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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时,他已到了千泽堂的门庭前。 门庭前的两位小修士见人来势汹汹,立时伸手拦下:“仙门禁地,非门派之人不得入内。” “我要见你们堂主。”楚将离道,“关于这几日魔藤宿主泛滥之事,我有话要说。” 找千泽堂的人实属无奈,但如果不想办法驱散宴席,宴席中混入一位可散播种子的魔藤宿主就能让宴会中的四百多人凶多吉少。现在,唯有请在瑜泽境内颇有威望的千泽堂出面干涉才能减少损失。 “堂主不在,楚公子若有事,择日再来。”小修士冷声敷衍。 “堂主不在,便找说得上话的人,随便哪位都行。” “他们都不在,外出接委托任务去了。” 听小修士的说话语气,楚将离断定这两人在驴他。于是,他用蛮力将两个小的推开几丈之远,强闯了进去。 千泽堂大殿内,卓启江已然听到了动静,便执着佩剑出殿张望。 他见来人是楚将离,面上先是浮现出笑意,以为这人终于要来投靠自家门派,但是看到其极其严峻的表情后,他又凝滞了笑容。“千泽堂境内,怎能容许他人来犯。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看到卓启江,楚将离开门见山道:“这几日瑜泽境内出现百姓无端变为宿主之事,经过调查,我发现出事人家多为富庶大户。如今东街秦家不听劝告,执意开设祈福宴,吸引更多百姓上门,极有可能引起宿主的扩散。千泽堂在瑜泽威望甚高,现在能阻止祈福宴的只有贵门众人。” 卓启江垂眼思索片刻,道:“据我所知,这事大多发生在居住于河流两侧的人家,秦家在东街,且并未出现宿主,何来波及众人之说?你这是危言耸听。” “确实河流两侧为多发地,但不落户于河流两侧却出现宿主的人家不是没有。最初的两日是各有两例的。居于河流两侧并不是出事人家的共通点,富庶才是。瑜泽境内凡有河道之处便是最位繁华之地,也是富庶人家落户的首选。只要把这些宿主的身世一查,不难发现这个共通点。” “那你该如何解释这两日出事者都出现在河道两侧一说?”卓启江问。 “就事论事,不靠河的人家也出现过宿主。”楚将离坚持道。 对比这两日得到的数据,他确实也难以解释。 但他永远想不到的是,卓启江在这些出事人家上做了手脚。卓启江只公布了宿主化且居于河道两侧的名单,暗中把非河道两侧的人处理掉了。这样的选择式公布,会引导百姓认为是水质有问题,楚家在河川上游,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纵使楚将离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但有一句话讲得好,你永远嗞不醒一个张口接尿的人。 卓启江意兴阑珊道:“置办祈福宴是瑜泽的民间风俗,已有好几百年的历史。秦家为祈福宴准备了数日,岂非是我等能阻止的?况且,我早已派人去秦府盯梢,魔藤种若要从宿主传播到百姓身上,必定借助伤口。我派弟子定能将那些伤人传播的可疑之人找出来。” “不妥!明驱散宴席才是正确之举。” 卓启江愤愤甩袖,转身离去:“送客!” 于是,楚将离被几个修为较高的弟子赶了出去。待他再次赶到秦府时,他发现宴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好多百姓已然散去。 秦府屋顶上头还有一批千泽堂修士看着,看他们谈笑风生的模样,应是未在几百人中发现故意伤人之人。 楚将离无奈地叹了口气,兀自去往镇上寻找前来瑜泽接委托的、其他仙门还未出山的小弟子。 他到的时候,小修士们正在讨论沈寿加冠之事。很多小修士只知沈寿位于名灵榜第一,却不知沈寿才刚至加冠之年。加冠礼由华音阁现任阁主郁湘尘主持,郁湘尘为沈寿赐字:延年。 但也有小修士说“延年”这字其实出自沈寿师尊之意,早在沈寿年幼之时字就已定了。 原来最近一直没见到沈寿,不,沈延年,是他忙着成人礼去了。 原来自己已到书中世界那么久了。 在如此郁闷之时还能听到关于沈延年的一些小八卦,楚将离的心情稍稍明朗了一些。 他向小修士简单交代几句,派他们各自盯一个从秦府出来的百姓,并支付了委托定金。被盯梢的百姓都是随机选的,若过两天相安无事,那就代表他多虑了。 然而事实表明,能让楚将离产生不安感的事情,并不会轻而易举结束。 祈福宴结束的第二天晚上,楚将离刚从实验室出来,就看到那几个稚气未脱的小修士找上门来。他下意识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修士们接连道: “楚公子,你说得不错,我盯梢的那个百姓变成宿主了。” “我盯的也是,他家里人怕他伤人,已经把人绑起来了。” “怎么办?我听华音阁说了,这个阶段的宿主虽然还没有把人同化为宿主的能力,还保留了七情六欲,但是万一他们吸亲人精血了该如何?” “我把师兄叫来。” 不远处,又跑来十几个小修士,带来的无一不是噩耗。 楚将离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愚昧无知的大户,傲慢自我的仙门,两者放一块儿,这下子要搞出大事了。他虽然知道事情会往坏处发展,可一人也无法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