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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擢仙大典期间,小叔一定在天玑峰上主持大局,怎么会有空出来巡游?要知道那些不怕死想拜在天玑峰的外门弟子,这段时间该前仆后继地上门求眼熟了。 盛天骄的心扑扑直跳,他决定赌一把。 “小叔,我冤枉!” “我只是好奇那东明真人的传人,是怎样一个人,所以才接近他……其间种种,都是误会啊!” 盛天骄扑在盛玉髓脚前,声音急促情绪激动地解释着,若是不了解他所作所为,可能真的会被这般“真情流露”的举动所蒙蔽。 他这辩解也说得高明,从头到尾没提自己做了什么,只说动机出于好奇。至于怎么去理解,就是盛玉髓的事儿了。 盛天骄说完这话,便抬起头,自下而上地仰视着盛玉髓,目光扫过盛玉髓的裤脚时,稍稍愣了一下,怎的小叔的裤脚破了个洞?小叔这么严谨一个人,不应该啊。然而这异样感不过一闪而过,盛天骄根本没有心情去细想。 第17章 今天收龙傲天为徒了吗? 这“盛玉髓”正是陆万闲所化。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盛天骄用上品法器幻化出虚境来诓骗陆万闲,陆万闲便亲自变化成盛天骄最为惧怕的“盛玉髓”来吓唬他。 陆万闲好歹挂名长老几千年,与玄门里那些排的上号的高手,都有过往来,在盛天骄面前假扮一个盛玉髓,还是很容易的。 “盛玉髓”居高临下,轻蔑地俯视着盛天骄,薄唇轻启,无情的话语吐出,如冰刺般将盛天骄扎了个透心凉。 “你参加妖怪之流的声色聚会,难道是误会?” “你本命飞剑被人所夺,难道是误会?” “你妄想欺辱世交韩家之后,难道也是误会?” “若今天你修炼到大乘期,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本座绝不过问,然,你是么?修炼三百年,连个元婴中期都没修成,整日游手好闲,飞剑还被人所夺,若本座是你,早已自刎于悬圃前,何尝会如此没脸没皮地苟活于世间?” 若说盛天骄先前还有几分疑虑,此时也荡然无存了,没错,这熟悉的口吻,这开门见山的毒舌,这让人无地自容的犀利言辞,只有天玑峰主盛玉髓才能说得出! 盛天骄只想磕死,他可不是小叔这样的天才,三百年从金丹修炼到元婴中期,已经足以成为盛家年轻一辈的魁首了,偏生小叔这番话说出,把他的修炼贬了个一文不值。 偏生……他还说不出反驳的话。 飞剑被人所夺,确实是奇耻大辱,在那种声色场合里因为与人斗气而被夺走飞剑,更是耻上加耻。 原来小叔都已经知道了……胃里紧紧悬起的紧张感,在这一刻重重落了下来,坠得心脏都疼痛。 盛天骄不甘心,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有一番宏图伟业,怎能就此结束? 一定有什么办法,对,一定会有办法的。 盛天骄摸到手边飞剑,突然灵光一闪,立刻举起飞剑,朗声道: “小叔您看,我的飞剑并没有被人夺走,这是我的计划,对,一个计策而已,我只是为了随时掌握陆万闲的动向,所以才故意把飞剑输给他!您看,我已经把飞剑找回来了,还用梦魇境困住了他,若不是小叔您突然来到,这会儿我已经逼问出东明真人修炼的法门了,还有东明岛上那些财宝,那姓陆的村夫吓得屁滚尿流,定然会将一切交代出来!” 人之将死,其脑也快,盛天骄在片刻间便编出这么一大套合情合理的说辞,天道系统都要为他喝彩了。 可惜,他对上的是陆万闲。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陆万闲这老狐狸,天道系统本统已经深有体会。 “唉,好惨,我都不忍心看了。”天道系统在“盛玉髓”耳边念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别人在陆万闲这里吃瘪,天道系统竟然有点幸灾乐祸。 “盛玉髓”冷着一张脸,像是没听见一般。 “盛天骄,这飞剑,是你爹传给你的,你还记得当年传剑仪式上,你发过什么誓么?” “盛玉髓”淡淡说道。 飞剑不像一般法宝,它一辈子只跟随一人,通常是一名剑修命数将尽,才会把本命飞剑连同本身的灵力,一起传递给接班人。 盛天骄的父亲没能突破元婴期,就早早陨落了,他本是受到盛家上一辈宠爱的传人,奈何天资有限,便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了盛天骄身上。 传剑之日,盛天骄发下重誓,换来父亲的本命飞剑和大部分灵力,方能在短短百年内突破元婴境。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这是传剑仪式上必定要发的一句誓言,作为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存在,并且已经流传千年之久了,陆万闲不需要亲历,也能猜到盛天骄曾经对他的父亲发过什么誓。 盛天骄听到此般质问,已是面无人色,不敢再存丝毫侥幸,倒头便拜,“砰砰砰”对着“盛玉髓”脚前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念叨着“小叔饶命,天骄知错了”。 “盛玉髓”脚前土地上,有一块突起的白石头,盛天骄咬牙卖苦rou计,磕得脑门渗血,斑斑血迹溅在那块白石头上,分外鲜明。 “抬起头来。”“盛玉髓”沉默半晌,说道。 盛天骄赶忙抬头,额上的血自然而然顺着鼻梁两侧流下来,乍一看十分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