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东陵不复,世上再无九公主,她总不能,偷摸躲着那居心叵测的楚皇帝一辈子。 虽然,他说了,会待她好。 但锦虞内心深处,总是怕他不要她了,也不知这种忧虑从何而起。 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池衍不语,端详她娇纯的面容良久,而后微笑牵过她。 眸光淡垂:“只要笙笙喜欢,不论将军府还是王府,想去哪儿看,皆不必问我。” 他目蕴轻笑,话语间却极有分量。 说罢,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僵硬的身子松了下来,随后便依着他,很乖。 池衍将那双如玉柔荑捏在指间把玩,突然想起记忆里那一知半解的过去。 俊眸微沉。 他想,那时候,他究竟亲手将她嫁给了谁…… * 在勾勾缠缠中,他们度过了这个初七。 世间纷扰,难得在这清闲上一日,很是舒坦。 倘若不是临淮事方了,尚有事宜亟待他处理,池衍倒是愿意和小姑娘一直待在这儿。 不过,天总不是时时遂人意。 待到日暮西沉,两人,一马,一猫,乘着晚风,徐徐回了浔阳。 大抵是颇为享受这一刻,池衍一路都不急不赶。 乌骊也是深知主心,稳稳当当地慢行。 锦虞身子小小的,坐在前面,将乌墨抱在怀里玩耍。 她低低头,乌墨便仰起毛绒绒的脑袋,凑上来亲亲嗅嗅。 乌墨柔软的胡须戳得她脸颊痒痒的,锦虞嬉笑着躲开。 要不是那人箍住她的腰肢,她八成是要掉下马去。 小姑娘两条纤腿悠闲地晃着,脚踝的瓷铃铛随之叮铃当啷作响,比丝竹声还要好听。 静谧的山间路,晚风撩人。 池衍唇边轻泛笑意,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小姑娘和他的猫,之前还在书房水火不容,这会儿倒是闹得欢腾。 池衍探出手,拍了下乌墨的脑袋。 谁晓得锦虞立马将猫儿护在怀中,扭过脸,微微不悦:“你别欺负它。” 池衍愣了一下,失笑:“这是用完哥哥就不要了?” 什么用不用的…… 他耐人寻味的语调,老引她往那处想。 锦虞小声咕哝:“你……别乱说。” “唔,看来,笙笙只有在枕席上才会乖。” 池衍慢条斯理说着,又近她发上吻了吻,嗓音低得诱人:“昨夜,就很是不错。” 锦虞全身一下就热了起来,“你……” 烫着脸回过头,索性不搭理他。 池衍笑了笑,见她百般羞赧,便也就不再逗了。 沉默半晌,思及某处,他淡淡敛下笑意。 声音轻沉,缓缓道:“我怀疑东帝和人有所勾结,所以吩咐过,将他暂囚校场地牢。” 锦虞怔了一怔,知道他是在顾及她的情绪,毕竟那是她的身生父亲。 但如今,她的心境很平静。 况且……皇兄…… 眼底伤怀一闪而逝,锦虞垂眸,温声轻语:“嗯,他做过那么多事,总是有自食恶果的一天。” 池衍没再说什么,只是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 …… 这一路磨磨蹭蹭,等到夜半,他们才回到浔阳。 这么晚,锦虞早困倦了,路上便靠着他瞌睡。 于是下了马,池衍直接将人抱回自己卧房,简单擦拭一番后,就让她安心去睡。 汀兰苑,庭院,灯火明焰。 元青元佑站在边上,看着他时,笑得春光满面。 池衍斜睨过去,他们才稍稍收敛了些。 元青元佑极有默契地低咳一声。 这也怪不得他们,将军和表姑娘那日一走,便消失到现在。 方才姑娘家又疲倦不堪地被他抱进屋里,这就很难不让他们浮想联翩。 池衍负手夜色中,“临淮的百姓,湛羽可都安置妥了?” “妥了妥了,”元佑立刻点头,喜笑道:“将军交代的事,世子爷一向都办得最是谨慎了!” 此言确是。 池衍想了想,道:“他人呢?” 元青回答:“今晚早早就没见着世子爷了,大概是回屋歇着了,前日他还头疼来着。” 池衍眉心略皱,头疼? 不等他言语,元青忽然想到一事,“对了将军,前几日在表姑娘屋里的那条双斑蛇……” 停顿了下,他小心翼翼道:“属下查出,是方二姑娘的贴身丫鬟放的,叫怡之。” 池衍容色潜静,并未觉意外。 想都不必想,奴仆自然都是听命行事。 这种报复手段,对他而言,幼稚又拙劣,他从来不当回事的。 但这回,他想到了小姑娘清眸满含惧意的模样。 池衍踱步回身,边往卧房走,便淡淡冷声:“炖了,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突然想到……阿衍哥哥能破笙笙三次c……咳…… 以后,我们解锁更多姿势~ —————— 感谢在2020-10-09 21:53:41~2020-10-10 23:2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旖旎、聆一 5瓶;氟西汀、lynlyn 4瓶;今天也好困 3瓶;patitofeo、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汤药 翌日。 南风添春意, 日光透过窗棂照映在玉枕,如胭脂般柔美。 锦虞惺忪初醒,倦懒翻了个身, 舒舒服服打了个呵欠后,才发现屋里只有她一人。 眨了眨眼, 这是那人的卧房,这回榻上也只有一床被褥。 她睡着后似乎是被那人抱在怀里的。 朦胧记得他起身前, 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好像是要去校场处理军务, 让她乖乖睡来着。 慢慢从睡梦中反应过来, 锦虞揉着眼睛,温吞坐起。 等红秀端着早膳进屋的时候, 她已经梳洗穿戴好了。 将早膳放到桌上,见她在妆台前,对着铜镜反反复复端详自己, 红秀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娇容潮润, 浸过雨露一般, 隐约比过去艳了些, 却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同。 红秀微微笑道:“表姑娘今日的脂粉真好看。” 闻言, 锦虞顿了一顿, 她还未施粉黛呢…… 置下铜镜,起身, 拖着无力的双腿缓缓走到桌边坐下。 捏了捏尚还酸疼的腰窝,锦虞不禁默默想着,好在那人只顾着往她软的地方咬,没在颈侧留吻痕,否则领襟又该遮不住了。 红秀打开碗盅上的瓷盖, 候在边上替她布食。 舀了一勺三珍粥,锦虞一口一口地品着其中鲜美。 突然想到什么,喝粥的动作缓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异样,红秀小心问道:“表姑娘怎么了,可是粥不合胃口?” 锦虞搁下瓷勺,垂眸沉默了好半晌,才轻声:“你去端碗药来吧。” 前几日也是在这儿,问过她是否要喝点汤药恢复精气。 此番一听,红秀便心领神会,浅笑道:“喏,奴婢这就去。” 然而锦虞却是唤住了她,迟疑着:“……不是补身子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