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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询看了一眼,扶着他的腰,把他往马车那边带去:“我送你回去。” 马车走后,楚钰也连忙推着温言的轮椅要走。 永安府尹留下善后,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美色误国,美色误国。” 小剂子正扶着那个小内侍要走,小内侍听见这话,回过头,朝他大声喊道:“才不是呢,韩公子机智过人!要不是韩公子,我们一船宫人就都死了!” 府尹微怒,正要说话,小剂子道:“此处都是宫中侍从,大人还是小心言语。刺客今日不来,明日也会来,总归是大人的职责所在。尽力把此事查清,才是正事。” 话毕,他就冷冷地瞥了一眼府尹,扶着小内侍离开了。 马车里铺了软软的褥子,韩悯捧着茶盅喝茶。 他舒了一口长气,看向傅询:“今日那些人,是傅筌余党?” 傅询没有说话,分明不欲多说。 见他这样,韩悯也就不再多问。 很快便到了柳府门前,韩悯望了一眼,道:“今日之事,能不能请陛下不要告诉柳家人?特别是老师?” 怕他们担心。 分明自己都吓得不轻,还记着别人。 傅询应了一声:“好。” “那陛下进去坐坐吗?” “不了,你进去罢。” 韩悯跳下马车,再叮嘱了杨公公他们几句,才从偏门回了柳府。 看着他进了门,傅询才放下帘子,对卫归道:“去恭王府。” * 今天早晨,傅询让宫里人给韩悯送了点东西,起居郎的四季官服、几个新的笔橐,配着笔帘、各色毛笔和一匣松烟墨,还有一些珍奇玩意。 原本领了赏就要进宫谢恩,结果韩悯被拉去游湖,找不见人,傅询便下了口谕,让他明日再来。 韩悯去见老师时,他正在廊前喂鸟。 柳老学官佯装沉下脸来:“去哪儿玩了?圣上赏东西你也不在。” 韩悯接过老师手里的鸟食罐子:“同琢石、辨章一起去游湖了。” “明日别跑了,早些起,带你进宫谢恩。” 进宫谢恩,一般要由家中长辈带着去,如今老韩史官不在永安,便是柳老学官带他去。 韩悯陪着老师喂了鸟,才回到自己院子。 柳师兄去学宫教课了,江涣也不在,只有韩悯一个人。 他回到房里,还有些后怕。 韩悯抱着枕头坐在榻上:“统子,我总觉得那些人不太对劲。” 系统道:“那不是恭王余党吗?我刚才听傅询说要去恭王府。” “我也听见了。但是如果是恭王派人,他肯定是想杀傅询和我,可是那时我和傅询就站在船板上,射箭就好了,用短剑做什么?那些刺客,就算上了船,也不冲着傅询去,反倒是……” 韩悯把脸埋在软枕里。 说这样的话,他好像有些自作多情。 可是最后一个刺客,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系统问:“记恨你的人不多,一个一个列出来就知道了。首先排除那个季恒,你今日才见他,料他也不敢做这种事情。” “那就只剩下恭王了,我人缘还不错。” 兜兜转转,又回到恭王身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外边有人敲门。 韩悯被吓了一跳,丢开枕头,拖着鞋子过去开门。 楚钰推着轮椅站在门前,扶住他的肩,将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你没事吧?湖水都红了一片。” “没事,圣上会查清楚的。” 韩悯把温言推进来,让他也进来坐。 他不想多提,只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便换了话题来说:“对了,琢石,你不是说你和谢鼎元是同窗么?怎么没听你提过?” 楚钰惊道:“你现在还有心思管谢鼎元?” “我……有一个朋友很喜欢他。” 没错,确实有个朋友—— 系统支起他并不存在的耳朵。 楚钰道:“我其实不是他同窗。” “这样?” “他是我的伴读。” “原来……嗯?什么?” 就连一直云淡风轻的温言也有些绷不住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钰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我小时候,我爹专门找先生教我念书,我不爱念,他找了个伴读陪我念,我念不好就罚他的那种。学着学着,他念得比我好,十六岁就在宋国中了状元,我二十来岁才在大齐中了个探花。” 自家伴读比自己厉害,小少爷不好意思说他是自己的伴读。 韩悯和系统惊讶地吃手手。 楚钰补充道:“反正一起念过书,就算是同窗了。他这个人脾气很傲,要是见着他,别提他当过伴读的事情,他会翻脸的。” 系统忙对韩悯道:“快快,问问他谢鼎元现在在哪里。” “好。”韩悯试探着问道,“琢石,那他现在……” 温言也往前倾了倾身,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可楚钰却连连摆手:“我不知道。他十六岁中状元之后就走了,我爹天天说我不如他,我恨死他了,我就是受不了这个,才过来考试的。别问我了啊,我不知道。” 再聊了一会儿闲话,三人分别,楚钰要将温言送回去,韩悯送走他们,坐在案前,拿出写了一半的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