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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的头颅被砍下,沈延年趁着间隙在尹陆离身在落下一道护身结界。眨眼之间,身侧已有宿主的藤蔓袭来。他来不及再多看尹陆离一眼,挥剑应战,挡下了来袭的藤蔓。 藤蔓带来的强大冲击力将他击退,待他持着冷棠滑步平移一段距离,他看到宿主的头颅早已接回了身躯,卓风邪正以面目狰狞的表情朝他冲来。 宿主吸食了无数修士的修为与灵力,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灵力;而沈延年只能凭借毫无灵力可施的冷棠,以及以往的猎杀经验一次次避开宿主的攻击。他的灵力若以攻击的形式落在宿主身上,就意味着直接向宿主提供灵力。届时,他只能落得一个灵力耗尽,经脉枯竭而亡的下场。 “渣滓!废物!你拿什么跟我打!”卓风邪挥动着自己的藤蔓,为自己的身体做全方面的掩护,同时手中佩剑亦使出精妙绝伦的剑法,只教人应接不暇。他将自己身前所受的屈辱统统发泄在只能一味躲避的沈延年身上。 “轰——”狂野的气劲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去,荡平了一整座山头; “当——”刀剑激烈碰撞,伴随着力与力的交锋,亦使沈延年脚下的土地迅速开裂; “唰——”藤蔓再次来袭,削断了沈延年飘逸于空中一缕银丝长发; “呲啦——”素色精美的衣袍再也承受不住攻击冲来的力道,终于撕裂开来; 紧接着又是极其细微的皮rou绽开之声,血色的哀花在若雪的衣袍上绽放。 “哈哈哈——”卓风邪在他身前狰狞大笑,“你也不过如此!你也不过如此!”又一道藤蔓甩过去,这下子毁的的沈延年白皙俊美的面庞。 沈延年确实招架不得,宿主集千百修士的修为于一身,只是避开致命伤,就让他心力交瘁。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用、弱小,连命中最为重要的人都护不了。 “我真想一剑杀了你,但是要你死得痛快可算便宜了你。”卓风邪眼神狠厉地道,“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小情郎被我糟蹋,我要一点点地吸干他四肢的精血,再一条!一条!地敲掉他那可怜的腿和臂膀!看他像一条肮脏的臭虫,在我脚边毫无尊严地蠕动!那个模样,一定有趣极了——” 卓风邪剑锋一转,超沈延年的胸口刺去。 不管何种谩骂羞辱,沈延年都可以无视之,但是尹陆离的安危仿佛是他心中的逆鳞,触之及怒。眼看着锋锐的剑刃即将捅入胸口,千钧一发之际,无数藤蔓从沈延年身上破体而出,“崩”的一声折断了卓风邪手中的佩剑。 断裂的剑刃被藤蔓反手投掷出去,硬生生地穿过了卓风邪左侧的臂膀。 “啊——”宿主大叫一声。方才被冷棠卸去整个头颅,他都没有丝毫的痛意,但是被自己的断剑穿过臂膀所产生的疼痛,让他产生了自己已经重新变回人身的错觉。 痛!钻心的痛! 沈延年的双目同样变得通体漆黑,眸中带着肃杀与决绝的光。他目眦尽裂地盯着前方,藤蔓趁着宿主痛苦分神之际朝着左臂膀挥去。 宿主虽仓皇躲过,但左手还是受到了沉重的一鞭。 咬牙切齿的卓风邪立时连连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左臂上到现在还未愈合的伤,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怪、怪不得……主人无论如何都要毁了沈延年…… 卓风邪终于知道了原因。沈延年体内的种子是完整的,自然和他体内的一样,有着觉醒后的能力。 如今,无法愈合的伤已经告知了沈延年觉醒后究竟是何种能力——对任何宿主都有致命的杀伤性。 不管是他主人还是他,只要拥有这吸食修为的能力,一统仙魔八境又有何妨?凡是阻挡着,就是他们提升修为的垫脚石。但是,前提是可以对他们造成伤害的人必须死。这人就是沈延年。 不过卓风邪有点不信邪,唤出另一把佩剑直面而上。 此时,沈延年已经将手臂上伸出的藤蔓覆盖在冷棠的剑身中线,将对宿主的斩杀之力延伸至佩剑上。 随着二人再次交战,一道又一道的伤口落在宿主身上,不消片刻,宿主也遍体鳞伤,吸吮而来的灵力亦随着伤口不断逃逸。 卓风邪得知自己极有可能败退,旋即在自己身上施下一道禁制,气喘如牛地怒视着身前的白发修罗。也不知道是气急败坏,还是心生雀跃,在如此危难之际,卓风邪竟然笑了两声。 这个笑更像来自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嘴角想努力咧开,但是面部的肌rou却快速地将笑意收了回去。“很好,你做到了。从被主人赐予鲜血开始,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恼怒了。感谢你让我如此恼怒,方才我还觉得很有趣,现在!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把你四分五裂了!” 沈延年持着冷棠骤然往前冲。 “我在自己身上下了同命咒。”卓风邪的面部不断抽搐着,仿佛面上的皮rou已不随他控制。 听到“同生咒”三个字,沈延年立时止住脚步,剑尖与宿主的距离不过一丈之远。 同生咒出自陀罗魔域,通常为修了不死魔功的魔修所用。不死魔修会在敌方不备之时将同生咒施加在其身上,随后通过重伤自己对敌方造成致命打击。 沈延年大惊,完全不知自己在何时被施了同生咒。然而…… 卓风邪指了指地上的尹陆离。“主人说这东西能保我一条性命,只要用对了人。我只以为主人的顾虑是多余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