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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书:“???” 恋爱中的基佬真的喜怒不定,让它好害怕QAQ! 余下的半日,和四窝在庑房里既没出去视察明日接待云王的准备工作,也没有去照旧探望王八蛋小皇帝。 他和只突然陷入茫然的困兽似的,在自个儿房内转悠了半天,一会蹙眉,一会冷笑,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思索着什么。 秉笔太监余涟来了几次,一是禀告这两日盘算庄子收成的结果,今年勉强算是风调雨顺的一年,庄子里不仅有余粮,折个现没准还能填上老厂公留下的空缺;二是,小皇帝久等和四不到,别别扭扭地派人又来请他了。 这些日子,小皇帝对和四的依赖是愈发见涨了,和四虽然死活不愿承认,但心里头不得不凄凉地想,这小子八成是真把自己当亲娘了…… 没法,和四虽然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但是有被老厂公拉扯大的惨痛经历,深知从小缺爱长大变态这个道理。他现在虽然没变态,但偶尔回想一下老厂公动不动就丢他进小黑屋跪个三天三夜,或者花式吊打的悲惨过去,就特别想报复一下社会。 于是,和四基本上大部分时候都是能顺着小皇帝就顺着的,实在不听话了就带他到东厂大狱里头走一遭,回头小皇帝就和鹌鹑似的,不敢多放一个屁了。 但这次,和四不大想去见小皇帝了,今儿照例是姓陆的进宫叫小皇帝习武的时候。本来他还忿忿这姓陆的白眼狼,忘恩负义,攀上高枝就忘了自己这个投桃之人,突然他也不想去见他了。 他现在心情乱得很,整个人静不下来,像一簇飘起来的火星子,随时一点就成熊熊大火,便挥挥手道:“你去和陛下替本座告个假,就道是我身体欠安,不能去伺候了。明日再向他赔罪。” 余涟也看出来和四的烦躁了,这个年轻提督虽然后来居上,一上来就坐上了掌印太监的位置,却没有叫他这个年长的秉笔太监不服的。虽说有老厂公的缘故在,但和四本人看着年轻但为人其实分外稳重,心思也比老厂公缜密许多,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心底不够狠辣,留了一丝人情味。 人情味是这宫里最不需要的东西,尤其是令百官和百姓闻风丧胆的东厂提督;可偏和四就多了这么一分不合时宜的温情,对皇帝,对底下人,对这泯泯众生。 他不该是这样的人,也不能是这样的人。 余涟想起老厂公的嘱托,心里头叹息了一声,恭敬地道了一声好,便收拾了账簿躬身往外退去了。 和四心乱如麻了半天,也没能理出个思绪,本想打马出宫转悠两圈,或者去郊外围场里跑跑风,可既然告了假,现在堂而皇之出宫未免太招人口舌了。他索性当真大门一关,自个儿一脑门官司地裹上被子继续睡大觉了。 他本想睡个昏天暗地,睡饱实了明天再去应对云王。 不成想,人刚闭上眼,才努力将陆铮鸣那张脸欠揍的脸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忽然隐约间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说什么唯梦闲人不梦君,这他娘的不马上入梦了吗??? 和四一边迷糊糊地想着,这是否就代表着不用去完成破书那日了狗的任务;一边赶紧手忙脚乱地赶走萦绕在心头那一缕若有还无的失落。 正忙得不可开交,吱呀一声门响,轻微但足以惊醒半梦半醒的和四。 他刚沉入梦乡,人忽上忽下找不到底,就被这么一声惊醒,浑身一个激灵,人还没清醒,手已抓到了枕下的匕首。 外头的雪停了,浓密的乌云将窗户映照得犹如昏夜,烛火快烧塌了,伺候的小太监大约是躲哪偷懒去了没添上,青纱帐外明暗交织,和四费神地眯起眼看向鬼鬼祟祟的来人。 大约是没睡醒,他总觉得视线比平时昏暗上许多,眼前像蒙了层纱,怎么也看不清来人。 他心里突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是要瞎了吗? 这个想法没有维持多久,外间飘进来一团模糊的黑影。 那团黑影的形状实在太骇人了,足足有一个人高的身躯,上头却顶着个小小圆圆的脑袋,一步三晃地朝着卧榻走来。 和四惊骇地看着那团黑影,难道是东厂造孽太多,底下的冤魂鬼怪上来讨债了? 不对啊,冤有头债有主,讨债不该去半夜站他干爹床头去吗? 鬼怪一边走,一边还窃窃私语。 “真睡了?” “会不会吵醒他?” 这声音细细的和蚊虫一样,和四费神听了半天才勉强听出这几个字,在发现视线模糊之后和四又发觉自己的听力也不大灵光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心下纳闷,难道报应就这么来了?他手里的匕首抓得越发紧。 鬼影飘到了他床前的青纱帐外,突然庞大畸形的鬼影又飘了个截然不同却又熟悉的声音:“你再多说一句他就要真得被你吵醒了。” 和四所有的迷糊都被这一句炸了个粉身碎骨,他如从茫茫云端猝不及防跌进红尘俗世里,跌得整个人清醒无比。 原先不灵光的视觉听觉都在此刻清晰灵敏无比,透过青纱帐他分明瞧见了对方劲瘦的腰身,熟悉的吊儿郎当的声音还在教训着:“他病着在,不舒服,我们只看一眼就走,懂了么?” “哦……” 这一回,和四连这个声音都辨别出来了,这不是小皇帝那小王八羔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