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炮灰meimei的人生(快穿)在线阅读 - 第50节

第50节

    苏允嫣起身出门:“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得去陪客,把人送走再说。”

    柳父:“……”

    再次回到正堂,屋中三人还在说笑,因为秦家父子二人官职不高,又与秦休关系不睦,平时少有高官夫人愿意和她们说话。最多就是打个招呼,面子情而已。

    秦夫人没看到儿媳被为难,确实失望。但因为邱三夫人随和,这一聊感觉关系很近,也不算毫无所获,所以,她心情还不错,笑着问:“亲家走了?”

    “没有,还在药房。”苏允嫣重新坐下,丫鬟立刻过来添茶。

    没多久,邱三夫人起身告辞,婆媳俩也起身相送。

    看起来,似乎华氏今日上门就是为了闲聊。

    柳父站在窗前,看着她被人送了出去。

    苏允嫣只送到了院子门口,华氏离开前,想起什么,笑道:“你叫娇娇是吧?你喜欢喝茶吗?过两天我约你喝茶。”

    过两天?

    对于不亲近的人,这个过两天,兴许两年都不止,不过是托词而已。但对于真有事的人来说,兴许就是真的,无论是真是假,苏允嫣随口就应了:“好啊。”

    把人送走,再次回到药房,就看到窗前的柳父正在发呆。

    华氏和柳思安长相相似,不是亲生母亲至少也是姨母。能够让柳父情绪这般大的,应该是前者。

    苏允嫣就比较好奇,堂堂华家女,怎么会流落到凉州,还和柳父生孩子。

    又是两日,华氏邀她喝茶的帖子果然送到了。

    城内最大的茶楼三楼上,苏允嫣进门时,华氏已经到了。

    今日的她一身素色,眉眼似乎有些憔悴,伸手一引:“坐。”

    语气随意。

    没有了之前的面面俱到,但却让人觉得更真实,苏允嫣也不在意,在桌旁坐下。

    兴许是没有外人,华氏直接道:“那日我离开你的院子时,你爹看到我了吧?”

    那日柳父站在窗前,应该是看到了的。苏允嫣颔首。

    华氏坐直了身子,眼中急切,一脸紧张:“他有跟你说我的身份吗?”

    苏允嫣摇头:“没有。”

    华氏愣住,坐了回去,自嘲地笑了笑:“他再娶了吗?”

    “村里人都说我爹情深,在我娘死后,只专心照顾女儿。好多人提,他都不肯再娶。”说着这些,苏允嫣看着面前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容颜不见老,有种沉淀过后的美。

    听到没再娶,华氏又是一怔。

    苏允嫣好奇问:“你是我的谁?还是我们之间压根儿没关系?”

    要是无关,有些话就不能说了。

    华氏看着面前眉眼满是英气的姑娘,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这孩子会直接问:你是我的谁?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恰在此时,外头有人哄闹声传来,华氏不悦:“什么人在外头?”

    柳思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娇娇,你见一下我好不好?算我求你,我求你,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

    华氏蹙眉:“如此不懂规矩,她跟你什么关系?”

    柳思安这么快追到这里,应该是找人盯着秦府。听到华氏问话,立刻答:“她是柳思安。”

    听到柳思安,华氏又是一怔,听着外头她不停哭嚎,似乎非进不可。她狐疑地打量面前的姑娘:“为何你……”

    苏允嫣飞快道:“她不听爹的话,非要跟沈居霖去做妾,爹生气了,就说没有这样的女儿,也不让我跟她亲近。”

    这番话透露的信息太多,华氏脑中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听着外面吵闹声越大,她道:“这么闹也不是事儿,先让她进来。”

    苏允嫣也不失望,只问:“夫人还没说你是我的谁。如果没关系,我这就走了。我爹确实不让我跟她来往,夫人不要勉强我。”

    华氏闭了闭眼:“你都猜到了,不是吗?”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就是你想的那样!”

