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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打仗,精神高度紧张,体力又消耗极大,入夜之后,整个战区不分敌我,皆都安营扎寨,养精蓄锐,独有贾琏一行和甄函关一行依旧在趁夜行动。 甄函关是生怕走得慢了,错过明日两军交战,自己趁机引爆□□的好戏;而贾琏一行则是没找到甄函关埋藏□□的山洞之前,片刻不敢停歇。 次日,甄函关终于到了对面的高地,举目望去,只见高元泰部隐蔽得十分好,竟是瞧不出一点破绽。因朝廷军多,甄函关尚且能偶尔能看见朝廷军行进的影子,只是朝廷军行进缓慢,此刻尚在山腰,速度远慢于甄函关的预估。 次日,贾敬部依计缓行,和贾琏留下的三百精兵打了照面,两军皆是十分诧异,不知贾琏此举有何用意。 贾敬听李山子说了贾琏留下三百精兵警戒的经过,虽然依旧猜不透贾琏的用意,但是已经隐隐猜到贾琏如此安排必有蹊跷,只怕贾琏带着一帮江湖高人和他亲自训练的贾家子弟,已经孤身犯险去了。 贾敬不知道贾琏因何不对自己言明,但是已经猜到贾琏有可能深入险境,贾敬不可能置之不理,转身对柳苹道:“柳将军,司徒硕乃朝廷要犯,他既是往山顶逃窜,想必山上不是有退路,就是有埋伏,我带人上山去追,你带兵留在此处警戒。” 柳苹知道贾敬虽然博学多识,熟读兵书,但是论武艺体力,却非他所擅长,于是自告奋勇道:“元帅还要坐镇军中,上山搜寻司徒硕下落一事,不妨交给属下。” 贾敬也知道柳苹是一番好意,只是他越想越觉事情疑点甚多,须得自己亲自前去才放心,于是摆手道:“此事不必再议……” 话正说一般,远远几支响箭窜上天空炸裂开来,却并非自己事先和贾琏约定的信号。 贾敬心中一揪,正在此时,山顶上鼓声雷动,喊声震天,仿若千军万马杀将下来。贾敬心中一凛,也顾不得商议谁带兵上山的事,忙急挥令旗,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密林之中,藤蔓丛生,若是不熟悉山地地形的人,甚至会被绊住;箭羽容易被枝叶所阻,亦是攻击力有限。是故山地林站,近身rou搏为主,高处冲下来的人居高临下,大占优势,贾敬和柳苹都不敢大意。 贾敬心中正在疑惑方才那响箭不知道是谁放的,紧接着一连串的响箭在空中炸开,正是自己一方用的颜色。但那信号不是叫大军往山上冲锋,反倒是叫大军赶快撤退。 贾敬满心疑惑,但是知道信号是贾琏放的无疑,贾琏向来判断准确,做事果断,贾琏叫撤退必有道理,于是贾敬又另换命令,带兵下山。朝廷军训练有素,上山下山,前进撤退,谁开路谁殿后,平日皆有cao练阵型。是故,虽然听着山上埋伏的敌军冲杀下来,朝廷军又突然下令撤退,各级兵士们倒也丝毫不减慌乱,撤退快而有序。 而在对面山上高处隔岸观火的甄函关见爆炸声还没响起,就见了自己一方的传令响箭,不禁大为恼火。更恼火的是紧接着朝廷军的响箭在空中炸开,朝廷军居然开始撤退了?难道朝廷军再次识破了自己的意图? “不可能!”甄函关满脸震怒,重重一掌拍在身旁的大树上,粗糙龟裂的树皮硌得他养尊处优的手生疼。 同时,甄函关身旁其貌不扬的侍卫喊道:“什么人!” 两人都说的三个字,语气一个怒一个惊,重合成一种诡异的腔调。 甄函关听古行说有人来了,越发惊怒交加,忙回身去看。 不得不说古行是一个十分警觉的人,他和卫九、贾琏一样,有着对危险天然的感知力。实际上他发现有人靠近的时候,贾琏和卫九还隔得老远。 见自己已经被发现行藏,贾琏索性也不隐藏行踪了,大大方方的走出来道:“久仰薛函关先生大名,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不过一句普通的问好,甄函关听了却像青天白日撞了鬼一样,脸色陡变。虽然甄函关反应极快,很快恢复了常色,但是从他方才神色的剧烈变化来看,贾琏知道自己猜对了,函关先生姓薛不姓甄,所谓甄函关,乃真函关是也。 第82章 见贾琏一语道破自己的真实姓氏,薛函关也知道像贾琏这样的人,既然能能猜到自己的姓氏,自然也已经猜到自己的来历,便也不再隐瞒,道:“你就是贾琏?” 贾琏还是和孩童时候,就已经和薛函关交手,只是二人一直未曾谋面。是故,薛函关有此一问。薛函关只见眼前少年年约弱冠,满身英气,相貌俊美硬朗,虽然年轻,却一股令人不敢轻视的气度。 贾琏并没有回答薛函关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函关,应该只是字吧?而且是薛先生一脉公用的?” 听到此处,薛函关越发忍不住身子微微发颤,控制了好一阵,薛函关才问道:“国公爷好本事,竟然能往我身边放细作。只是可惜,这样的本事,却甘愿给司徒家做狗!” 多少年来,薛函关和贾代善、贾琏祖孙你来我往,明明自己的计划十分完美,却每每棋差一招。薛函关的一生,将多少人玩弄鼓掌之间,这样的人自忖本事,自然不愿承认世上还有处处强自己一筹的人存在,是故,甄函关笃定自己处处受制于贾代善祖孙,是因为自己身边有对方的细作。 贾琏神色淡淡的瞧了薛函关一眼,这人虽然看起来有一番儒雅气度,只是现在他内心显然十分不平静,起伏的胸口将其原本的儒气冲淡了几分。“薛先生此言差矣,我贾氏一族不为谁做狗,只为百姓孺子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