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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打算爱我的话, 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去的喔?我会找到你,不论你最后究竟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因为这是爱呀。”她笑眯眯地说道,好似在讲无关紧要的开心事, “我可是帮了你不少忙,像你这样没有感情的家伙, 除了我也不可能有人接近了——你只能接纳我呀。” 实际上, 草薙炼不觉得她提出的有什么值得心动。 他不理解这种感情。 她的手法干净利落, 为了帮他处理那些可怜的被害者,也学习了不少相关知识,变得愈加熟练。拥有这样一名共享命运的共犯,甚至体验还不错,怪物只能依偎着怪物取暖,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这根本不是因为爱。 在这段岁月里,支撑她的只有扭曲的意志而已。 “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吗?抱歉……我会改正的,请不要丢下我,只剩下你了哦,只剩下你可以带领我……炼君,别放弃我好吗?”她握着刀柄,皮肤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仿佛沉浸在极大的幸福当中,“不可以哦?绝对不可以、你是要和我一起下地狱的人,我们的孩子是个没用的废物,只有你能够依靠啊。” 她将所有疏远都归结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从而牵制住想要将丈夫干脆捅杀的心思。她与家里的关系并不好,干脆离家出走陪他来到这个乡下城镇,以爱而言是某种牺牲——只是太异常了,连草薙炼本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的眼中到底看到了怎样的世界? 然而,他本可以在某个节点将对方轻而易举地舍弃掉,成全女子诡异的牺牲精神,却偏偏没有那么做。 奇怪。 不可能是因为爱,他连一丝心悸都没有出现过。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们恰好需要彼此。天生应该与人类割裂的两个人,永远注视着彼此,微妙的平衡没有被打破之前,此刻便是他们的永恒。 “唔……”从人偶的口中漏出了短暂的□□,爆裂和灼烧的楚痛当然是货真价实的,还残留在神经与记忆当中,“……糟糕,这次可不妙了。” 只要能转换身体,死亡多少次都无所谓——虽然理论如此。 脑是存在负荷的。 脑也存在着弱点,一旦被毁坏就没办法了。 和机器连接,用精心准备好的液体滋养,最终作为备份中心,将数据芯片快速进行更换,装入人偶当中。只要进行过一次更换,剩下的部分也不难掌握,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永生的躯体。 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虽然挑衅很方便,看到别人被愚弄时的表情也会让他感到愉快,但这些情绪很快就从不断更换的身体之中消退,再也不留痕迹。 他开始觉得,这件事情一点意义都没有,也许他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那天将有毒的人鱼rou同样放入女子的食物当中。 对方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出于互相算计的目的,她甚至还偷偷将rou糜的部分混入了草薙炼的食物。大概这就是女人可怕的第六感,他发觉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直到最后,她因为呕吐、干咳倒下时,笑容仍然是幸福的。 “永恒……啊,这种无聊的……没想到会有死人掺和进来的余地。” 人偶闭上眼。 意识应该是在瞬间失去的,有人从他侧方开/枪,尽管是如此黑暗的环境,准头却没有减弱。子/弹完美至极地命中了他,如果不是没有时间称赞,他一定会夸上几句。 “——阵先生!”草薙叹了口气,“血溅得到处都是了哦。” “抱歉?” 琴酒的音调微微上扬。 虽然好像应该为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哀悼几秒,但是他在面前死亡的次数也太多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而已。 草薙俯下身,努力不去直视他血rou模糊的头部,翻找起衣物口袋。他的手臂上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也没能找到疑似炸/弹启动器的东西,乱藤四郎从铁柜顶端跳下来,眨了眨眼,“审神者大人,人偶们完——全没有异常。” “只是虚张声势……没想到他会被逼迫到只能这样讲的程度。” 草薙抬起头,正巧看见白色的衣物下落,盖在已经看不到面目的头颅上。琴酒站在他面前,指了指其他地方,“从那边借来的。” “谢谢?” 草薙看着红色沾染纯白,琴酒用不大的力道将他拉了起来。 为了某些东西,这个刚复活的人偶才不得不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然他们一定会发现。穹顶的灯光看似匀称,实际上只能照射到铁质棺木部分而已,靠近内里仍旧是一片无尽的漆黑。 “是我不擅长应对的东西,乱动的话会弄坏吧。” 三日月的蓝色衣袖在黑暗中分毫不显眼,走近才能发现,他正在对四方形的物体冥思苦想。像是主机板的物品上连接着各式电线,隐没在黑暗中,秋田藤四郎需要小心翼翼才不会被绊倒。 虽然很想对他说那就干脆不要随便触摸,但是也不好让客观来讲已经一把年纪的付丧神扫兴,“三日月君,有什么发现吗?” 三日月亮晶晶的双眼紧盯着屏幕,“这里居然可以连接电子游戏吗?真是神奇,信号该从哪里来呢……” “三日月君?” “啊,失礼了,审神者大人。”付丧神的神情回归正常,完美掩盖了忽然孩子气的那一面,“似乎没有异常,机器的启动方式也不应该寄托希望在我身上——屏幕上只有很有趣的游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