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红楼之铁血琏二爷在线阅读 - 第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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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代善是知道自己儿子几斤几两的,对这个结果一点不意外。

    殿试定在三月十五日举行,天气暖和不少不说,也只考一科一天,比之会试少吃不少苦。因联姻的关系,荣国府也格外关注今年殿试放榜。

    贾代善那边虽然忙碌了一整月,朝堂上倒是暂时相安无事。殿试放榜后,林如海高中探花,跨马游街好不热闹。窦氏和贾王氏自然是要到贾敏房中贺喜的,只是贾敏脸嫩,被两个嫂子几句话羞红了脸。

    虽然儿子没中,但是准女婿中探花无论如何是一件喜事,贾府上下喜气盈盈,唯有贾代善面上虽然也还好,贾琏却能感受到贾代善身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紧绷感。

    略想一下,贾琏便明白了:春闱是朝廷大事,景和帝自然也极重视此事,这时候如果有人弹劾太子,只怕会惹得龙颜不快,适得其反。人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了,你跑去说人家亲儿子的坏话像话吗?但是如今殿试已毕,贤才已择,只怕紧接着就会有人弹劾窦充,剑指太子了。

    琼林宴后,状元、榜眼、探花都进了翰林院,状元封了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林如海都是翰林院编修。现在窦氏掌家,因贾敏学习理家,和窦氏共同理事几年,姑嫂两个交好,窦氏细心备了厚礼,给贾代善和贾母过目之后,才打发心细的管事给林家送去。

    本朝十日一大朝会,贾代善因上次重病回家荣养,养好之后,景安帝也恩准他只需上大朝会即可,其他时候无旨可不入朝。

    这一日,终于到了琼林宴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贾代善身着朝服,一大早就入了宫。

    果然,在议了几件大事之后,就有御史台张姓御史出班列奏事:“启奏皇上,微臣本贯粤海青溪县,此次进京赶考士子中,有微臣同乡名罗青松者。此次罗举人进京,因系同乡,微臣便将罗举人接入微臣家中读书备考,据罗举人说,如今粤海颇多南越人。罗举人在粤海参加乡试时,一同年因和南越人冲突,被活活打死,那南越人也被抓入了衙门。后来不知怎么,那南越人被无罪释放了。微臣想,本朝天|朝上国,四海臣服,岂容小国寡民在我国国土上造次,还请圣上派监察御史到粤海巡按,还地方吏值清明,百姓安居乐意。”

    贾代善早就料到近日会有一波剑指窦充的弹劾,但听了这张御史之言,贾代善依旧忍不住高瞧对方两分。张御史只字未提粤海巡抚窦充如何,却寥寥数语说明南越人在粤海打死人不会落罪,地方吏治不清,百姓生活提心吊胆。朝堂之上无蠢人,谁不知这是粤海巡抚失职。

    更妙的是,本朝除了设巡按不定期代天子巡狩,监察地方外,还在各地设有分守道一职,各地分守道有参奏之责,可递奏章直达天听。

    既然对方为了拉太子下马,可以在宁国府刺杀忠顺王,又同时构陷窦充双管齐下,自然也可以拉拢粤海分守道多管齐下,若是粤海分守道弹劾窦充的奏章已经到了景和帝手上,张御史这没有指名道姓的禀奏则恰巧能够成为激怒景和帝的引火线。

    贾代善在张御史禀事的时候,余光注视了一下景和帝的神色,果然景和帝神色略变。

    此时,三皇子又走出班列道:“启禀父皇,张御史这话不可尽信,南越人和我朝粤、滇两地之人长得颇为相似。即便罗青松在粤海参加乡试时,有同年和人冲突,斗殴致死,他们考完试放榜之后便要启程进京,无瑕细查此事,如何笃定对方是南越人而非长相和南越人相似的滇、粤之人?况且罗青松中举之后,北上赶考,如今已隔半年,当时那打死人之人没受到制裁,焉知半年过去,那人没有下狱问斩?”

    五皇子听了,也走出班列道:“父皇,儿臣以为三哥所言甚是。”

    自此,朝堂之上就议论开了,自然有大臣觉得两位皇子说得有理,但也有其他人站出来说自己也听说粤海吏治混乱,多有冤案污弊之事,直言粤海巡抚只手遮天。

    若只是罗青松同年斗殴致死一案,还可说事出偶然,如今许多朝臣纷纷站出来指证粤海地方治理混乱,倾向于粤海吏治有问题的自然就多了起来。

    这时候,忠顺王走出班列道:“启禀皇兄,臣弟以为,如今朝上各位大人各执一词,粤海之事到底如何,还需再委派一巡按细查为是。只是监察御史乃国之栋梁,粤海是清是乱,如今尚且不知,派巡按大人代皇兄巡狩时,须得多派侍卫随同。粤海远隔千里,南下途中多凶险,粤海如今境况到底如何京中所知也不真切,若是巡按大人到了粤海之后,受人胁迫反倒替人遮掩,便误了国之大事。若是此次南巡粤海,巡按大人带着侍卫,能够应付凶险,免去后顾之忧,方能全心全意体察粤海民情。”

    如今粤海已经被形容成一个步步凶险之地,忠顺王这番话自然应者极多。

    二皇子走出班列道:“父皇,儿臣以为皇叔所言甚是。”

    余者好几位尚书也纷纷附议。

    如此,另派巡按出巡粤海之事便定了下来,只是一同南下的护卫人选又颇费一番争执。

    二皇子首推贾代善,因贾代善是粤海巡抚窦充的亲家,自然反对者无数。贾代善因为避亲,一直不曾发言,却仔细观察着朝堂动向。这二皇子极力推动巡按南巡,又保举自己一同南下,自然是故意引人反对,让荣国府彻底不能插手此事。但他保举自己的行为显得颇为大方,又好标榜自己一心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