第399节

    “阿成，你怎么了？”旁边桌上几名正在吃烤鱼的客人突然一阵sao乱，一名客人捂着肚子慢慢蹲在了地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呕吐。

    众人吃了一惊，全都扭过头去看着这一桌，就在这时，旁边一桌也有因为二十多岁的女子，喊着肚子疼，也弯腰大吐特吐！

    秀才脸色一变，站起身对段辰和两名女子说：“你们坐着，我过去看看！”

    烤鱼摊的老板难掩幸灾乐祸的心思，大声叫着：“他们的鱼生有毒！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卫生，都不经过加热消毒，吃了能好受嘛！”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嘛，鱼身上都有好多细菌的，吃了很容易得病的！”

    “我听说东日国最喜欢吃鱼生，所以他们每年医院都接受不少细菌感染而住院的人，有些根本就没办法治疗，只能等死了！”

    “这老孙大排档都是些什么人啊！你们忘了吗？他们只管挣钱，哪管别人的死活啊！”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扎着围裙的孙瘸子也神情懊恼，看着秀才的眼神充满了无奈。

    本来他从老板将为员工，也没有什么不舒服，毕竟之前也是厨师，不是老板，他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当老板的料，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路边摊，他也照看不好，卖了摊位给人家打工，也没有什么芥蒂。

    今晚新老板露了这么一手，让他感到惊喜，再看着吸引来的这些人，更是让他看到了希望，搞不好这摊子，能够做起来，红火起来！

    可玩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打回了原形，作为这种大排档小吃摊，一旦食品卫生出了问题，那简直等于被判了死刑，以后没人敢来吃了！

    一群客人也纷纷扔掉筷子，有人捂着肚子说道：“我的肚子也不好受了，也想吐！不好，这鱼生真的有问题！”

    “不是吧？刚才我可是吃了不少呢！我特么岂不是死定了？”

    “不行，我要去医院检查！老板过来，这医药费，你得负责！”

    一名站在旁边的伙计急了，瞪着众人喊道：“你们在这里胡掺和什么啊！这两桌的人是后面来的，根本就没吃到鱼生！我问你们，吃过我们这里的鱼生吗？”

    那两桌人都有些尴尬，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强赖，只要摇摇头。烤鱼摊老板冷笑着说：“没吃鱼生可吃了你家鱼了啊，是鱼有问题，又不是做法有问题！怎么着？想推卸责任吗？”

    “就是啊！你们家的鱼有问题，否则人家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可不是装的！”

    “出了事就要负责，你们可不能逃避责任！”

    “我们也吃了不少，肯定也有问题了，只是还没有发作而已！你们可要负责，我们现在就要去医院检查！”

    拍了拍气的想要找这些人麻烦的伙计肩膀几下，秀才对他轻轻摇头，然后对众人说道：“现在情况不明，说什么都太早！不过既然在小店这边出了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孙哥，打电话叫救护车，你跟着去医院，不管花多少钱，把人治好再说！”

    烤鱼摊老板冷笑着说：“他们两个你管了，那还有这么多在你这里吃了鱼，还没发作的呢？如果从你这离开了，半路上发作或者是回到家才发作，你管不管？人家也不能中了毒不去医院，跑回来找你啊！”

    “就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给我们个说法啊！”

    “搞得东西都不卫生，你开什么大排档？这种地方，就应该关闭！太不拿人命当回事了！”

    “咱们报警吧！这种人就该让上面管他们，罚他们，罚的他开不下去了为止！”

    孙瘸子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烤鱼摊的老板，怒喝一声：“周胖子，我特么跟你用的，都是方家渔场的鱼，这条街所有做鱼的档口，都是方家渔场的鱼，我的鱼不干净，你们的就干净了吗？”

    那名叫周胖子的烤鱼摊老板撇嘴冷笑说道：“就算一样的鱼，有的做出来好吃，有的不好吃，所以同样的原料，有的洗刷的很干净，有的就草草了事，有什么奇怪的？”

    他身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胖子大声说道：“我们今天没用方家渔场的鱼，是我下江捕来的！”

    周胖子扭过头，对着那小胖子呵斥道：“没你的事，吃完了进去写作业去！整天就知道捞鱼摸虾，谁让你去的！”

