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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他妈废话了!快走!”廖鹏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朝教堂外推搡,与此同时,腕上的个人终端开始狂震。 “头儿!出事了!”廖鹏接通了通讯频段,大吼道。 季珩的声音冷静的在频段内响起:“疏散人群,务必把目标限制在教堂里!五分钟后教堂门口集合!” “明白!”廖鹏吼道,他强行将松平亮拎起来,甩了个巴掌过去:“你他妈的能不能像个人!给老子站直了!” 松平亮从惊惧中稍稍抽身而出,他喘着粗气,眼皮频繁的眨动,一身燕尾西装凌乱不堪。 “老子要去救人,没工夫管你!”廖鹏斩钉截铁的吼道:“你现在就给我一句准话,你要是想给小甘橘殉情,你他妈就站在这儿,老子把你跟她关在一起,你要是还有点理智,就他妈帮我把那几个Omega扛出去!” 松平亮的半边脸微微红肿隆起,他的眼眶中血色翻涌,这才渐露清明。 他喘了一口粗气,弯腰背起地上昏迷的Omega,大步朝着教堂外奔去。廖鹏紧随其后,两人走着,回头间就看见穿着纯白花嫁的新娘也追逐了过来,她奔跑的姿势大开大合,十分诡异,兴许是受了婚纱大拖尾的限制,僵硬了一下被绊倒。 “小甘橘——”松平亮的心头一痛,急声大喊,廖鹏眼疾手快将他踹出教堂,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教堂两扇大开的门合上。 铁门强行旋转,生锈的门轴发出了刺耳的刮擦音,光线一寸一寸被收拢在外,“哐啷”一声,黑暗将血染的新娘封闭在了尖顶的教堂之内。 季珩和宁随远疾步冲下楼,季珩频繁的切换着个人终端,神色越来越凝重,他倏地刹住了脚步。 “怎么了?”宁随远觉察不对。 “刚才城防所接到两处恶性伤人事件的报案,一处来自主城医疗所,有病患发狂咬伤了医务官,另一处来自县城,情况还不清楚,只说死伤已经十几个了。”季珩沉声道:“城防所已经分别派人过去了,但是焦正祥一个人完全拿不住。”顿了顿他道:“廖鹏那边只要他和松平亮有一个人脑子清醒,情况应该就还能控制,我已经让小路和高德他们去现场支援了。” 焦正祥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对季珩言听计从,对于六区境内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莫敢隐瞒,宁随远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认真道:“你得去一趟县城。” 季珩点点头:“所以医疗所那里.” “我替你去。”宁随远道:“我会随时汇报情况给你,你放心。” “好。”季珩道:“我已经跟焦正祥说了,现在城防队的人全权供我们调配。”他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飞快的放到宁随远的胸口,指尖一别一按。 宁随远微微一愣,垂眸,就看见衣襟上多了一个暗金色的领针,是月亮的图案。 “我怕他们不认得你。”季珩说:“就跟他们说了,只要看到佩戴这个领针的人,就如同看到我。” 宁随远:“你.” 季珩扯着唇角笑了一笑,半是无奈,半是苦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时候,真是没办法。” 宁随远的心头一痛,竟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他莫名的想起了枫玉斗的那些话。 . “怎么就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了?”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现在不谈难道等战火纷飞的时候再谈啊?” . 宁随远甩了甩头。 “你说的那些,我会好好考虑的。”他笃定的说:“回来就告诉你答案。” 季珩微微一怔,眼神发亮。 “所以,速战速决。”宁随远说道,他不再顺着楼梯向下,而是纵身一跃上了窗台,“哗啦”一声破窗而出,踩着漫天炫目的玻璃碎片,猛地滚落在邻座的写字楼的屋顶,乘风沐云,如同一道光一般疾驰而去。 空气中还弥留着他略带了些笑意的余音。 “待会儿见了,季珩。” “好,我明白,我会控制住现场的。”廖鹏在频段内和季珩通话,坚定不移道:“头儿,城防所的人来了,我现在就去和他们对接。” 城防所和医疗所的救援车同时抵达,廖鹏指挥着将几个被踩踏受伤的Omega以及那个意外身亡的化妆师小姐分别搬运上车。 “根据监控回放,嫌疑人行为失控,无悔改意识,长官,需要安排武装力量对目标进行击毙吗?” “击毙”两个字一出,瘫坐在地上的松平亮猛地惊跳了起来,他咆哮道:“不准击毙!谁敢对小甘橘开枪!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你们碰她!” 那几个城防员纷纷转过头来。 松平亮这才发现他们都没有在询问自己的意见,而是在问廖鹏。 廖鹏也深深的看过来,神色复杂至极。 松平亮“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眶猩红,宛如困兽般无助绝望,他的手指插进了自己的头发里,用力的攥紧。 “那是小甘橘啊.”他痛苦的说:“廖鹏!那是小甘橘啊!” “我知道。”廖鹏一字一句的答道:“我当然知道那是小甘橘,但是小甘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松平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松平亮张了张嘴,那一瞬间,许多话呼之欲出,可他又半途噎住了。 他隐约有种恐怖的预感,那些话如果摊开来说了,也许小甘橘就真的要被击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