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腹中木马在线阅读 - 第1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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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认识,对吧,大学同学,交情还不一般……你这样对他合适吗?”

    “相信我,”凌衍之冷笑着说,“你要是知道他以前怎么对我的,就会觉得现在我这么对他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第58章 水逆退散

    冀秾做噩梦的动静,吓得把医院里的护士都惊动了,跟丧葬一样齐刷刷在他床边站了两排,他浑然不觉,在梦里哭得稀里哗啦,一直哭到醒过来,两眼肿得跟核桃一样,朦朦胧胧地跟梦游似的跳下地,光着脚就要往外走,人也不敢拦他,直到他迎面撞上一个人,瞧着他的脸,忽地一下,彻底吓醒了。

    那人手里抱着个旋转屏三维投影电脑,一手拿着触控笔在全真模拟器上写算,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他:“你要去哪?”

    冀秾的鼻涕眼泪还在他扳直的领口留了一片印子。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被两边两排护士们拉扯回病床上了,一大堆检查眼见着就要扑面而来,冀秾连忙说:“我我不是哪里难受,也没什么不适,我就是睡迷糊了,做了个噩梦。”

    “不难受你嚷什么?”那人皱眉说,又坐回门口的凳子上了,跟监狱里看管犯人似的。

    仓鼠歪鼻子斜眼,三两步跳回床上,“我,我没事了!你不要管我!”

    他可怕眼前这个人了,比什么护士医生都让他害怕,赶紧拿被子蒙了头,蜷成一团躲在里头装睡,一边拿手机给张晨晖砰砰砰地发信息:西王母又守着了,快来救我

    发完消息却更睡不着了,在被子里几乎抖索成一团,他想起刚才那个噩梦来了。那个让他哭得昏天黑地停不下来的梦,梦里凌衍之浑身都是血,站在他们最初相识的桥下的污水里朝他伸手,似乎在说着什么。他一点点地往下沉,仓鼠哭着去够他,够不着,想要去求救,可是身边什么能帮上忙的趁手工具也没有,他想要去找人,可到处黑黢黢的,又该去哪儿找呢? 他想说你等等我,可开口喉咙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声来,他想冲下水去,可才走几步,水没到了小腿,他又不敢往下……

    梦境里其余的部分记不清了,那种寒冷的恐惧感却挥之不去。他给张晨晖发信息去说,对方只好笑地回他:你肯定又把脚伸到外面来了。

    冀秾咬着嘴唇,裹紧了被子继续发信息: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担心,听说云城乱得很,不会真出什么事吧……你能不能联系到之之哥啊?他什么时候回来?

    张晨晖回复得也很快,他享受着和一个孕期OMEGA聊天的乐趣,感觉既新奇又兴奋,还有点悖德的暧昧,这说不定就是撩“人妻”的快感吧。

    :他能有什么事,保安人员估计比省长都多,过两天不就回来了。再不济竞选前也肯定回来了啊,这两天组织部都在加班加点开会讨论呢,还能讨论什么,你说。

    :可是……我这心惊rou跳的,绝对不是好事,我直觉可准了!……我刚刚查了下星座占卜,他最近水逆哎,什么都只有一颗星!……你就帮我查查嘛,你肯定有办法的,我们平头百姓,连云城的新闻都看不到。

    张晨晖无语了,冀秾这神棍属性,一点都不唯物主义,也难怪他当时被那些神棍们的教义就给拐走了。他心中有点试探的疙瘩,故意说:你为什么不问金院士啊?问我不如问他,他什么身份地位,肯定有一手消息。

    冀秾想想也是,他给自己鼓了半天劲再打了几遍腹稿,从被子里探了个头,眼神刚对上门口的门神就怂了,又钻回去。

    :不行,西王母在这呢……我要是一说要见老金,还不给他嘲笑到死!

    被冀秾称之为“西王母”的那位,端坐在门口,面无表情地使用翻转屏和即时投影,手指一会儿在屏幕上拨转,一会儿敲打键盘,快得简直留下残影,好像非人类。他叫做李嘉熙,是金鳞子的第二任OMEGA。平日里都在医院里被八卦的医生护士风传“金屋藏娇”的三任OMEGA中最“得宠”的一任,这回终于过来露脸了,让一众八卦爱好者们大跌眼镜,这哪里能是“娇”啊,口味也太重了点,看上去比金院士还大好几岁呢。

    大概是金鳞子不知道那根线搭错了,或者也许是OMEGA协理会施压,终于让他明白自己放着老婆住医院里怀孕待产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事影响不好,自己好歹应该照顾一点免得落人口实,但他又不会也不想照顾,于是便从家里叫来了李嘉熙帮忙。李嘉熙对于金鳞子,是仿佛下属对待上级接任务一样不打二话的,于是这一出仿佛“大老婆看管小老婆”的闹剧就这么开始了。

    这也就罢了,主要是他看管得相当有水平,手里两张表,一张饮食表一张活动表,每日摄入的营养成分,每日的科学运动时间,每日的日常检测指数表……连人际交往、社交媒体使用时间和游戏娱乐时间都严格把控。“我现在觉得我自己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四肢给扯开捆绳子上那种,你见过吧?”冀秾埋怨,“我想来想去,也没有惹过他啊?”

    张晨晖也怕这个李嘉熙,跟个老干部似的;自从李嘉熙来当了看门的,他连冀秾那儿都少去了。西王母是不会看人眼色的,你去探视,他也不说话,也不离席,就笔直地从全息屏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来盯着你,张晨晖总觉得自己那点儿心思要被看穿了,总找着借口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