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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宝座上的司空无情也注意到了下面的一阵起哄,亦投下目光,含笑望着贺梅辛,似在等待他开口。 后排的修士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察觉迹象,齐齐向贺梅辛看来,大胆地还隔空叫道:“贺护法!我们支持你!”“贺护法,走一个!” 贺梅辛被推至台前,盛情难却。稳稳起身,款款而立,举起酒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落落大方,端庄得体,立在那里便有一派不容侵犯的如虹气魄。举头看向上座的司空无情,平稳道:“我以‘醉仙人’,祝愿我派福祚绵长,道运隆昌,鸿升百尺,鹤舞千年。” 说罢,将杯中酒饮尽。 众人一听,他们等着看好戏、闻□□味儿,贺护法居然站起来说了一段如此公事公办的场面话。贺护法真是个正经人,实在是好没意思,了无生趣。于是都兴意阑珊,随便鼓了两下掌,准备重新开吃开喝。 谁知,还未等众人拍手敷衍完,只见贺梅辛提起桌上酒壶,重新满上酒盏,朗声道: “二愿司空少主百年长乐,千岁无忧,纵情天地,赤心常健。” 说罢,又举头,饮尽。 这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重新又都吸引回来了。众修士瞬间兴奋起来,为贺梅辛叫好附和之人皆有。 贺梅辛安之若素,不动如山,又提起酒壶,满上一杯。 他如身处无人之境,目光只锁在司空无情身上,启唇道: “三愿如同水中鸳,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他眸光灼灼,满目深情。未曾犹疑,举酒饮毕。 话音落下的瞬间,鹿鸣殿上方的夜空中,突然齐齐绽放出无数绚烂的烟花。 爆鸣声中,千百束花火在星幕下盛放,万紫千红,璀璨昳丽。 众人纷纷举头,向上眺望,连连惊呼。 司空无情亦抬头,映在眼底满眼的星光。 贺梅辛看着司空无情,学着他曾经的样子,微微笑着,轻声道:“司空少主,你是我贺梅辛认准的,命中唯一之人。” 语毕,贺梅辛想要坐回位置,却脚步一个踉跄,身体一阵酥软,晕晕沉沉,终是不胜酒力,瘫倒在席位上。 见状,司空无情跳下宝座,走到贺梅辛桌前,伸出一只手,一把将醉倒的贺梅辛单手抱起,抗在肩上,稳稳地托住,理也没理其他人的呼喊,也不管席尾的叶怜枝一脸尴尬,径直从后门离席。 司空无情将贺梅辛直接抱到自己的寝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锦枕绸幔上,贺梅辛脸颊微红,两只藏在墨发里的耳垂却是已经红到像要滴血。 司空无情守在窗边,道:“贺护法,你没事吧?” 贺梅辛轻启朱唇,嗫嚅了几个字,但司空无情没听清。 司空无情俯下身来,将耳朵贴在贺梅辛的唇边,只听贺梅辛气声道:“少主……热……” 说着,竟迷迷糊糊地伸手去乱摸自己的衣带,双手用力,想将衣带解开,但是一阵努力,把衣服都揉的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 司空无情见状,伸出指节分明的右手,稳稳地压住贺梅辛的双手,低声道:“贺护法,别乱动。乖。” 接着,伸出左手,轻巧地帮贺梅辛解开衣带。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来。 谁知,贺梅辛仍不罢休,两腿一踢,一左一右甩掉了两只靴子。道:“热……” 司空无情摸了摸他身上的单衣,笑眯眯地伏在他耳边,道:“贺护法,再脱,里面可就没有东西了。” 贺梅辛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有的。” 司空无情挑了挑眉,又好笑又好奇地问道:“哦?有什么?” 贺梅辛反手拉住司空无情压在他上面的手,一路拽到自己胸前,将司空无情的手稳稳放在自己胸口上,道:“有的,你摸。” “咚咚,咚咚,咚咚”。 是贺梅辛的心跳。 司空无情轻声耳语道:“贺护法,为何……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我们曾一同经历过许多事情。今日‘受伤’、逛街、梅花酥酪、烟花,还有现在的此情此景,都让我觉得熟悉无比,仿佛我们曾经也全都经历过一遍。贺护法,你说,我是不是醉了?” 贺梅辛朦胧的神智中,突然灌注一片温暖的清明。 ……原来在幻境里,司空少主也没有忘却。 贺梅辛紧握着他的手,真诚道:“少主,你没醉。” 司空无情道:“嗯?” 贺梅辛道:“是我醉了。” 忽然,贺梅辛蓦地从枕头上抬起一点点身子,如蜻蜓点水般吻向司空无情的薄唇。 吻毕,面不改色地道:“你看。我醉了。” 司空无情只觉一怀暖香向他袭来,一个温温热热的人环抱住他,不愿撒手。 一瞬间,他竟莫名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与欣慰。 他一时动情,满心满眼里都是这个人。 司空无情微微低头,亲吻他的额头,道:“我也醉了。” 红帐里,二人倒在床上。 香炉袅袅,红烛昏昏。 不知过了许久,忽然,贺梅辛脱在床上的衣袍间发出隐隐光亮。 贺梅辛醉意已解大半,他伸手摸向光亮处,是一张传音符,上面符纹燃着光晕。 贺梅辛双指一点,掐出一个咒诀,传音符内立即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