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第二天早课后，他们便启程出发，各个御着法器而行，还真有几分仙人的感觉。 姜妄一骑绝尘，遥遥领先，速度快得沉黛儿根本稳不住身形，冷风吹得她睁不开眼，只能伸手抱住姜妄的腰，才能站稳。 有先前的教训在，姜妄这回卯足了劲往前，唯恐再像那晚一样，只想快快到地方，别再出岔子。 他们此次抽签在长安县，离魔域森林不远，姜妄行得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长安县上方，远远的，看见了魔域森林，魔域森林黑气冲天，连天上的云，地上的雪都被染黑了，与这边繁华街道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姜妄在长安县外隐蔽处落地，收了剑，带着她进了城里头。 今天正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家家户户大早就忙活开了，卖吃食的铺子里头，菜名都改成了与龙有关的，什么龙子，龙眼，龙耳，龙鳞，应有尽有。 姜妄领着她进了一家饭馆，指着墙上挂着的菜名牌子问她：“想吃什么？” 云里涧除了除夕外，不过其他节日，沉黛儿还没参与过二月二这种节日，看着满墙菜名，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个龙眼吧。” “老板，一碗龙眼，一碗龙耳，再来一碟龙鳞。” “好勒！客官您先坐会儿，马上就来。” 老板很快将两碗送上桌，沉黛儿才知道所谓的龙眼和龙耳，是馄饨和饺子，而龙鳞则是春饼。 “二月二龙抬头，在这天，大家要吃带龙字的食物，为了唤醒龙王，以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姜妄一边给她解释，一边给她包了个春饼。 “那龙子又是什么？”沉黛儿很是好奇。 “龙子是米饭。二月二，照房梁，蝎子蜈蚣无处藏。春天万物苏醒，毒虫开始苏醒，这天要用灯照房梁，驱除毒虫，咱们通常也是这天下山春猎，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原来如此，我以前从不知道云里涧春猎的日子有何特殊含义，只以为是随便商定的。” “那之后咱们要怎么做？” “二月二还有个习俗是接女儿回娘家，穿新衣，戴红花，吹吹打打，容易引得刚刚苏醒的魔物来，就看咱们今天能不能遇到了。” 沉黛儿没想到这个日子竟有这么多讲究，堪比过大年了。 吃过早饭，寻了个偏僻处，姜妄另换了件衣裳，作一般农人打扮。 沉黛儿瞧着奇怪，这是干嘛呢？易容？可他这扮相根本不像，修炼之人，自带出尘绝世之感，饶是他穿上粗衣麻布，也不减自身半分风华。 沉黛儿正想问，就见他掐手念诀，瞬间就改变了通体气质，真如寻常农人一般。 “师兄，你怎么还会法修的术法？” “不是哦，是用了法器。”姜妄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物给她看，是一个小小的珍珠。 “敛尘珠，常用来做易容的东西，能隐藏自身气息，幻化出自个儿想有的模样，有些魔物妖精也会用来隐藏身份，咱们隐藏实力，守株待兔。” 原来如此。 做好扮相之后，两人便先后到了街上，一前一后地在街上逛着，看有无魔物的动静。 没多久，沉黛儿发现又来了几个修行之人，他们都穿着一样的道服，明显是同门，不像他们云里涧，并无自个儿门派统一的衣裳。 “青衣白帽，那是清风台的弟子，每个地方至少会有两个门派的人来，这次长安县估计就是与他们清风台的人一起了。”姜妄给她解释。 “那咱们要和他们打个招呼吗？” “不必，咱们弄咱们的，他们弄他们的，到时候再说。” 不是人多力量大嘛？沉黛儿不明白为何不与他们一块儿行动，不过姜妄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她照做就是了。 两厢擦肩而过，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份，沉黛儿不由暗叹敛尘珠好用。 “他们在城里，那咱们就出城瞧瞧吧。” 城外今日也是热闹，出城进城的人多，大多是从乡下来赶集，走亲戚的。 两人走在人群里，随着人流出了城，往外走了走，人渐渐四散开来，沉黛儿跟在姜妄身后，跟着他在城外转来转去，不停打量着过往行人。 沉黛儿是什么也没看出来，也不知他究竟在看什么。 又转悠了半个时辰，他终于是往城里走了，沉黛儿赶紧跟上，就见他一双眼，紧紧盯着面前不远的女子。 沉黛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姑娘一袭粉衫，腰肢纤细，走起路来，一步叁晃，柳腰轻摆，那叫一个婀娜多姿。 感情他转悠来转悠去是在看美人！沉黛儿嫌弃睨了他一眼，心里无端起了怒火。 “哎哟哟，你该不会吃醋了吧？”狐妖幸灾乐祸。 吃你个头！沉黛儿恼怒地回了句，更生气了，忿忿往一旁走了，谁知姜妄那厮，只顾着看美人，压根没管她跟没跟上。 “没吃醋你气什么？你就是喜欢他了，见不得他看别的姑娘。”狐妖不停起哄。 “我才没有，他爱看哪个看哪个，才不关我的事！” 沉黛儿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不是因为好色才跟着那姑娘，但就是控制不住生气。 虽气着，但她还是不敢走远，远远跟着，与他先后进了城里，姜妄这时才发现她落后了不少，停下脚步等她走过来。 “师兄怎不看美人了？”沉黛儿语气轻嘲。 姜妄但笑不语，盯着她，莫名让她有点心虚，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心虚，好在他没盯多久，继而拉着她又追上那姑娘，让她看那姑娘，“瞧出什么了吗？” 腰特别细？臀特别翘？扭得特别好？沉黛儿心里这么想着，并未说出来，摇了摇头，只说不知道。 “她身上有淡淡魔气，应是最近和魔物有所接触。” 沉黛儿一愣，“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等你修为高了，对周围的感知会强烈许多，人身上的阳气和人气是妖魔所没有的，与妖魔接触过的人，容易沾惹上妖魔身上的阴邪之气，也就是咱们说的魔气，魔气会损伤人的阳气，修为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能感知到。” 说来说去还是她修为太低了，沉黛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