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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挽静静看着他怨怒无助自我厌弃的表情,好像恨不得身陨魂消,默了片刻,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脸,温声道:“老师,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注定好的宿命,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当初老师若是为了报复而履行婚约,我真的会生气的。” 那么,燕怀枳便真的成了插在他心中无法拔掉的一根刺。 他会想,他是不是因为爱上了女装的他才勉强接受了男装的自己。 也会想,他爱女装的他爱得如痴如狂,却对本来面目的自己置若罔闻,他是否对他真心? 这样的婚姻,未必幸福。 宋意睁开了眼,冷眸赤红,眸底一片摧杆断桅的疯狂,燕挽看得心惊,怕他做出什么,攥紧了他肩膀处的衣料,却是这时—— 一名宫人急匆匆的过来。 “燕公子,陛下宣召。” 燕挽将宋意推开,看向那宫人,见他满面急切,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心中一沉。 宋意僵硬蜷起手指,弯腰拾起一本地上的书,道:“你去罢。” 燕挽便跟着宫人风一般的离去,无多时完全没了身影。 燕挽走在路上,越临近御书房越觉得自己即将面临的事和祁云生有关系,否则天子因何召他,他一无公务在身,二孝期未满不能任职。 还未完全至御书房,远远发现宁沉立在门口,垂立的姿势带着几分肃然。 待走近,一阵压抑气息扑面而来,御书房的门未合严,于是有凛然的寒风从里面刮出。 燕挽看向宁沉,宁沉难得没有嬉皮笑脸,一派正经。 宫人躬身道:“陛下,燕公子已宣到。” 里面传出一声“进来”,燕挽立即推门而入。 只见燕父坐于天子书案下首,除了他,还有几位大臣,他们纷纷朝他看来,神情连一般都称不上,带着一些……同情。 燕挽无措的立在书房中央,规矩行了礼,天子让身边的公公给他递来一本折子,呈在托盘中。 燕挽半直起身,望着那折子却没立刻伸手接,只是眼睛干涩的看着。 公公欲催促他,唤了他一声:“燕公子。” 燕挽勉强笑了一下,才将那折子拿起来,握在了手中,他看向燕父,见燕父避过视线,又看向天子,天子轻声哀叹。 最后看向大臣,几位大臣两两对视,其中一位不忍的开口道:“燕小公子,祁大人他在去往晋河的途中身故,你……” 燕挽手中的折子落在地上,面色一片惨白,几乎没有半点血色。 燕父极其心痛的唤了一声:“挽儿……” 燕挽颤颤伸手将那折子捡起来,看也不看的扔远了:“你骗我。” 他打听过的,祁云生一切顺遂,身体安康,怎么可能短短几日突然暴/毙。 天子自知对不起他,愧疚开口道:“燕挽,此事尽可怪罪朕,是朕不该把祁卿派到晋河去。” 燕挽起身,扭头就走。 他竟殿前失仪,未经告退,擅自离去。 守在殿外的宁沉见一道人影风风火火的闯出,连忙一拦:“你到哪儿去!” 燕挽推了他一把,咬牙说:“滚开!” 宁沉拦不住,见他一眨眼消失在了眼帘中,迅速跟了上去。 他眼见燕挽狂奔出宫,登上了候在宫外的马车,车夫一扬鞭子,马车疾驰而去,只余一地灰尘。 宁沉脸色十分难看,吩咐了一声:“影卫,跟上去。” 空气一阵波动,很快平息宁静,如未发生过一般。 宁沉着宫人准备快马,自己也追了上去。 燕挽直出了城,一路赶向晋河,他满脑子都是祁云生同他见的最后一面,那个温柔而仁厚的男子对他说—— “祖母不在了,以后我照顾你。” 就这样没了? 他不信他没了,他要亲自去晋河看一看。 上辈子都没有出事,这辈子怎么会出事,或许还有救。 然而不过到了京都郊外,他的马车便被身后一大群侍卫给追上并围住。 宁沉跃下了马,登上马车掀帘对他伸出手:“挽挽,跟我回去,祁云生的尸首不日便抵京了。” 燕挽眼睛通红,如同浸在血水里,一字一句含恨的问:“我未得到云生只字片语的消息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宁沉眼神微沉:“是。” 然后,“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俊美妖冶白皙无暇的面皮上五个指印缓缓浮现,宁沉眉眼一沉,浑身气息变得阴郁,一步钻进马车里,车帘的流苏被他大力的动作晃得丝穗凌乱,挺拔的男人将燕挽禁锢在车壁与臂弯之间,一只手扼住他的下颌并抬起,嘴角弧度阴冷:“燕挽,我的耐心不是你放纵的理由!” 第84章 难嫁第八十四天 燕挽与他对视, 极致的愤怒带来极致的冷静:“我一向放纵,殿下何不杀了我?” 宁沉气得七窍生烟,却不知该拿他如何, 于是吻了下去。 这一吻落下, 并没有吻到臆想中的唇, 因为燕挽用双手抓住了他那只扼着他下颌的手,死死咬了下去,剧烈的疼痛一刹发生,宁沉忍耐痛意,疯狂的鼓动着:“你最好咬死我, 若我今天不死,便不许你去见祁云生。” 皮肤被刺破, 痛意愈发深刻,这一方逼仄的空间里有nongnong的血腥味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