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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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燃完全看不懂,茫然地抓了抓耳朵,跟随宁莘莘下楼。 两人坐在客厅桌旁,谁也不说话,抱着碗往嘴里灌。 一口气吃了个半饱,宁莘莘才停下来,舒服地摸着肚子。 “嗝,真好吃。” 怎么以前从来没发现过,腊rou粥这么香呢。 粥煮得又滑又稠,腊rou的咸香味全部化进里面,好吃得她想把舌头都吞掉。 聂燃也停下了,将一只空碗塞到她面前,腼腆地说: “我还想再吃一碗。” “……想吃自己盛去,这里可不是王宫,你少给我当大爷。” 他只好亲自起身去盛粥,见她的碗也空了一半,顺手帮她也加满了。 对方这么客气,弄得宁莘莘有些不好意思,清清嗓子道: “吃得下你就多吃点吧,往后咱们每天只做一顿饭,饿了我可不管啊。” 食物毕竟有限,满足不了一日三餐的需求。 吃一顿饿两顿,难受是难受点,但总归能活下去。 只是多活一周又能怎样呢? 她想回原来的世界,到底有没有机会? 宁莘莘撑着下巴想了半天,只觉得希望渺茫,叹了口气,喝光碗里的粥,琢磨那袋豆子去了。 聂燃吃饱了,本该去楼上休息,却黏糊糊地跟在她身后转悠。 宁莘莘嫌他烦,问:“闲着没事干啊?那就把碗洗了去。” 聂燃老老实实去洗碗,端着碗刚走到水井旁,就听见砰得一声,碗碎了一地。 宁莘莘:“……” 聂燃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收拾干净。” 他说完去捡碎片,手指被碎片划了个口子,痛得缩回来。 宁莘莘简直大开眼界。 还以为带回来的是位强悍能干的好帮手,不料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瓷娃娃。 唉…… “算了算了,你少在这儿添乱,给我上楼去。” “可是……” 聂燃又围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是什么?” “你答应过回来就帮我洗澡的。” 他脸颊红红的低着头。 宁莘莘哑然,张了张嘴,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说: “你一大男人,让我帮你洗澡,你好意思?” 聂燃睁着眼睛,慢慢涌出泪光。 宁莘莘只好委婉些,“要洗也改天,今天没空。” 他还是不肯,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仿佛受了天大的欺骗。 她简直崩溃了,按着额头问:“你一定要我帮忙?” 聂燃点头。 “好吧。” 洗就洗,从他的身材来看,指不定谁吃亏呢。 聂燃立刻把眼泪收回去,欢天喜地地去拿衣服。 宁莘莘收好豆子来到井边打水,想着待会儿将要看到的画面,脸上的红意始终褪不下去。 第8章 “好了,脱吧。” 宁莘莘把一桶井水放在地上,对正好下楼的聂燃抬了抬下巴。 聂燃抱着一套干净的病号服,看着那个孤零零的水桶,不解。 “用这个洗吗?我坐不进去。” “要坐进去干嘛?你脱光衣服站这儿,我往你身上浇水不就行了。” 聂燃啊了一声,磨磨蹭蹭不想动。 宁莘莘道:“是你死缠烂打要我帮忙洗的,现在我都准备好了,你敢反悔试试。” 他只好把衣服放在桌上,开始解扣子。 出去时为了安全,衣服特地穿了好几层,现在脱起来也费劲。 宁莘莘见他脱了半天还没脱完,蹲下去拧毛巾,一抬头视线却撞上个不该看的东西。 “你怎么把内裤也脱了?” 她差点叫出了声。 聂燃问:“那我穿起来?” ……看都看了,穿起来又有什么用? 宁莘莘撇开视线粗声粗气地说:“就这样吧,等你穿好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点洗完快点了事,她可不想再受这种精神摧残了。 聂燃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站着。 前面冲击力太大,宁莘莘绕到他背后去,用毛巾为他擦洗。 聂燃个子太高,她得踮起脚才擦得到他的脖子肩膀,手举得老高,没一会儿就酸了。 “你这是多久没洗过澡了?山里的野猪估计都没你脏。啧啧,看看这毛巾,我得拿刷子来给你刷才行。” 对方身上的肮脏程度令她叹为观止,注意力成功转移,全都放在了如何清洗干净上面。 一桶水根本不够,光用毛巾也擦不干净。 宁莘莘让他再去打一桶水,自己走进仓库,找到一把刷衣服的刷子,和一袋子洗衣粉。 靠着这两样东西,她将他从头到脚全都大扫除了一遍。 不得不说,看着他的皮肤在她手底下慢慢恢复成洁净光滑的本来面目,其实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瞧瞧你这脸,至少白了两个度。” 宁莘莘颇为自豪地说,就差没在脸上写“夸谢我”。 聂燃可怜兮兮地抱着胳膊,浑身皮肤被她刷的通红,几乎快破皮。 “洗好了吗?” “马上了马上了。” “以前在宫里洗澡,都会用热水,和最好的香胰子,擦身子用得是丝绸……” 哪儿像今天似的,活脱脱就是案板上的一头猪,任人宰割。 宁莘莘颇为大度地安慰他。 “没办法嘛,条件有限,你这个皇子也只能忍一忍喽。” 一边说着,她一边做最后的冲洗。 污垢全部褪去,他的身体暴露在眼前。 肌rou线条流畅优美,尤其是腹部那几块肌rou,简直…… 宁莘莘差点看入了迷,忽然发现一件事,好奇地问: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疤呀?” “疤?” 聂燃低头去看,果然胸口腹部以及腰背四肢,全都乱七八糟的横着一条又一条的疤。 疤痕都是细细窄窄的一长条,看起来应该是被利器割破后留下的,并且时间跨度很长,导致愈合的程度不太一样。 他咦了一声,抚摸着凸起的伤疤,自己也搞不清楚。 宁莘莘不禁抬眸瞥了他一眼。 这人随身携带大砍刀,浑身都是刀疤,还有精神病嫌疑。 说真的,要是以前遇到他,她非得扭头跑去报警不可。 “行了,全都洗完了,你自己擦干吧,我上楼睡觉去。” 她把毛巾往他身上一扔,朝楼梯走去。 走了没两步,被人从后面搂住。 聂燃湿漉漉的脸贴着她的脑袋,说话时的气息拂过她耳垂。 “jiejie,谢谢你。” 宁莘莘:“……放手!” 他连忙松开手,内疚地问:“我弄痛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