    秀才眯着眼睛看了周胖子一样，没有说话，现在关键还是先处理这两个情况不明的病人，看他们脸色苍白摇摇欲倒的样子，很明显是已经中了毒！

    怪了，难道有人投毒？可为什么只有这两桌这两人？其他人没事？

    “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方晓芬走过来，对秀才说道：“别急，我来看看！”说着走到了那名呕吐的女子身边，不顾臭味，弯下腰看着她的呕吐物，甚至还用脚踢了踢那些脏东西。

    突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脸色一变，用脚尖点了几下那些脏东西里面，然后转过身，又跑去了另外一桌那边，同样蹲在那人的呕吐物旁边，用脚翻查着。

    旁边的人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连秀才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周胖子用手往自己鼻子底下扇了两下，嘲讽的对她说道：“这姑娘看着挺漂亮的，怎么爱好这么奇葩啊，对人家吐出来的东西有兴趣？”

    众人哄笑起来，方晓芬没理他们，只是对这两桌的客人问道：“你们之前吃过什么？他们有点像食物中毒了！”

    “本来就是食物中毒啊！你们这里的鱼不干净，人家就是吃了你们的鱼才中的毒！妹子，这不明白的吗？还用得着你煞有其事的去那里闻味吗？”周胖子幸灾乐祸的说着。

    方晓芬一脸不耐烦的骂道：“去你娘的鱼不干净？方家渔场什么时候坑过你们？”

    周胖子一听也瞪起了眼睛，看着方晓芬说道：“小丫头片子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怎么了？你在这里一张破嘴口无遮拦，我不骂你骂谁？这里的鱼都是方家渔场送过来的，我姓方，我叫方晓芬，方家渔场就是我的，你说我的鱼有问题？你特么是不是找抽？”方晓芬气冲冲的骂道。

    周胖子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姑娘就是方家的人！他可不敢得罪方家的人，否则以后别想进鱼了！

    正在这时，刚才说话的那位伙计指着这两桌的客人恍然大悟的说道：“噢！我记得了，这两桌人，就是从旁边烤鱼摊那边过来的，本来想吃鱼生，可是没有了，所以他们就要了几个小菜，根本就没有吃鱼！”

    第701章 强将手下无弱兵

    人家根本就没有吃鱼，怎么就说人家的鱼不干净？而且大家都是一个进口商，如果他的鱼不干净，大家的也都有问题。

    这假设本来就站不住脚，现在又是被方家的人点破，所以刚才喊着吃了鱼生不舒服的那几个人，现在也不做声了，他们本来就是心理作用，其实并没有任何不舒服。

    听到那伙计的说话，周胖子急了，瞪着他大骂：“你是叫水生的吧？你特么胡说八道什么！出了事想往我身上甩锅？你以为大家眼珠子都是摆设？任你们这边胡来吗？就算鱼没问题，你们别的东西根本没洗干净，人家这两位客人也不是装的，明明白白就是食物中毒的样子，你们还想抵赖？”

    方晓芬冷哼一声说：“他们是食物中毒，因为他们吃了河豚rou！孙哥是吧？咱们这里有河豚卖吗？”

    孙哥知道了她的身份，摇摇头恭敬说道：“方家渔场从来不养河豚，这是咱们冰城人都知道的事！我们没有进过河豚，也不会做河豚rou！”

    就在这时，孙哥和几名伙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全都扭过头，看着周胖子。

    这表情吧周胖子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说道：“看我干什么？我也没有河豚rou卖，咱们冰城做河豚rou的只有那几家大饭店，小摊不允许做的，容易吃死人！”

    孙瘸子冷哼一声对他说道：“你是不卖河豚rou，但是你有鳝鱼粥！别忘了，幡江豚的样子，就像咱们这里的特产花背鳝，你儿子今天捉回来的鱼，应该有幡江豚吧？”

    这次周胖子是真的变了脸色，咬牙切齿的指着孙瘸子骂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他们明明是吃了你这边的脏东西才这样的，现在想甩锅给我们？门都没有！”

    “你一说鳝鱼粥我想起来了，小竹不喝酒，就要了一份鳝鱼粥！”那呕吐女子身旁的同伴，恍然大悟一般的对方晓芬说道。

    另一桌上的客人也点头说道：“我们也在那边点了一份四人量的鳝鱼粥，我喝了一口觉得不好吃就放在那了，老广吃了两碗，现在吐的快把胃都吐出来了！”

