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那一刻,秦宜然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裴承翊真的像旁人说的那样冷血无情。 她想追上去抱他,想问问他,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可是还未近他的身,就被陈忠牢牢拦住。 然后秦宜然便听见他最后冷着声说了一句: “孤知道,玉佩是你私自拿的。不问自取,是为偷。” …… 听到这话的时候,秦宜然脸色发白,竟是真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 东宫,书房。 裴承翊坐在案前,一遍遍看着手中的折子,那折子上面不过短短几个字,可他已经看了不下五遍,却还是全然看不进去。 他恼火地一把将那折子丢在一边。 “陈忠。” “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去怀王府。” “怀王府?殿下要去做什么?” “孤有东西落在那里。” 说完这句,裴承翊已然站起身来,预备出门。 不过站在一旁的陈忠却没抬步,反而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手绢包着的小包,呈到裴承翊面前,问道: “殿下要找的,可是这个?” 手绢被打开,碎裂的玉石静静躺在那里,裴承翊缓缓从里头拿出一小片碎玉,正是小玉舟的一角,雕得活灵活现,精巧万分。 他怔怔看了一眼,叹道: “好生精巧。” 他的谣儿,真是生了一双巧手。 陈忠见裴承翊要找的正是这些碎玉,便问了另一个问题: “该用晚膳了,殿下可要现下传膳?今日膳房做了荷包里脊、豌豆黄、小糖窝头、冰花雪莲……” 话未说完,便被裴承翊打断: “送到静轩阁去吧。” 都是谣儿爱吃的。 不过他并没将后半句说出口,自幼所学告诉他,他的心里该装着的是天下苍生,不该装着一个女子喜欢什么。 “那殿下……?” 裴承翊知道陈忠想问什么,他摇了摇头: “孤就不过去了。” ……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被派去给阿谣送晚膳的陈忠却又折了回来,一脸为难地冲裴承翊说道: “殿下,林小主说什么也不肯用膳,谁劝也不听,不如还是殿下您亲自去瞧瞧吧。”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是真的无情,对谁都无情qaq 这章发五十个红包~ 第17章 裴承翊正不知有什么理由去静轩阁看阿谣,听了陈忠这话,当即便站起身来,义不容辞似的: “孤去瞧瞧她。” 从书房到后院静轩阁的距离并不算近,所以裴承翊一路都走得很快,似是有些急。 身后的陈忠努力跟着才没被拉下,正走到半途中,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小跑到太子爷身边,低声汇报: “对了,殿下,奴才有一事须得禀明。” 男人偏头睨他一眼,没有一丝神情: “说。” “前阵子您吩咐奴才查咱们宫里的眼线,现下已经有了眉目。” 听到这话,男人才略皱起眉,稍放慢了步子,示意陈忠继续说。 “据奴才所知,光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眼线就足足有五人,前院这边倒是没有近身伺候的,静轩阁那边却是有个眼线已混到小主跟前儿了。” “除此之外,还有贤妃的人,殿下您看?” 裴承翊沉默须臾,颔首道: “此事须得从长计议。静观其变,切莫打草惊蛇。” “殿下英明。” 陈忠说完,停了一下,又有些为难地问了一句, “奴才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裴承翊的声音甚为冷淡: “知道不该说你还要问?” “殿下,这、奴才觉得该说。” “说。” “奴才就是想说,既然如今已经知晓皇后娘娘在静轩阁有安插人手,因为秦大姑娘的事儿林小主又是惹了皇后娘娘不快,奴才以为,殿下近日还是少去静轩阁为妙。” 说到这里,陈忠已经开始后悔方才跟裴承翊说起林侍妾不肯吃饭的事情了。 不过此时他委实为难,报给太子殿下便惹他忧心,不报万一林侍妾出了什么事情,瞧着太子爷这架势,恐怕他这颗脑袋也保不住。 闻言,裴承翊的脚步倏忽顿住: “想法子将她身边的眼线调远些。” “是。” - 洛阳城,卫国公府门口。 只听“吁——”的一声,一身月白长袍,金冠束发的俊逸男子翻身下马,他面带喜色,显然是遇上什么好事。 可是仔细看,他的眼睛里还隐隐藏着化不开的愁绪。 男子一下马,便从卫国公府中出来两个小厮,小厮一见他便齐齐一行礼,唤道: “大公子!” “嗯。” 被唤作大公子的男子点了点头,问道, “父亲和母亲可在府中?” “回大公子,国公爷和夫人都在,他们知道公子您要回来的消息,一早等在前厅呢。” “好,我这就去。” …… 被称作大公子这年轻男子,正是卫国公府姜家的大公子姜诏。 姜诏大步迈进府门,径直便向着前厅而去,他有重要的事情须得告知父亲母亲。 是以,刚踏进前厅的门,还未看清屋子里坐着的人,姜诏便急急道: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闻言,便听见一道妇人的声音: “诏儿,诏儿回来了。” 姜诏走到卫国公夫妇面前,当即便跪下行了一礼: “父亲、母亲,我这一趟江南之行耗时良久,令二老担忧,实属不孝。不过,孩儿幸不辱命,到了苏州地界时,得了些meimei的消息!” 这话一出,连不苟言笑的卫国公都神情一震,说道: “当真?” 男子神情坚定: “千真万确。” “好!好啊!” 卫国公连连赞叹,伸出手去扶起姜诏, “诏儿起来细细说。” 一旁的卫国公夫人胡氏听到这个消息已然是开始抹眼泪,带着哭腔激动地说: “我可怜的谣儿,这么多年终于有了消息,诏儿,快说说,你meimei她现在何处?” 一家三口落了座。 姜诏安慰道: “母亲先别急,待我细细说来。” “好,好,你先喝口茶,此去江南三个余月,委实也是辛苦了。” 姜诏接过茶,饮了两口,才从袖口袋中掏出一个手绢包着的小布包,呈到卫国公夫妇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