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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算不上是一个什么好天气。 天空之上乌云密布,雨虽然下的不大,却极其的稠密,落在身上没一会儿就让衣裳贴在了身上。 秦芜举着一把黑伞,一手插在了上衣口袋里面,神色淡漠的看向了雨中那个显然是新立起没有多久的墓碑。 经过雨水冲刷,灰色的石碑逐渐被染上了更深的一层颜色,逐渐变成了灰黑。 而其中,浓黑的墨色书写着的秦芜两个字,也就愈加显得沉重。 很少会有人选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天气里面扫墓。 整个墓园内,耸立着的石碑密密麻麻,可放眼望去,只有秦芜一个人站在这里,还带着一束百合花。 碑上有一个黑白照片。 只剩下了黑白色的少女褪去了生前的一切光环,只余下那微微仰起的下颚,以及那双玩世不恭的双眸能让人大致的猜想出,她生前,大概是一个十分不羁的姑娘。 秦芜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透过这张照片,似乎看到了很远的过去。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缓缓的笑了出来。 冷冽的空气伴随着呼吸疯狂涌进体内,冷不丁被冷空气冲击到,夹杂着疼痛从气管中升起,秦芜开始咳嗽了起来,伴随着阵阵撕心裂肺的闷痛。 好一会儿,才终于止住了。 一直等到笑够了,她这才微喘着气,将雨伞收起,看了一眼墓碑前那一束洁白的百合花。 任谁又能想到,这个不可一世到甚至放肆的人,最喜欢的,会是百合呢。 此时一阵风起,夹杂着还没有完全停歇的细雨吹了满脸,秦芜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眯着眼睛看向了天上。 “既然你死了……那就死了吧。”她说道,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以前那些腌臜事儿,你既然早就厌了,正巧,这一死,也一了百了了不是?” 行到了干净的碎石主路上时,秦芜这才又一次回过了头,看向了那个在墓碑群中也不再显得那么沉重的石碑,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以后我叫司柔,柔和的柔。” 说罢,她再一次将手插在口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等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浓厚的雨幕当中,一直藏在了树后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来人一身黑衣,双目沉沉,身上的衣服被雨水冲刷湿透,头发也湿淋淋的黏在了脸上,可即便是如此,也挡不住那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死寂的面孔中,隐隐要冲破废土盛开的一丝丝希望。 她蹒跚着走到了刚才少女离开的墓碑前,看着那一朵被雨水冲刷的没一会儿就有点蔫的百合花束,手指抚在了石碑上,深深的陷在了碑中秦芜这两个字当中。 “秦芜……”她的声音嘶哑,头埋得很低,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什么落在了下方,一瞬间和周遭的水渍融在了一起。 只一旁的倒影中,却依然能看出,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肩膀。 雨水终于慢慢停歇,太阳十分不讲道理的一瞬间从乌云当中冲破,虽然不夹杂丝毫的温度,却也让那几乎已经放在角落,即将布满苔藓的心脏重拾了第一缕希望。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抬起了头,双眼直直的盯着头顶的太阳,双手抓着石碑,眼中压抑着的情感终于溃不成军,被简简单单的‘秦芜’二字击垮,冲击的粉碎。 日光中,似乎有个少女正牵着一匹马,站在辽阔的草原中,冲着她遥遥的笑,笑声爽朗,“哎,那边那小黑猴,你叫什么?我叫秦芜……嗯,无法无天的那个无。” * 这一幕拍完之后,现场的工作人员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一直到陆星闲将头发顺到脑后,过了时间站起来时,他们这才拿着东西簇拥了上去。 “这一次的情感爆发……”导演夹着烟的手有些颤抖,看着镜头当中的褚黎,忍不住激动的说道,“左羡和陆星闲,把秦芜和褚黎这两个人,真是刻画的淋漓尽致了。” 左羡在旁边听到了。 可就是听到了,她就更心疼了。 这一幕戏……如果切换一个场景,那也算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了。 于是左羡巴巴的倒了一杯剧组准备好的姜茶,摸到了陆星闲的休息室就开门进去了。 雨戏用的水都是干净的水,得到了导演通知那一幕过去之后,陆星闲还是选择冲了一下,这会儿正在里面吹头发。 见左羡过去,她把吹风机关掉,换成了毛巾,说道,“羡羡?” 这个时候左羡不是应该在现场吗?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左羡不甚明显的撅着嘴,绕过大床将手中的姜茶放在一边,也没多说话,抄起吹风机就轻柔的给陆星闲继续起了刚才没有完成的动作。 “我跟导演说了一声,先拍别的小场,我等会儿再过去。”左羡抚摸着陆星闲的头发,手指穿过发丝,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慢慢的吹着。 陆星闲的桌子上其实并不缺姜茶,这些姜安歌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准备好了。 可她依然拿起了左羡带过来的那一杯,轻轻的抿着。 一直到头发吹干,左羡把吹风机重新放置在桌子上的时候,陆星闲才说道,“羡羡,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呀?”左羡心跳忽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