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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枕边人的睡姿在经历了一宿的进化后,从最开始只是一只手,后来恨不得把他整个人裹进怀里。颜凉好不容易有点儿睡意,就被热乎乎地大脑袋拱醒,一时甚至觉得自己养了只大狗。 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直接说出来,他怕是又得一天不能下床。 所以到了最后,也就只能认命的闭着眼,听着身后人蓬勃有力的心跳与呼吸声,强迫着自己放空大脑…… 就这么跟打坐似的熬了半宿,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含混不清地:“颜哥。” 那声音又轻又沉,像一阵刮过耳畔的微风,却让颜凉从浅眠中猛然睁眼。甚至来不及分辨这一声呼唤是不是自己不得安眠时出现的幻觉,薄被下的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颜凉不得已,按住了抖得不成样子的手臂,大口大口地做着深呼吸,单薄的身躯蜷成一团,从头到脚都缩进了对方怀中。 就像是……像是数不清的无望的美梦忽然走进了现实,连带着唤醒他胸口仅剩的一点儿温度,连同当年燃尽的烟灰都再度点燃。闪烁的火星灼得他口干舌燥,颜凉闭上眼,僵硬的颈脖轻轻往后蹭了蹭,搁在了秦渊满是汗水的胸口。 不管是不是幻觉,那都已经成为了牵扯他灵魂的鱼线,而另一端的钩子,是颜凉甘愿吞下的。 于是此刻,稍一牵扯,便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拽出来似的,颜凉脸色苍白,嘴角却弯起了一个病态的弧度,他抬起手,轻轻按住了对方圈在他腰间的手臂,一点点向上…… 然后,十指紧扣。 或许是因为兴奋、又或是别的什么,颜凉一宿未眠,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就这么一直安静的等到早晨七点的闹钟响起,叫醒了呼呼大睡的金主。 秦渊难得睡了个好觉,甚至有些舍不得醒来,这会儿迷迷糊糊的伸手想按掉闹钟,却触到了一团柔软温热的东西。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睁眼,映入视线地是怀中人凌乱的发梢,滑滑溜溜的散开在胸口,有些许压在两人身下,被汗水弄得发潮。 “早上好。” 颜凉的嗓子有些嘶哑,语气却十分轻松,他甚至仰起头来,在秦渊冒了些胡茬的下巴上嘬了一下。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皮肤上,轻柔到风一吹,那触感便消失不见了。 一大清早人本就迷糊,再来这么一下,大少爷算是彻底宕机,一双眼愣愣地望着眼前人,目光是难得清澈,看得颜凉心下一动。 偏偏在这个时候,先前被按掉的闹铃不合时宜地重新响起,打破了这难得的暧昧。 秦渊用力揉了揉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早。” 颜凉见他已经清醒,也没再去纠结刚才的话题,而是率先起身下了床:“想吃点什么吗?我去做个早餐。” 说话时,脚下的锁链发出恰到好处地一阵响,秦渊忍不住低头望去,却听见那人笑了一声,将赤足塞进了拖鞋中。 颜凉转过身,往洗漱间走:“你可以先给我解开,走之前再扣回去——就算是养狗,也得牵出去遛遛吧?” “……闭嘴。”听他这般自嘲,大少爷只觉得一阵心痛,却又找不出恰当的话语反驳。 最终,他只好低声开口道:“我会给你解开……一个小时,我出门前,你要回到这里。” 说罢也不等对方回复,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几分钟后,颜凉洗漱完毕,推开未锁的房门,就看见大少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掉了身上的睡衣。他应当是冲了个战斗澡,发梢还有些湿漉,水珠顺着末端簌簌落下,打湿了小片领口。 颜凉很喜欢这样的秦渊,没有了造型的武装,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也不那么阴沉。 于是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发尾,笑着开口道:“需要我给你吹头发吗?” 秦渊下意识偏了偏脑袋,脸颊恰好贴上了对方温热的掌心,颜凉的手掌缓缓移动,指腹不经意间划过那人刻薄的嘴唇,在紧绷的下巴上轻轻挑了一下。 就在大少爷察觉到自己被调戏的前一刻,他飞速转移了话题:“早餐想吃什么?面包吐司?蔬菜沙拉?还是更中式一点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出门来着?赶得及么?” 接二连三的提问让秦渊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地摊开掌心,将手里的钥匙露出来。就在颜凉伸手去拿的同时,他却突然出乎意料地单膝跪下,抓住了青年纤细的脚踝。 秦渊的掌心很潮湿,也不知是水还是汗——虎口处有一点儿因健身器材留下的薄茧,此时紧贴着脚踝骨,轻轻摩擦。 颜凉下意识挣动了一下,却很快被对方用力制止,男人的声音像是从烧糊地锅底刮下来的,又沉又哑。 “……我给你戴上的。”他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也只有我才能给你解开。” 他自以为傲慢地宣誓着主导权,却没能看见颜凉的手悬空放在自己的头顶,像是拍小狗似的,轻轻扇了扇。 随着一声轻响,镣铐被解开,被束缚过得地方皮肤泛红,稍一触碰就有略微疼痛。颜凉却不甚在意,他从对方手里抽出了脚,又搭着对方的肩膀,将人拽了起来。 “时间紧迫,少爷您先点菜吧。” …… 最后碍于时间原因,很多复杂的菜式来不及做,好在颜凉在前段时间包的冷冻饺子还剩下一点儿,就着蔬菜鸡蛋,下了一碗酸汤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