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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江向笛请了假去见孟川,孟川把合同送来,给他解释了一遍,说:“我等会有事走不开,你要不等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江向笛想起早上靳北说的话,道:“不用了,我自己去。” 孟川没拦,他知道自己朋友便是看似脾气好实则非常执拗倔强的人,决定要做的事谁也拉不回来。 之前的协议结婚便是如此,江向笛没有问过旁人任何意见,自己独自一人签的合同。 江向笛先打了靳北的电话,没打通,只好打电话给邓芸。 靳北在开重要会议,邓芸请示了一下,靳北没意见,邓芸说:“江哥,我让总裁忙完了再给你打电话吧,你现在过来,见不到人。” 江向笛:“没关系,我等他。” 邓芸没办法,只好去前台接江向笛。 他们一路从最底层上来,此时又是上班时间,公司的员工下属看到了,都很惊奇地望过来。 以前不是没见过邓芸亲自接什么人,不是老板就是合作伙伴,这么年轻的男子又是谁? 很快就有人把江向笛身份查出来了,大家总是对老板的八卦非常热衷,再加上豪门替身的存在太过于劲爆,一下子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件事。 邓芸领着江向笛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忽然被朱园及其下属拦住了。 这里毕竟就是豪门圈子覆盖的范围,一下便能认出江向笛的身份,朱园也不装样子,直接说:“你就是江向笛?” 他已经五十岁的样子,个子稍矮一些,面向却很凶,商场上的圆滑和谈判气息非常明显。 江向笛不太明白对方的恶意,只点了点头。 朱园冷笑一声。他是朱家人,姚锦嫁的便是朱家,朱园是朱家家主的二弟,一直对对方继承的家产虎视眈眈,因而想尽办法想要攀上靳家这个靠山。 只可惜靳家唯一的继承人已经结婚了,让他试图嫁女儿的心思直接作废了。 上次朱园在商业宴会上、试图请靳北喝酒套近乎,结果被对方一句‘已有配偶、不能多喝’给推拒了。 因此朱园认定了江向笛挡了他夺权挣财的路,所以一直记恨着。 朱园用长辈的口吻说:“今年多大了?我看你应该读书出来后没工作几年吧?在哪里工作?哦,抱歉,我差点忘了你和靳总的关系,应当是久居在家里。” 细看下江向笛长得是真的好,眼眸澄澈,眸光潋滟,面上冷淡,但皮肤白皙,身形修长却不瘦弱,连颈脖看起来都是细白脆弱。 很干净,怪不得靳总喜欢,滋味必定不错。 朱园眼神越来越古怪,邓芸和周围的人都一样、头上冷汗直冒。 江向笛侧眸冷道:“说些妇人之言,您倒是半点不像是公司老板。” 朱园有些生气道:“怎么,你作为一个替身,就有多高贵了?年轻人这般狂妄自大,等你没了年轻这个资本,小心被人像扔破鞋一样丢掉。” 邓芸吓得脸都白了,她两边都得罪不起,回头靳总生气,遭殃的是她啊。 江向笛发现了她的难处,便忍了下来,直接绕过对方。 朱园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气得他牙痒痒:“挡了我财路,就让他做一辈子替身和笑话吧。” 到了顶楼,邓芸给江向笛找了间休息室,倒了杯茶水送过来,“江哥,刚才的事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没关系,”江向笛说,“如果可以的话,帮我跟靳总说一下好吗?” 邓芸点头道:“我已经把您过来的消息跟靳总说了,请您稍等。” 江向笛笑了笑:“谢谢。” 他的笑很温柔干净,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邓芸心里感激江向笛方才解围不闹事,又感慨江向笛那么好,怎么他们都看不见。 三年多的时间里相处不多,江向笛说话时很礼貌,教养很好,特别谦逊。 江向笛会问她靳总最近忙不忙,方便的话帮他送饭菜给靳北。有时候是养生粥、带着中药香味的鸡汤,养胃又能补充营养,或者放在办公室里能安眠宁神的熏香。 他很善解人意,会送小礼物给邓芸,都是女生喜欢的,邓芸也乐意帮他的忙。 江向笛把一颗心都放在了靳北身上。 但是靳北没有。 还把人当替身,从不关心人,甚至把人晾在这里不闻不问。 夕阳倾斜,落地窗又大又漂亮,江向笛看着窗外光影漂移,直到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夜色布满了整座城市。 他站在窗前的身影一动不动,像是冰冷的雕像,透着麻木的味道。 总裁办公室楼层人很少,很安静,不知道等了多久,外头响起脚步声,江向笛才被邓芸带入总裁办公室。 “抱歉,让你久等了。”靳北似乎在松开领带脱外套,目光也没有转过来。 他刚刚在开视频会议,是一次工作报告。 江向笛一来靳北便知道了,但没有中途停止会议,他非常自律且克制地认为,现在是工作时间,其他所有的事,在此刻都是不重要的。 邓芸离开前关上了门。 江向笛没说话,只把合同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靳北疑惑地转过身,看的一愣,头一次不太确定地说:“这是什么?” 江向笛语气依然平静:“我过来,是想跟你说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