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媚妾在线阅读 - 第116页

第116页

    “我当真是羡慕秦姑娘。”王蕣婳凝望着赵恒,满心的诚恳。

    赵恒听到她提起玉绵,清俊的脸儿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常人的温柔。

    他的小绵儿这会子应该到了北街了,非要去茶馆听评书,他本不想答应,但是被她一撒娇,口嫌体正直地就给应下了。

    北街土灰色的城墙绵延百里,街旁摆摊的小商贩叫卖着,熙熙攘攘,繁华热闹得紧。

    玉绵看着周边的柳绿花红,正心情大好,忽然听到有人因为吃痛大叫救命。

    从缭绕的烟火气中看过去,玉绵对着不远处的一颗小树带着几分审视。

    “不要多管闲事,那个小公子不是得罪的起的人物。”一个摆摊卖瓜的大娘见玉绵盯着看,不由好心提醒了一句。

    玉绵没有应声,依旧看着。

    只见一个穿着淡黄色圆领衫子的小团子,飞扬跋扈的让人把一个少年吊在井里。

    “放开我,放开我!!”那个少年早就被吊在井里许久,长时间的被折腾,已经虚弱苍白,声音也断断续续的跟快没气儿似的。

    那穿着淡黄色衫子的团子却一脸的平静骄纵,蹲在井口看着那个少年,语气里带着讽刺,“放开你,当初你撞到本公子时,怎么不说道歉,这时候想让本公子放开,你想得美!”

    玉绵皱眉,随说是不要多管闲事,但那个小团子的确骄纵的没个品行,这般将人吊在井里,且不说失手掉下去会弄出人命。

    光是这般三天两头的折腾,不消得多久那少年就会被这小团子给折腾死。

    关键是那小团子也就六七岁的模样,性情就这般乖戾骄纵。

    “道是少年心性纯净自由,瞧着倒是个熊孩子,毫无礼数教养!”玉绵皱眉,看到那个被吊在井里的少年,腕子已经渗出血,实在忍不住,讥讽了这团子一句。

    “你闭嘴!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管我!”那团子尖利的声音响起,恼羞成怒,气得想要将她也拴起来扔到井里去。

    玉绵见他差人过来,眸子一闪,不由抬脚踢了下草从里的石子。

    那小团子一脸的气恼,正恼恨的满脸通红时,突然脚踝一痛,像是被一下击中,只听得惨叫一声,径直被绊倒了。

    那个被他指挥过来的小厮眼疾手快,伸手拦腰将他抱起。

    “别以为生的好看就可以管着本公子,本公子定要我小叔叔将你粉身碎骨,挫骨扬灰!”那小团子开始恼羞成怒,也不顾及身份,跟只小牛犊子似的,探着头就要来拱玉绵。

    玉绵见他这幅恼了气的红脸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由笑了笑,伸手抵住他的小脑袋,笑意盎然道:“你小叔叔是谁,可是磨粉烧灰的?怎么有将我挫骨扬灰的本事!”

    僵持不下间,这小团子就别扭固执,玉绵想了想,觉得还是给耐着性子询问下稳妥。

    “好,让我手中的箭来告诉你!”一声冷漠又威逼性十足的声音传来。

    玉绵转身,只见那日在大佛寺对陈元瑜破费心的那个紫衣少年来了。

    一柄长剑横斜朝着玉绵刺过来,未来得及闪躲,只见一个黑影过来,径直将她抱着避开了紫衣少年刺过来的一剑。

    玉绵惊惶未定,睁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衣,剑眉星目,唇角挂笑,笑容极为纯净,衬托的那张英挺的脸更是明俊。

    只此一眼,玉绵便记起了这个明俊逼人的少年、。

    因为不是旁人,正是幼年时常来秦府,且常欺负她的李国公府养子——陈元瑜。

    幼年时的陈元瑜白白的胖乎乎的,一双桃花目,跳脱又顽劣,如今长大了,那双桃花眼更是生的好看,性情比幼年也端稳了不少。

    还没容她将往日的时光想明白,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声低沉的声音,“倒是一出好戏,北街偶遇。”

    玉绵转过身子一看,只见赵都督负手站在她身后,一双凤眼冷睨过她,随后落在陈元瑜抱着她腰身的手上。

    玉绵忙推开陈元瑜,敛起眉眼,乖顺地走到赵都督身上,有些心虚地问道:“不是要去给巴陵王妃送行?”

    赵恒侧目看向满脸讨好自己的玉绵,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她说的给巴陵王妃王蕣婳送行,却是对的。

    齐国篡位新君箫懿,忽然给王蕣婳封了元阳公主的称号,并急召她回齐国。

    原本赵恒与他说的让王蕣婳嫁给苏农那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子,就是一时的气话,箫懿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赵大都督并非真的有意,所以还是率先毁了当日的答应下的承诺。

    不过封王蕣婳为元阳公主,并不为旁的。

    而是陈国大臣出使齐国,想要和亲求娶公主往来交好,只是箫懿膝下并没有适龄的女儿,且送女出使陈国和亲有一定的危险性,想来想去,想到了天香国色的王蕣婳。

    王蕣婳够聪明够美艳够年轻,是远嫁和亲陈国的好人选——

    而王蕣婳和赵恒自然也清楚箫懿背后的阴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此刻,他们的目的不是揭穿一切,而是将计就计,故布疑阵来彻底除掉箫懿。

    所以,赵恒不仅是给王蕣婳送行,还顺手送了她三万赵家军。

    不过这些都是不打紧,毕竟王蕣婳并非在他心上,只是朝廷大事不谋而合的同行者,跟跟前这个小女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