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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是不能煮了,耗的时间太久,便又做了青菜汤,好让燕挽就着吃。 他的动作娴熟,就好像做过很多次,燕挽忍不住问:“蓝兄这是在哪里学的厨艺?” 蓝佩手上不停,娓娓道:“跟着师父四处游历,身边没有小厮,师父又爱喝酒,将银子全部收了去,一日三餐自己解决,不许偷,不许抢,时日久了也便会了。” “我挖过野菜,叉过鱼,打过野味,有时候还要想办法赚钱供师父买酒喝,就靠着厨艺混进了酒楼,去后厨打下手。” “当然,也不尽靠厨艺……” 燕挽好奇问:“还靠什么?” 烙饼已经煎好,薄薄的,葱花翠绿,饼面金黄,蓝佩将它盛起,装入盘中,然后转过眸来,唇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笑意,“当然是靠我这过人的外貌。” 燕挽忍俊不禁,轻声一笑,蓝佩便将青菜汤和烙饼端到他跟前来,说:“尝尝,除了师父我可没给别人做过饭。” 燕挽眉眼弯弯:“真是谢谢蓝兄了。” 厨房里没有桌椅板凳,只有偌大的灶台,两人不得不去外面吃,找了个石阶坐下。 蓝佩替他捧着青菜汤,不时喂他,燕挽吃了一口烙饼,酥脆可口,唇齿生香,感觉自己得到了救赎。 蓝佩喂了他一口青菜汤,便听燕挽问:“蓝兄,你方才说你靠外貌养活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养活法?” 蓝佩只是随口一说,不想燕挽当真了,乜了他一眼,故意调侃:“莫非你也想?” “这倒不是,不过是有点好奇……” “也没什么可好奇的,不过是被酒楼的掌柜叫到门口去站着招女客,有的女客大胆,进门时还会偷偷摸我两下。” “噗——” 燕挽觉得这青菜汤是喝不下去了。 果然,蓝佩看上去再怎么温文尔雅,也都摆脱不了儿时那调皮的影子。 蓝佩也笑了,兀自饮了青菜汤一口,道:“听燕伯母说你是来含光寺散心的?小佛堂见你的时候,便觉得你不太高兴,现在可有好些了?” “好多了。” 蓝佩轻轻颔首:“那便好,人生在世,应要活得开心,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如果有,尽可找我。” 燕挽一停,失了言语。 半晌,他略带沉默的问:“蓝兄如今还会时常想起jiejie么?” 蓝佩剑眉一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答:“当然,游历这么多年,我没有片刻忘记过她,怎么,你也想你阿姊了么?” 燕挽垂眼含糊“嗯”了一声。 蓝佩安慰道:“斯人已逝,你阿姊不会希望看到你时时为她伤怀,放心罢,我会代她照顾你的。” 燕挽彻底没了话。 蓝佩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从石阶上起了身,“我将盘子送回去洗洗,你若闲得无聊,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后山溪边垂钓。” 燕挽说:“好。” 蓝佩转身走开了。 燕挽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蓝佩。 上辈子,他被蓝佩引诱着穿了女装,但仍落得个被拒婚的后果,此期间他从没见过蓝佩似眼下这般对他笑过。 他的虚伪不输宁沉,阴郁不逊色纪风玄半分。 难以想象,这辈子他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蓝佩去厨房洗盘子并没有马上回来,拖延了大约两刻钟才姗姗来迟。 他用衣兜兜了一些桑葚过来,桑葚紫红紫红的,因洗过沾着水珠,他眉眼愉悦道: “挽弟,快来尝尝,这些桑葚甜极了。” 燕挽“咦”地一声十分惊喜,“蓝兄你这是从哪里摘来的?” “庙里那几个馋嘴的小和尚带我去摘的,路绕得很,我也忘了。” 怪不得去了那么久。 燕挽见他的袍子被桑葚染得脏污,指了指那里:“洗不掉了。” “无妨,脏了也能穿,又不是在京都。” “……” 燕挽便不再说了,吃了桑葚,和他一道去后山钓鱼。 …… 燕挽在含光寺中足足住了七天,若非燕母想家了,他还真不想回去。 启程之时,燕挽顺便问了蓝佩一句是否同行,蓝佩摇了摇头,道:“不了,我留在寺庙中还有些事情要办。” 燕挽没细问,径自同燕母一道离开。 路上,燕母抚着他的手,感叹道:“若非你跟云生订了婚,我看九思这孩子也不错,当初是他令你断的袖,你不喜欢云慎,我本想让他来负责的。” 燕挽眼皮子一跳:“母亲,你这是在说什么?” 燕母乜了他一眼:“不过做个假想,你紧张什么,你喜欢云生,我自是不会拆散你们。” 燕挽沉默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如果我跟云生无法在一起,也请母亲不要打他和兄长的主意,他们是人中龙凤,配我可惜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们是人中龙凤,莫非你不是,我的宝贝挽儿皇子都配得,不可妄自菲薄。” “可……” 燕挽正要说话,车厢外的骏马忽然发出长鸣。 危险眨眼逼近,燕家护卫纷纷拔出剑刃。 燕母登时沉下了脸色,问外面车夫:“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吃野味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