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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帝听了,点头道:“破军此言有理,朕原想着派史鼎去,既然破军极力保举江大虎,便由江大虎去吧。” 贾代善听了,略一思忖,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史鼎和江大虎皆可派去。皇上按原计划派史鼎去粤海,待得史鼎出发数日之后,再秘遣江大虎前去。江大虎此去,只做暗中查访,并不露面,也不和粤海地方官员接洽,只如实记录粤海各方动向,只将消息递给皇上一人。” 景和帝听了,笑道:“破军此计甚妙。” 如此,便定下王子腾、史鼎一查文,一查武两路特使,而江大虎则相当于暗中派出的细作,其查探结果只告知景和帝一人。 南下人选议定,贾代善才告退回府。 贾琏知道贾代善此事进宫,必是要面对一番唇枪舌剑,也不知道景和帝会不会当场震怒,迁怒贾代善。贾琏因此提心吊胆了大半日,刚开始是不住的打发小厮去门口看贾代善回来没有,等到用午膳的时候贾代善还没回来,贾琏干脆自己去了内仪门上等候。 贾代善刚入内仪门,就见贾琏高高兴兴的扑了上来:“祖父,您回来了?” “嗯,祖父回来了。琏儿在这里等祖父吗?等多久了?仔细站久了腿疼。”贾代善看见孙子熨帖,还是很高兴。因为穿着朝服,没有抱贾琏,牵着贾琏祖孙两个往前走。 贾琏见贾代善面色不错,猜朝堂上的事应该还不算糟糕,只是不知道外祖那边如何了。 本朝巡抚一个任期三年,窦充已经在粤海巡抚上任第二个任期,因而贾琏穿越过来之后就没见过自己外家的人。不过即使没见过外祖家人,就看窦氏面上,贾琏也是担心窦家的,更何况因为太子的关系,贾家和窦家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贾代善似乎看出了贾琏的担心,牵着贾琏道:“等祖父换了衣裳,等会儿带琏儿去演武场。” 贾琏点头笑道:“那琏儿也回去换了衣裳,再去梨香院寻祖父。”贾代善笑眯眯的说好。 贾琏回东大院换了骑装,由范嬷嬷领着去了梨香院。贾琏早就看出范嬷嬷受过格斗训练,现在更加知道范嬷嬷是贾代善故意放在他身边的。因而,平日贾琏出门都是带两个嬷嬷,去找贾代善的时候,往往只带范嬷嬷。 到了梨香院,贾代善也已经换了骑装出来,一把抱起贾琏道:“走,祖父去考校考校琏儿,看这些时日琏儿长进没有。”说完,又回身对范嬷嬷道:“你在外面候着。”范嬷嬷点头应是。 贾琏之前提醒贾代善注意王子腾,今日果然好几位亲王大臣立举王子腾南下粤海,可见贾琏心思缜密,极有远见,心中越发不把贾琏当小孩子了。 进了演武场后,贾代善便将今日朝堂的事简略的对贾琏说了,末了还安慰贾琏道:“琏儿放心,只要你外祖奉公守法,定不会让jian人得逞。” 贾琏抬头对贾代善一笑道:“谢谢祖父,琏儿信外祖父举荐的人。” 贾代善听了贾琏这句颇多含义的话,轻轻捏了一下贾琏的小鼻子道:“琏儿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信得过祖父举荐的人,倒信不过皇上中意的人选不成?” 贾琏脸色微微一暗,自然是信不过的。 如今景和帝定了派王子腾护送监察御史南下巡视文官吏治,又另派史鼎南下巡查粤海防务,若非贾代善举荐了江大虎暗中查访,随时将粤海情况传入京中,贾琏是对粤海境况一点也乐观不起来。 忠靖侯史鼎,金陵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之后,现任保龄侯史鼐之弟,史湘云三叔。史家原本只有一个爵位,应该传给史湘云之父,只是后来史湘云父母双亡,史湘云二叔史鼐袭了爵位;史鼎的忠靖侯爵位怎么来的?自然是自己挣回来的。 若是史鼎要立功封侯,这次南下不正是个向将来的新帝投诚的好机会么?监察御史南下控制粤海的文官系统;史鼎南下控制粤海的武官系统。若是按原著走向,自己没穿越,贾代善四年多前死于毒杀,京城西北门户平安州早就被对方控制,这次再将粤海势力控制在手,平安州和粤海一南一北,若是以后的新帝还跟西海沿子的南安王府也有勾结,已然架空景和帝的军事大权,的确有足够的资本逼迫景安帝退位了。 这次粤海之行,定然对朝堂格局影响重大,才能让日后的王家和史家都那么荣耀。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原著中,除了史湘云,贾家和史家从来没有走动。按说史鼐史鼎两位侯爷是贾母的嫡亲侄子,两家应该很亲密才是,但原著中史湘云仿佛是两家的唯一联系,而且史家还拿史湘云和贾母打擂台,这边刚接过来,那边又要接回去。以至于每次史湘云回史家的时候,都会哭着让‘爱哥哥’告诉老祖宗,早些接她再来。 史家将来是真显赫啊,一门双侯不说,史湘云同和贾宝玉这样赚在內帷厮混的人一起长大,又是襁褓中父母双亡的命格,竟然能说到卫若兰这样的王孙公子,人家卫家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史鼐、史鼎这一门双侯的姻亲么?难道还图史湘云的才貌名声不成? 也是因为史家显赫,贾母才舔着脸接史湘云来养着,保持和史家的联系吧。即便史家两位侯爷刻意疏远贾府,贾母也得借用史湘云常到贾府走动这件事向外界虚张声势:我们贾家还有在朝中得势的亲戚,不是谁都可以上门打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