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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歆晨震惊了,因为是在山中,也没了许多顾忌,两只兔耳朵都冒了出来。 “那秦嶂是在骗那只黄鼠狼?” 诸葛景宛叹了口气,转过身看见了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在那耳朵上摸了摸,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红彤彤的果子递给了涂歆晨。 “这个你尝尝看。” 涂歆晨抿着嘴乐着将那果子接了过来,刚刚咬了一口,就感觉身前一暖,紧接着诸葛景宛凑了过来,在她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甜么?”诸葛景宛浅笑问道。 小兔子瞬间红了脸和耳朵,低着头抱着果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其实也不是想骗熙王,毕竟当初的秦嶂太过耀眼,引起了不少人的忌惮,若他不选择装成一个废人,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不过今日他既然肯让我给他看病,想必也是舍不得再让熙王担心了。” 涂歆晨撅了噘嘴,眼里有些同情。 “他还舍不得让熙王担心,恐怕他还不知道熙王是个黄鼠狼吧?黄鼠狼最记仇了,气急了甚至会换命,如果真的让熙王知道秦嶂一直在骗他,恐怕他会死的比谁都惨。” 诸葛景宛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那你猜错了,秦嶂还真的知道熙王的身份。” 涂歆晨咬着果子的动作一停,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眼中满是震惊。 “他知道熙王是妖?那他还敢让熙王留在他身边?是不要命了么?” 诸葛景宛用草叶轻轻地在她脑袋上打了一下:“我不还养着你呢么,怎么,我也不要命了?” 小兔子嗫嚅道:“咱们不是不一样么……” 诸葛景宛笑了:“他们和咱们是一样的。” 不过是遇见了命中注定的人而已,是人是妖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把人留下。 诸葛景宛一边采药,一边想起了当初刚刚碰见这兔子时候的模样,当时她被猎人的夹子夹住,哭的一塌糊涂,自己将她放了出来,刚走了几步,回过头隐隐约约地看见一道白色身影躲在树后在偷偷看自己。 第二天,她躲在亭子里避雨,没想到碰见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自己既好笑,也觉得有缘,就给了她一个果子,也没想着会再见面。 结果第三天她去避雨的时候,又碰巧看见了这丫头,继续可怜兮兮地跟自己说肚子饿了…… 从那以后,不论诸葛景宛去哪,后面总会跟着一个白色的小尾巴,偶尔出来跟自己要点吃的,喂着喂着,诸葛景宛就察觉到自己的心里突然挤进来了一个可怜又可爱的小兔子。 有一日,诸葛景宛刚刚给人看完了病,刚准备回去,一个白色的身影怯怯地来到了她面前,拽了拽她的衣角。 “大夫,我生病了。”小丫头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诸葛景宛怔了一下,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药箱,眼中含笑,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最终手背落在了她红彤彤的脸颊上。 “嗯,是有点热。” 小兔子咬着唇看着她,脸上越来越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那大夫可有办法?” 诸葛景宛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仿佛神使鬼差一样,低下头在那绯红柔软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紧接着便看见小兔子全身一颤,又惊又喜地看着自己,清澈的眼中全是自己的身影。 “这样可好点了?”她问道。 眼前的小兔子呆呆地点了点头,娇憨可爱,这一刻,诸葛景宛察觉到这兔子已经彻底挤进了自己心里。 从此有人陪着她一起看书,一起躲雨,一起赏花,有人提着花灯拉着她的手在街道上蹦蹦跳跳,也有人在夕阳下笑着扑进她的怀里,目光璀璨,眼中除了她再无旁人。 也许是想起了过往,诸葛景宛的眼中更多了几分柔软,她想起了今日在秦府看见的熙王,仿佛又看见了当初的涂歆晨一般,眼神干净,只有一人。 楚越溪刚刚派人按照诸葛景宛的方子去抓了药,只是还差了一味龙血草,谁也不知道那是何物,正当他着急的时候,晚上便有人将这东西送了过来,只说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姑娘给的。 楚越溪看着那一筐的龙血草,沉默了一下,露出了几分笑意。 “倒是欠了那兔子的人情,看来以后她有麻烦的时候我也得帮她一次。” 因为这药方上写着熬药要三个时辰,楚越溪不放心交给别人,自己亲自坐在炉子边盯着,他可没忘记当初秦嶂是怎么瞎的,一步都不敢离开。 没想到秦嶂在喝了药后竟然微微发起了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楚越溪心里着急,又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一夜。 看着这人刚刚红润了没几天的脸色再次苍白下来,他只觉得阵阵心疼,恨不得将秦嶂身上的病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秦嶂就算睡得很沉,也没有松开拉着楚越溪的手,修长的眉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踏实,嘴唇也有些干燥。 楚越溪看着看着,突然低下头轻轻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心跳如雷,见他确实没有反应,这才转身含了一口水,然后将唇落在了秦嶂的唇上,把口中的清水渡了过去。 秦嶂在睡梦中意识有些不太清醒,只是觉得嗓子一阵阵发干发痛,隐约间,他感觉脸上一暖,随即唇上传来了微凉柔软的触感,有一股清凉的液体渡了过来,终于缓解了喉咙中的灼热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