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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芸相当敏锐,她是从靳北继任就跟着对方的老人,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识过不少龌龊的手段。她也曾被靳北安排去学过一些防身本事,靳北自然也练过。 靳北动了下椅子,目光落在后门。 姚锦推门进来,没人拦他。 他看到靳北目光一顿,站起身,对助理说:“我们该走了。” 姚锦佯装平静:“靳总,我只是有个东西想还给你。” 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放在桌上,打开后拿出了一套茶壶,设计精美,动作小心,可以看出来应该是一套珍藏过的茶具。如果有专业人士在,必然会惋惜,茶壶身侧有一条裂缝。 “我找人问了好久,才打听到它的下落,”姚锦叹气说,“就是赎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些瑕疵了,真抱歉。” 在场群众都是一头雾水,包括邓芸,唯有靳北认得那套紫砂壶,是很小的时候、姚锦从他家里拿走的那一套。 靳伟城发觉后便过来问他,靳北便撒谎说是自己拿走、不小心摔碎了便扔了。 他以为自己编的天衣无缝,实际上靳伟城早已经看过了监控,紫砂壶在靳伟城眼里不值几个钱,但是,他生气的是靳北学会了跟他撒谎,于是把人狠狠抽了一顿。 姚锦当时害怕极了,想要过来跟他道歉,但是靳伟城管的严,又不把自己儿子当儿子看,第二天便送还在发高烧的靳北回去上课。 也就是那时候,姚锦意识到了两人天堑般的差距,靳北不只是豪门里的小少爷,更是靳家的唯一继承人,被靳伟城寄予厚望。 而靳伟城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不只是因为他是小保姆的孩子,更是因为,靳伟城从来不觉得靳北会动心,会为他豁出去一切。 如果不是姚锦突然过来把这套紫砂壶给他看,靳北都忘了这件事。 姚锦说:“我也不想让你回心转意,只想让你原谅我。” 不得不说姚锦说话很有艺术,配上无辜清秀的面容,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心软下来。 说完,姚锦抬起头,看到靳北冷着的面色,深邃的黑眸冷的如天山上的冻雪。 虽然依然是淡漠冰冷的,但谁也不是没有感情的雕像。 靳北薄而淡的唇微动:“没必要赎回来。” 因为已经是过去了。 姚锦有些慌了,他看见靳北眼里已经没有对自己的半分情谊。 靳北说完便走,他从来都不是会给人面子的人,郑总看的心惊胆战,背后还有不少过来看热闹的员工,其中还包括今天过来做法律顾问的孟川,他也顾不上了。 他担心自己的公司要凉。 姚锦追上去,顾不上其他的了,他觉得自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他大声说:“靳北,不是我和你一起长大的吗?!我陪了你八年,他就陪了你三年而已。” 靳北被他拦住,不得不避开停下脚步,他的气场本就强大,因此显得更加严肃:“请自重,姚先生。” 他第一次容忍姚锦,是看在以往认识过以及朱家的份上,第二次是因为对方有个小孩,朱安年龄还很小,又常年跟姚锦亲近,无法承受失去对方。 靳北的语气客气又疏离,姚锦心里一慌,说:“江向笛是我的替身,你就是因为他像我,才决定跟对方结婚的对不对?不然你不会愿意跟他结婚的不是吗。” 好不容易挤到前排的孟川乍然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面露惊讶。 吃瓜吃到自己好兄弟头上来了。 孟川当初便想不通,靳北作为靳家唯一继承人、大总裁,怎么可能看上当时刚毕业、什么都没有、还是私生子出身的江向笛。 嚯,原来是这样。 这个靳总,跟他好兄弟协议结婚,把人当替身,还装的对人冷淡不屑一顾,一套一套的。 吃瓜吃到兴头上的员工们很快被郑总叫来的保安赶了回去,邓芸也上前拦住了姚锦。 姚锦没刚才那种有些癫狂的神色了,目光却依然黏在靳北身上。 靳北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xue,一转身,看到不肯走的孟川。 孟川冲他笑了笑:“真巧啊靳总。” 靳北作势要拿他手里的手机,孟川避开:“这么紧张?看来刚才那位姚先生说的都是真的了?” 靳北平日里看着持重,身手和反应却是极其敏捷,孟川瞬间落于下风,手机一下就被抢过去了,只不过锁了屏,没什么用,靳北冷声问:“你告诉他了?” 孟川喘着粗气说,“紧张什么,你们已经离婚了,我带我兄弟一起吃个瓜而已。” 在上班时间昏昏欲睡的江向笛收到了来自孟川的消息,对方用旁观者的角度跟江向笛讲述了整件事。 江向笛并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了。 似乎大家都在说他替身,用这一点嘲讽他的人也不少,包括江光赫,还有为此沾沾自喜、以为靳北没有忘了自己的姚锦。但似乎从没有人关注过他的感受。 下班三点,杂志社突然接到消息,全部提前下班,大家都很莫名。 江向笛收拾了东西,赵心言跟着他一起打了卡下楼,说:“也不知道上头抽什么风,给了这个通知。” 江向笛:“反正有薪水,就当放假好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新衣服?”赵心言问。 两人走出了大门,问完的赵心言没得到回应,他侧头一看,江向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