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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至,声先到。只听房内数美娇娃嬉笑打闹,又伴有胖少爷呼哧呼哧的粗喘,一片银词浪语。 “小贱人!”胖少爷搂着一女道,“凭我还满足不了你们,是不是还想要其他男人陪你们玩?” “怎么会嘛,相公~”数女嗲声娇语,趴在他膝盖上撒娇。 胖少爷搂着一个,推着她蹭到木人像身上,“砰”地连人带木倒在地上。 “今儿新弄来的,你,去伺候伺候他。”胖少爷笑嘻嘻道,“本少爷大大有赏!” 穆清嘉本想着听活春宫就算了,万万没想到还会惹火上身。只能庆幸自己的制造者有先见之明,为他雕刻了严密的衣物。 看吧,当木俑还是很有好处的。衣服掀不开脱不掉,而且还坐怀不乱。 那女娇娃柔胰情涩地在他身上抚摸,回身娇声抱怨:“相公,他太硬了,妾身受不住~” 胖少爷哈哈大笑,将美人纳入怀中,一时间莺歌燕舞自是不言。木床咔吱作响,穆清嘉只当它是摇篮曲。 正昏昏欲睡时,却觉得有些不对。 房间里声音太单调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胖少爷的呼吸声不见了。 咔吱、咔吱、咔嚓。尖锐的声音摩擦着他的耳朵。 穆清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早已不是木床晃动的声音,而是——利齿咀嚼血rou骨骼的声音。 ——坏事了。 第2章 师兄他是替罪羊 床上的不是什么美娇娃,而是一头野兽。它将血rou骨骼囫囵吞下,窸窸窣窣地下床,莲步微移,来到穆清嘉面前。 属于野兽的悠长呼吸在耳边响起。 “你是什么东西?”女子妩媚一笑,倒是比先前娇嗲的嗓音好听许多,“罢了,管你是什么东西,别碍我好事。” 利爪破空声袭来,穆清嘉欲躲,奈何全身僵直。情急之中,他反倒咔嚓一下闪了腰,重重摔在床榻上,发出一声轰响。 床上大概有普通女子幸存,惊醒后见此惨状,声嘶力竭地叫嚷起来。 “谁!?”窗外护卫疾呼。 野兽见一击不中,冷哼一声,趁着护卫破门时从窗口逃离。 或许是走得匆忙,一只小巧的铜铃从她袖口滑出,跌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一声响。 穆清嘉欲哭无泪地陷入床上软物中,也不知自己趴的是绫罗绸帐,还是那胖少爷的模糊血rou。 躺在案发现场里,人证物证皆在,有八张嘴也辩驳不了。更何况他唯一的嘴还是件摆设。 穆清嘉觉得,如果他是仙,也一定是个倒霉仙。 …… 翌日,刘府上下一片哀声,人人披麻戴孝,准备为胖少爷刘大郎筹备丧事。仆役护卫行色匆匆,偶尔低声交头接耳,刘大郎的死状在刘府中四处疯传。 “我看少爷是马上风去了。”一小厮啧啧艳羡道,”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旁边的仆妇听闻,悄声道:“我倒是听说是让什么妖魔啃了去,rou都吃光了,就剩一副骨头。” 一名随侍言之凿凿道:“没错,那妖魔故意倒在路边引少爷上钩,我们一伙人亲眼所见。” “那木妖怪现在在何处?”仆妇问道。 随侍拇指一翘,道:“据说在后院里绑着,等仙人来斩妖除魔呢!” 后院,年逾半百的胖老者身旁伴着几名美貌妻妾,隔着三米距离面对着五花大绑的穆清嘉。近百名护卫层层环绕,严阵以待。 说起来刘太爷姬妾成群,子嗣繁多,其实也不差这一个刘大郎。只是妖魔作祟非同小可,不得不审。 “放肆!”他一声暴喝,“妖魔,你究竟为何杀我儿?” 穆清嘉心道你抓错人啦,我真没杀你儿子。 马鞭砰地抽在他身上,一道印儿都没留下,倒是马鞭四分五裂。断掉的鞭绳回甩,刘太爷一惊,蹬蹬蹬后退三步,挤得姬妾一阵惊呼。 这已经是断掉的第四条马鞭,而此时的刘太爷与穆清嘉之间的距离也比之前远了八米。 他自觉有些丢面子,色厉内荏地吼道:“说话!” 穆清嘉无奈地想,你要是能让我开口说话,那可真是感激不尽。 “老爷。”大夫人款款从石阶上走下,“这妖魔的事儿,还是要交给仙人来管,凡人插不上手的。贱妾不才,识得几位临皋派的仙长,昨夜已经通传过消息了。过不多时,他们便会派人来审这妖孽。” “还是夫人明理。”刘太爷捡了个台阶下,遣散诸夫人,将大夫人搂入怀中。 这大夫人也不是刘太爷明媒正娶的正妻。十年前,他的正妻,也即刘大郎的生母故去,刘太爷流连花丛时碰见一位妙人儿,纳回家来,此后又添数位夫人。后来府上为了方便,就管第一位叫做大夫人。 诸位夫人一听“临皋派”,都下意识地为大夫人腾出位置,低眉顺眼起来。临皋派的大名即使在人界也颇有盛名,它乃是百年内崛起的修仙大派,不论哪家子弟入了临皋派,哪怕只当个外门杂役,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穆清嘉听着“临皋”二字只觉耳熟,脑中晃过几人身影,俱是摸不透、抓不到,一碰即散。 正头疼间,忽听小厮高喝:“仙长到——” 众人皆将目光转向门口,只见一人白衣高冠踏入门来,腰间挂一柄玉白长剑。他面容尚年轻,却眉目凝霜,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