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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海占够了便宜,精神非常爽利地拍了拍对方肩膀:“回头记得请我吃饭啊,不能白给你看店。小爷我开门儿挣钱去喽!拜拜~” 冯源没搭理他,径直跑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一看,套儿都没了! “你大爷的!鬼子进村片瓦不留啊?!” 徐明海不管身后冯源的吱哇乱叫,只揣着战利品,一面哼着“都说冰糖葫芦甜~”,一面朝自己的店走去。不想远远却看见秋实一个人在门口坐着,低首垂肩,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寂寥非常。 “果子!” 徐明海扯开嗓门大喊一声,然后对方便如同听见警铃一般瞬间抬头看过来。 徐明海三两步跑过去,一把将人拽起:“这么早你过来干吗?大星期六的不多睡会儿?” 秋实的眼神里似乎酝酿着某种过于汹涌的情绪,可被这么一问,瞬间偃旗息鼓。他愣了愣,开口问道:“你晚上干嘛去了?”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被砂纸打磨过。 对于这个问题,徐明海拉不下脸来实话实说,只含糊地说:“哦,冯源那边有点事儿,我搭了把手儿。完事儿挺晚的了,就在他店里凑合睡了。” 见秋实露出放松的神色,徐明海赶紧打蛇随棍上,主动为自己昨天的表现道歉。 “果子,内什么,就昨天……” 秋实心里一颤,立刻打断:“昨天什么?我都忘了。” …… “忘了?” “嗯,真忘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不跟你那么瞎闹了。”光天化日下,秋实不敢随着心意去搂人,只能拿眼神当成嘴,一下接一下重重落在徐明海脸上。 徐明海听了则彻底傻眼,心说别不闹啊!你要不闹了我还怎么一雪前耻,重新做人? “不是,果子,我知道你不是瞎闹。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然后突然就……就……”徐明海越解释越心虚,暗骂自己,还他妈的有脸找补呢!就什么就?就“不行”了呗! 秋实垂下眼:“没事儿,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 这份体贴和懂事让徐明海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我没为难,真的,我特别不为难……” 没等徐明海结结巴巴把意思说清楚,秋实便伸手替他稍微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随即露出一个浅笑:“我先走了,今天还有一大堆的功课要复习呢。哥,你好好卖货,晚上见。” 学习大过天,徐明海只得作罢。 和上次落荒而逃的背影比起来,秋实这次走得很踏实,中间还回过头来用力挥了挥手,留下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徐明海脑子一热,差点就跑上去把人直接打横抱起扔回店里。他不想做哪门子买卖了,他想亲果子;想看对方被自己进入时也露出这么漂亮的笑;他想被那双长而结实的双腿死命缠住;他想果子一遍遍喊自己的名字,然后在最失魂落魄的时候流下泪来。 那样的画面一定比任何艺术电影都要美。 可徐明海觉得自己要真这么干,未免下流了些。关键时刻“不行”的是自己,如今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的还是自己。于是,他望着秋实身影消失的拐角处,暗下决心。来日方长,下次一定要大展拳脚,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重振夫纲。 而徐明海不知道,因为自己昨晚没回家,秋实支棱着耳朵等了半宿。他越等越心焦,越等越害怕,脑子里各种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此起彼伏。 可能所有在漫长等待中失去过至亲的人,对时间的流逝都敏感极了,根本无法再次承受这种煎熬。 秋实后悔了,他认定徐明海不回家是因为不想见到自己。于是挨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秋实一个人跑到市场找人。他见店门从外面锁着,顿时慌了神,当下便在一片黑灯瞎火中放肆大喊徐明海的名字。 而当时徐明海所在的那个小仓库被冯源特地改造过,相当隔音。再加上他全神贯注认真学习,所以压根儿没听见外面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秋实嘶哑的叫喊声饱含着近乎病态的执拗,在深夜的市场里显得无比瘆人。最后,徐明海没喊来,却招来了管理员。 秋实因此被勒令不许再“抽风”“撒癔症”,要找人就老老实实坐门口等着,否则就喊联防的人来抓他。 秋实别无他法,唯有惶惶地守株待兔。眼见天色破晓,他终于听见徐明海的声音,看见对方朝自己大步跑来。 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落回到秋实的肚子里,他看着对方也是一夜未眠的脸色,于是默默将自己那些妄念全面碾碎。秋实想,只要徐明海肯待在自己身边。剩下的,他不强求了。 他们两个人就像「麦琪的礼物」中的那对男女。真挚又无奈,尽可能为对方付出的同时,偏偏又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第68章 碟中谍 周五傍晚,莘莘学子三五结伴陆续走出校门,不经意间发现马路对面的大槐树下正杵着个陌生帅哥。 学生们对潮流最为敏感,什么“阿迪”,“耐克”如数家珍。这帅哥身上虽然一个logo没有,但鼻梁上架着的宽边墨镜,身上的破洞刮痕牛仔裤,一看就是东洋的舶来品,穿他身上倍儿酷倍儿时髦。 如今校园内的政治生态历经多次改朝换代,当年的海爷早已成了传说。所以绝大多数学生都有眼不识这个像是在等女朋友的衣服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