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徐徐图之(2)
木婉竹转身走了之后,直接乘车来到了风竹阁,此时已经将近晌午时分,她没想到,有人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了。 推门而入,入眼,便是一抹墨紫色的身影,今日长衫外又搭了一件墨紫色薄纱,背对着自己,正看着风竹阁中浑然天成的竹林。 木婉竹有一丝丝的惊讶,这个时辰,她怎的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 封以雪扭头,看着今日盛装打扮的木婉竹,即使身为一个女子都忍不住惊叹这无处掩藏的姿色。 “自然是有事找你啊。” 女子含笑盯着木婉竹步步走进,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为何这般看着我?” 许是女子的眼神让木婉竹颇感异样,有些忍不住。 “平日里,你大多都是以素色为主,素面配素衣,今日,浓重了许多,就是不知,是为谁而容呢?” 封以雪笑意不减,语气轻快中带着八卦的味道。 “怎么?女子就不能刻意打扮一番,博得自己的笑颜吗?”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木大小姐也需要盛装博自己一笑了。” “别揶揄我了,有什么事情,快说。” “啧啧啧,你是恼怒成羞了吗?” 木婉竹不禁想到了,昨天夜里出现在别院,今天一早出门就看到,惹自己生了一肚子气的墨衣男子。 虽然,恐怕过不了多久,顾梓冉和封以雪就会知道这庄事,但木婉竹仍是不好意思亲自开口述说的。 “罢了罢了,我来,是告诉你一个消息的。” “嗯?” 说着,封以雪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火红色烫金的请柬,请柬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顾字。 封以雪将手中的请柬递到女子手中。 “这是何物?” 木婉竹一脸不解,拿过请柬,缓缓打开,一目十行,看了个大概。 “十日后,顾阁老要做生辰?这老头儿莫不是糊涂了,看着做派,很是张扬。” 垫一垫手中厚重的请柬,很有分量,而这红色配上金色,未免也有些太耀眼了。 若是单单为了做生辰,恐怕有些过了,但若是借着生辰之日,公布顾家的喜事,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走失多年的儿子归来,还是这般有能耐的儿子,这失而复得的喜悦,确实担得起这大红色之喜的。 “昨日,梓冉说顾家的大公子顾郁已经试探过他了,我的人说,那顾郁不等狩猎散场就找了借口提早离去。” “昨日下午,顾郁带人找到了梓冉提前安排的那位老妇人,老妇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些事实。” “今日,下了早朝之后,顾阁老就给相阁府中的一些人下了这请柬。” “可见,这应当是连夜准备的,不得不说,顾阁老的动作是真的快。” 木婉竹听着这话,面上冷笑一声,心想,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是国王封逸阳的生辰了,他若是不能多给自己加一些砝码,又怎么让八王子顺利继承王位呢? “既如此,他们应当又找过梓冉了?” “今日下了早朝,刚接到这请柬不久之后,梓冉就派人送来了书信,昨日他回府后,顾家的人已经在他府中了。” 昨日回府?昨日他们四人可是放纵到很晚,大概未到子时的样子,如此说来,那顾家人可真是好耐心。 “所以,他坦然接受了?” “怎会?若是那么轻易,又怎能让顾阁老深信不疑呢?梓冉只说,让他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未曾得到答案,第二日就广发请柬么?这又是何意? “难不成他们想霸王强上弓?” 木婉竹挑眉一问,对于顾家的心思,她当真有几分摸不透。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或许在这十日的期限内,顾家会另想他法,也说不定。” “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好了,这只是我今日来说的其中一件而已。” 封以雪将搁在桌上的请柬收回了衣袖中。 “不过,话说回来,顾阁老竟还会给你请柬。” “本宫起码是公主,又身居要职,与他平起平坐,就算政见不合,多有争执,面上的做派,还是要有的。” 封以雪语气平淡无奇,透着自持身份的高贵与不屑。 “恐怕,那顾阁老是知晓,就算他下了请柬,你也不会去吧。” “只不过,这一次可能要让他大失所望了。” 封以雪这三年来,从不曾参加任何宴席,甚至连宫宴都鲜少参加,只因,不愿应酬,两面三刀之流做派,做久了,很是疲惫不堪。 “另一件事是什么?” “我曾让宫里的人查了五年前顾夫人的所有行踪,还有侍寝,来红的日子。” 封以雪自上次木婉竹怀疑八王子身份的真实性之后,便着手调查了一番。 不过,毕竟是国王封逸阳的后宫之事,她一个公主又是女官,查自己亲爹的事情,并不容易,费了一番周折。 “如何?” “瞧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你知道,后宫的女人侍寝之后,都会有赏赐的,顾夫人与旁人不同,她的赏赐,不是回顾府,就是顾家夫人入宫来见她。” “大概是与那些个胭脂俗粉所要的赏赐的金银玉器不同,父王对这顾夫人越发的喜爱,也便由了她。” “所以呢,在这些记录上,不难发现,每次侍寝之后,她都会回顾家,或是顾家夫人进宫。” 听着,好像确实有几分父慈子孝的意味,入宫门,不为金钱所惑,保留初心。 “而且,你恐怕不知道,这位顾夫人呢,确实是很让人讨喜的,就连我的那位弟弟,也甚得人喜爱。” 听到喜爱两个字,木婉竹不禁抬头看了封以雪两眼,她觉得,封以雪似乎也对这二人颇有好感。 这是很少见的,木婉竹虽不知封以雪曾与她的那位亲哥哥是怎样的亲呢,但传闻中那位天真烂漫的六公主与面前的着实是不一样的。 被哥哥疼爱着长大的小姑娘,难不成,在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那里,找到了遗失已久的亲情? 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于无形,而眼前的封以雪,已经动情。 “若是如此,我们还费这些功夫作何?你又何必让我来东炎帮你筹谋?那王位让封以棠坐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