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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七道:“人名我是万万不敢说,说出去我就……”他做了一个自杀的手势,接着道,“这个月做了一把寿字锁,一把喜字锁,南门王员外家娶媳妇儿说是丢了嫁妆,我估计那把喜字锁已经……用上了。” 狄敬鸿道:“寿字锁呢?” 黄老七道:“寿字锁是个哑女订的,这个月还没听说谁家庆大寿丢东西,那把钥匙您就更别订了。” 狄敬鸿道:“那哑女长什么样?” 黄老七干脆认命,已然说了也就不瞒了,“哑女遮着面,看不清长什么样,个高,水灵,挺俊俏的。” “多高?” “约么有五尺,比我还要高大半头。” “多大年纪?” “十七八岁。” “是老主顾?” “她第一次来。” “你确定她是哑女?” “不……不确定,但她比比划划拿了一张纸样,没说话。” “纸样呢?” “行有行规,出货就把纸样当着她的面烧了。” 狄敬鸿若有所思,道:“博恩,画下来。”十七八岁的女孩长五尺高,在扬州可不多见,加之又是个哑女,这相貌特征即便是遮了面,应该也不是很难找。 刘博恩拿出纸笔,让黄老七说的再仔细一些,把哑女的相貌画了出来,画完递给狄敬鸿看。 狄敬鸿接过画像,还真是挺清秀的,他仔细端详了片刻,那眼睛似乎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狄敬鸿收了画像,扔了些碎银子给黄老七,道:“把那把吉字锁做了,明日取货。” 黄老七道:“哪里敢要二位的钱,你们明日来取货便是。” 狄敬鸿道:“该给你的我们自然会给,收着吧。”说罢,叫上刘博恩,出门而去。 黄老七哆哆嗦嗦瘫在地上起不来,顾客出门连送都没有送,待刘博恩他们走远了,赶紧关上铺子落了锁。 甫一落锁,一把短刀架在了黄老七的脖子上,黄老七又是一惊一乍的求饶,“我已经按照你们交待的办了,你们就饶过我吧。” 内屋一个声音阴冷莫测,“我交待你将他们打发走,没有交待你画像。” 黄老七道:“我若是不画,他们饶不过我。再说了,您蒙着面呢,还改了装扮,他们肯定看不出来。” 那声音冷哼道:“天上人间,本公子乃第一美人,你的意思是说我流俗了么?” 黄老七跪在地上,不敢再言语,伸头也是一刀,锁头也是一刀,他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片刻后,里屋人道:“走吧,这腌|臜地,恶心死了。” 外屋的随从手起刀落,黄老七已经身首异处。 里屋人道:“帮他们去衙门报个案,人家都忙活半天了,咱不能让他们白忙活了。” …… 忙活一天总算有了收获,回去好歹能交差了,狄敬鸿心情雀跃,走路也颠了起来,恨不得马上跑回客栈去向甄子彧邀功。 刘博恩小短腿紧赶慢赶追上他,气喘吁吁道:“你慢些走,急什么?” 狄敬鸿道:“谁让你腿长得那么短,还怪我走的快,赶紧的,再晚就赶不上吃饭了。” 刘博恩拽住他,“说到吃,你还欠我东西呢。” 狄敬鸿装傻,“什么东西?” 刘博恩老大不乐意了,“你不是说给我买桂花酥吗?转头就忘了?” 狄敬鸿指指街道两旁的店铺,道:“你瞧瞧,都关门了,这么晚哪家还卖桂花酥,改日帮你买~啊。”狄敬鸿连“明日”都没敢说,他若说“明日买”,这吃货肯定明日要缠着他一整天。 刘博恩嘟嘟囔囔,拽着他不撒手,突然眼前一亮,道:“那家铺子还开着。” 狄敬鸿抬头望过去,可不是么,有一家点心铺子还开着。狄敬鸿推脱不过去,只好带着刘博恩过去买,“老板,一斤桂花酥。” 老板应声。刘博恩忙道:“老板,两斤。” 狄敬鸿道:“哎~刘博恩,我可是答应你买一斤的,大晚上的你吃得了那么多吗?” 刘博恩道:“我说我要吃一斤,你只买一斤,难不成不给子彧吃了?” “我……”狄敬鸿道:“你分半斤给子彧不就得了?” 刘博恩翻了他一眼,道:“对啊,不用我说,你也肯定会给子彧分半斤,这样一来,我还是不够吃了啊。老板,两斤。” 狄敬鸿骂了一句“吃货”,向铺子里吆喝道:“老板,一斤半……子彧可吃不了你那么多。” “切~随你,反正我就要吃一斤。”刘博恩踮脚指挥老板,“多装一些,再放一个,再放一个。” 老板笑着道:“行行行,一钱不能少您的。”老板娘不乐意了,“当家的,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照你这么做买卖,咱家铺子要赔光了,诶呦呦。” 狄敬鸿被他们两夫妻逗得乐,这市井的烟火气让人很踏实。他家子彧也是个会过日子的,若是以后两个人成了亲,子彧管家,定会管得明明白白的。 刘博恩回头看他,“你傻笑什么?” 狄敬鸿还在傻笑,“没什么。”怎么就想到那么远去了?他从刘博恩腰间拽出纸笔,“借你纸笔一用。”飞快地写了一张欠条,末了还沾着墨汁按了一个手印,然后将纸笔还给刘博恩。 刘博恩的桂花酥也包好了,他捏了一块放进嘴里,鼓鼓囊囊地嚼着桂花酥,端详着狄敬鸿,“你可想好了,就你那几个散钱,这账到明年你都还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