    这下周胖子的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却还是嘴巴强硬的说道：“你们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这里没有幡江豚！如果皱有问题，怎么可能只有他们两个出事……”

    正说话间，救护车已经赶到了，不过却来了一辆，有两个人需要送往医院，肯定不够用！

    两桌的人都想着先把自己这边的朋友抬上车，搞得差点打起来，还是随行的医生做了决定，先把看着严重的那个男子抬上车，稍微轻一点的女子现场打吊针，留下护士帮忙照应，等救护车回来。

    等打上吊针，护士对女子身边的那几位朋友说道：“你们不用急，今晚医院已经接到好几个食物中毒的患者了，全都是吃了幡江豚引起呕吐反应的！好在这东西毒性不像其他河豚那么大，否则肯定是一次重大事故！不过那些病人好像都是在大桥头这边吃坏了肚子，有好几家的家属已经报警了！”

    周胖子已经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转过身就想走进后厨，他要亲眼去看看，儿子捕来的鱼，是不是真的是幡江豚！

    不过厨房那边已经传来了喧闹声，似乎有人在吵骂，很快几个人走出来，一个手中拿着铁盆，一个端着一口大锅，后面还跟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妇人，正是周胖子的老婆！

    前面两人走到一张空桌子旁，将手中的水盆扔在桌上，对众人喊道：“特么我们就知道这家人不安好心，想要销毁证据，要把这锅里的东西倒掉！幸亏我们走快了一步，把锅抢回来了！大家都来看看，这种长着红鳍的，不是幡江豚是什么！”

    旁边他的同伴把大锅放下，用勺子舀起一勺粥，从高处缓缓倒下，嘴里喊着：“这么一大锅，足够二十个人吃的了，如果全都卖出去，今晚医院都得住满了！用幡江豚做粥给大家吃，你们是想害死人吗？”

    人群沸腾起来，有人直接把桌子掀翻，上面的东西洒落一地，冲着周胖子大骂道：“你特么这是想杀人啊！这样的东西也敢给人家吃？你挣钱不要命了吧？”

    “太特么缺德了！幡江豚说着毒性不大，可是吃多了也一样会死人啊！而且这玩意吃了以后那股翻江倒海的难受劲，就算是身体再棒的人都受不了！你这黑心店家到底按的是什么居心啊！”

    “我看到有个两口子带孩子来的，就坐在我旁边这一桌，什么都没点就要了一蛊粥，吃完了就走了，肯定也中毒了，大人或许能挺住，那孩子才两三岁，能受得了这么大的罪吗？”

    小护士张大嘴巴说了一句：“那一家人现在就在我们二院，孩子还在抢救，看着真可怜！没想到就是在这里中了毒，这老板可真够缺德的！”

    一名食客直接将一碗粥扣在了周胖子的头上，嘴里骂着：“之前他在这里煽风点火的，总想给人家旁边店家找麻烦，我看着他这种人就不屑，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果然是这样，他自己才是最混蛋的那个，完全不顾别人死活，只想着挣钱，纯粹的无良jian商！你做的东西，你自己吃！”

    那小胖子眼见自己老爸受了攻击，赶紧说道：“这鱼是我捉来的，跟我爸无关，你们要打就打我！”

    周胖子也不敢去擦头上的粥汤，陪着笑脸对众人说：“小孩子不懂事，分不清什么鱼有毒什么鱼没毒！大家就原谅他好吗？今晚所有客人我全部免单，因为喝了粥出现不舒服的，我负担医药费，大家放过我儿子，可以吗？”

    “啪！”一个瓷碗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一人冲他骂道：“你特么到底是不是爷们？出了事就让别人来顶锅，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不管是谁逮来的鱼，也不管他认不认识自己抓的是什么鱼，你作为老板，难道不敢亲自过目的吗？”

    “从杀鱼到上桌，整个过程你都不检查检查的啊？就算别人拿毒药来拌，你也不闻不问的啊？那你还怎么有脸说你不是jian商？”

    “我不是这意思！”周胖子一脸狼狈，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他也不敢用手去擦，陪着笑脸对众人解释着。

