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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武当兴起不到百年,江湖中仍然由少林派执牛耳,白元秋不想硬撼,所以若能寻隙挑的明教与少林派多多火拼,从中渔利便再好不过。 七天之后。 中原六大门派虽号称团结一致,但明教身为地主,占满了天时地利,六大派的进攻之路并非如想象的那般顺畅。 白元秋在光明顶等得都快枯萎了,才渐渐发现少林派的踪迹。 这几天不知为何,明教防线骤然露出颓势,旁人或许未必能够察觉,但白元秋出身天衣教,其规模比如今的明教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素来娴熟于教务,少年时指挥布阵亦是常有之事,很快就看出不对来。 明教五行旗兵力损耗还在正常范围内,然而进退之间却颇失条理,仿佛骤然失去指挥中心。 大约是明教的首脑人物有所损伤。 但大教大派之中,就算首脑突遭不测,副手也该能够及时顶上才对。于白元秋而言,若是她骤然身故,来不及指定继承人,教务便交由辅座,理座二人协管。 明教会出现这种情况,若非中枢人物全被一网打尽,便是教中有人乘此时机,爆发内乱,才导致今日之势。 既然明教势弱,少林受到的阻力便大大减小,接近光明顶后,主力受损仍不严重,白元秋颇感失策,早知如此,倒不如出手暗助明教一番。 是夜。 离光明顶越近,兵分多路的六大派便越容易汇合成一股,白元秋悄悄赶在所有人前头,准确截住少林一行人,少林方丈空智大师性子谨慎,不肯连夜赶路,便又给白元秋一夜缓冲。 林中树荫郁郁,虫声长鸣,云上弦月半掩清辉,连星星也只有寥寥数颗,聊做点缀而已。 少林一行僧侣围坐在篝火边上,手持佛珠默诵经文。其立派数百年,戒律森严,即使身处此地也都不忘自身修持,白元秋心中颇为敬佩。 白元秋从夜色中显出身形,刻意加重脚步,慢慢走近空智等人,她长剑负于身后,空手而来,守夜僧人即使心生警惕,也不会蛮不讲理的朝她动手。 灰衣僧人朝白元秋合十为礼道:“请教施主尊姓大名,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白元秋看起来年少貌美,且又以长剑为武器,看到她的人,多数都会将她误认为峨眉派的弟子,灰衣僧人也不例外,是以额外客气了几分。 白元秋恭谨还礼,笑道:“我叫白元秋,有要事告知少林掌门,还望大师为我通报一番。” 其实空智与白元秋相隔不远,双方对话清晰入耳,细想峨眉派虽然未曾听过有这个姓白的弟子,但也保不准是灭绝师太新收的小徒弟。灭绝师太素来护短,不好叫这位姑娘磨缠太久,且自己武艺高强,就算白元秋当真心怀歹意,堂堂少林掌门又有何惧,当下起身来见。 白元秋行礼笑道:“见过空智大师。” 空智还礼道:“不敢,不知小施主有何事打算告诉老衲?” 白元秋微笑道:“我日前听闻了一桩大秘密,和当年的‘混元霹雳手’成昆有关。思来想去,武林中当属少林派执白道牛耳,这桩秘密合该告知贵派才是。” 白元秋谈吐谦逊,行为有礼,且言语中对少林派推崇备至,空智对她难免颇具好感,只是实在想不明白成昆能和少林有什么关系。 此时大敌当前不好分心,空智又不愿拂了白元秋的善意,便道:“老衲感谢施主前来报信,只是既然是秘密,便不可不慎重,此时我派全力围攻明教,施主若是不急,可否待诸事皆定后,再有少林派人前往拜访。” 白元秋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贵派此时既然不便,那在下改日再来也是一样,又怎么敢劳动少林高僧来回奔波。” 空智微觉歉疚,白元秋又要告辞离开,此刻夜色已深,周围并不安全,他欲派人护送,可白元秋出身不明,假如不怀好意,只怕便中了明教的诱敌之计,但若不送,又担心这姑娘的的确确是一片好心。 空智正在犹豫间,一人站起请缨道:“方丈师叔,便由小僧送送这位施主吧。” 开口之人正是圆真。 圆真行事素来周道讨人喜欢,见他开口,周围便有师兄弟道:“圆真师兄(师弟)负伤回来,还是不要劳动的好,不如便由我来送这位施主。” 空智微一沉吟,圆真此人素来心思缜密,即使现在负伤,随行的圆字辈中也难有人机智武功胜过他,不过为了万无一失,空智又点了圆音一起,道:“便由你二人送送白施主罢。”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明白方丈的心思,这姑娘不知是何人门下,此行即是保护也是试探,若白元秋果然有什么不妥,大家也好早做准备。 当然圆真此举另有一番打算,这里不必赘言。 白元秋心知肚明,并不拒绝,笑道:“那就劳动两位大师了。” 三人一行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圆音忍不住问道:“姑娘的居所到底在何处,怎么还不到?” 圆真忽然开口:“这便到了。” 圆音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圆真皱眉道:“小心!” 圆音大惊,一扭头,身上顿时中了一指,一股寒凉阴毒的真气游过自己周身xue道,浑身冰冷酸麻,动弹不得。 袭击他的竟然是圆真师兄! 圆真欲置圆音于死地,危急时刻,却是白元秋长剑倏然出鞘,树林中亮起清光,明亮的剑花自半空中绽开,直指圆真周身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