    他倒不是真的用儿子来当挡箭牌，只是觉得大家不会跟小孩子计较，所以想分担一下矛盾，只是大家此刻都在气头上，他做什么都是错。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而且越来越近，很快江滨分局的警察就来到了现场，对周胖子说道：“你是周记粥的老板吧？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的鳝鱼粥怀疑掺杂了有毒物质，已经让多人住院治疗，现在需要查封你的店铺，带你们回江滨分局协助调查，走吧！”

    旁边有人指着水盆和那锅粥对几名警察说：“警察同志，证据都在这里，里面有幡江豚，你们带走吧！”

    之前说话的警员扭过头对身边同伴说道：“那东西带回去，送去化验室！走吧，你们一家都上车，把事情交待清楚，千万不要心存侥幸！这件事还不到难以挽回的地步，不要想着抵赖，要不然你们一家人都会背上法律责任！”

    周胖子哎呦一声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这店算是完了，即便医院那些病人都摆平了，他这些年的积蓄也肯定会赔个一干二净，而且肯定还要欠一笔外债，已经无力再经营这个档口了！就算他还想经营，没有个三五年去消化这件事，他的生意也不会有半点起色，他当然也撑不了那么久！

    两名警察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往警车那边走。一直冷眼旁观的秀才突然对他说道：“周老板，如果想盘出档口，可以找我，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合适价位的！”

    周胖子面色灰白，看着秀才嘴唇颤动两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无力的点点头，黯然往前面走去。

    一场风波结束，众人逐渐平复，又回到了平日的热闹。周胖子这边店门已关，客人都分到了周围，对于广大食客来说，除非是一枝独秀的店面，好吃到了众口皆碑的地步，才会一关门就没有了食欲，宁可回家也不去别家，否则在哪里吃都是一样。

    秀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对正在喝茶漱口的方晓芬微笑点头说道：“方小姐，谢谢了！”

    方晓芬笑着说道：“谢我干什么，是那个胖子自己作孽！不过即便不是我站出来，秀才哥也有办法让他倒霉吧？那两个把粥端出来的客人，应该就是秀才哥安排过去的吧？”

    秀才也不抵赖，微笑着对坐回那呕吐女子身旁的两个客人摆摆手打了个招呼，刚才就是他们两个去隔壁后厨把锅端出来的。

    “我只是让他罪有应得，既然想搞垮我们，就得有被我们搞垮的准备！”秀才淡淡说道，看了一眼段辰，笑着说：“我们远辰，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谁想踩我们一脚，我们就剁掉他的蹄子！”

    洪月华和方晓芬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那难以掩饰的心悸。原本以为，这位段青玄能有今天的成就，全屏他的功夫和头脑，的确是有过人之能，拥有现在的一切，也算是实至名归。

    听说段青玄要离开冰城，把这里交给一个手下，两人都有些不以为然。不是段青玄本人的话，那做什么也不用太认真，效果也会大打折扣了吧？

    甚至，两人在见到秀才的时候，是真的有点看不起。当他决定做一个路边摊的老板时，两人更是有些不屑。

    一个是五星级大酒店的总裁，一个是武林世家最受器重的后代，身边的人哪个不是青年才俊？经手的生意，哪一桩不是十万百万？小小一个路边摊，根本就入不了她们的法眼！

    可是经过今晚，秀才所表现出来的手腕和手段，都令她们大吃一惊！强将手下无弱兵，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这个秀才能够得到段青玄的器重，自然有他的过人之能，跟他合作，看来得付出十分的心思了！

    “这样吧，秀才哥以后在大桥头这边的扩张，全部由我来承担，需要多少资金只需要给我说个数，我让财务那边准备。到时候只需要还我本金，不过当年收益过百万的时候，我收一成的分红，行不行？”洪月华看了看秀才，又看了看段辰，对两人说道。

    段辰和秀才微微一笑，秀才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第702章 绿皮车

    钱，段辰当然有，就算把整个江滨买下来都不是问题，可是既然要在冰城扎根，多少钱的投资都不是最主要的，找好盟友才能活得长久！

    之前段辰想让秀才和唐玉山、二锤子他们一样，去发展安保势力，毕竟这是最容易接近武力的行当。

    只是二锤子在漠州雷虎身上学到了一些江湖技巧，也就现学现用，做起了大排档，段辰也没有反对，跟安保行业比较起来，现在这种，接触的人员更杂，得到消息的途径也更广，同样也可以招揽大量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