    苏允嫣瞪大了眼。

    先前她心里想了不少,确实觉得这个猜测最靠谱。但真的得知真相,她却觉得恍惚。原来,柳娇娇母亲没死。

    原来,她亲娘是皇后娘娘的亲meimei,京城贵女,现如今还是太傅府儿媳,身份尊贵。

    突然,她又想起上辈子,沈居霖回来之后,也算剿匪有功,一路青云直上。偶尔捅了娄子,也被皇上轻轻放过。所以柳娇娇记忆中的姐夫是皇上很信任的人,很厉害。

    苏允嫣来了之后,发现这份记忆有出入。现如今的沈居霖,只能算是个有些前途的后生。在这京城中,他这样的年轻人到处都是。

    现在想来,应该是华氏还没发现柳思安身份,也还没暗中帮沈居霖。

    门被推开,柳思安迫不及待地进来,紧紧拉着苏允嫣的手:“娇娇,你不能不见我。你不见我我就完了。”

    苏允嫣看看她苍白的手指,心里答道:完不了!

    有亲娘在呢,比她这个meimei的身份高,且也愿意帮忙。柳思安,兴许要苦尽甘来了。

    第57章 背锅meimei 二十六

    见meimei沉默, 疏离之意明显。柳思安急了,屈膝就往下跪:“娇娇,我不用你做别的。只要我上门的时候,你别把我拒之门外。你让我进去, 把我晾在那儿都行……”

    苏允嫣把她揪起:“爹不让我们来往。”

    “我们可以悄悄的, 别让他知道。”柳思安想也不想的道:“他住在城外,若没人跟他说, 他不会知道的。”

    可见来之前, 她已经想好了这些话。

    苏允嫣当然不答应, 沈居霖要的可不只是姐妹二人情深。这只是开始而已。

    她冷淡道:“我不会为了你骗爹。”

    随即, 收回了自己的手, “还有别人在呢。”

    柳思安当然看到了屋中还有个华贵的夫人, 但是,她们是姐妹不是吗?

    求自己的meimei, 怎么都不算丢脸。

    柳思安求得毫无负担, 听到meimei这样说, 她看了过去, 歉然道:“夫人莫怪, 我爹和meimei生了我的气,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在求他们原谅我呢。”

    华氏心情复杂。

    那天贺寿之时,她虽然刻意不让自己去看娇娇, 但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可没漏下娇娇看向自己若有所思的目光。

    但是思安……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对。

    不过,见她满脸焦急, 又哭又求,应该心绪起伏很大,没注意到也是可能的。

    华氏心里一软:“都是一家人, 哪会有隔夜仇?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嘛。”

    苏允嫣冷了脸:“我们不来往是爹的意思。三夫人可能不知,那位沈大人去凉州城剿匪时,借着救我的恩情住进寨子,要不是我机敏发现了不对,爹又刚好找来了阿休。现如今的逍遥寨兴许已经血流成河。这样狠辣的人,怎么会是良人?并且,爹还让他和青梅竹马的柒大哥定亲,婚事都准备好了,jiejie却在成亲的头一晚逃婚。奔着给沈大人做妾而去,爹当时就说,她若出了门,就不再是他女儿!”

    华氏眉心微蹙。

    柳思安也不高兴:“娇娇!”

    潜意思是怪她什么话都往外说。

    苏允嫣似笑非笑:“三夫人对我们姐妹的事情很关心,你既然做了,还怕人说吗?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中,可有一个字的假话?”

    柳思安羞恼不已:“我们是姐妹。该守望相助,你不帮我也罢,但你不应该拿着这些事到处乱说……毁了我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允嫣语气笃定:“三夫人会帮我们保密的。”

    柳思安:“……”

    柳思安是第一次见这位三夫人,一看就是出身好嫁得好的那种女子,这些事情让她知道了,就算她出去乱说。自己又能拿她如何?

    本来她出身不好,在沈府地位尴尬。要是这些事传出去,她干脆去死算了。

    一时间,柳思安又羞又恼,眼泪落得更凶。

    华氏看着姐妹二人争执,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半晌才问:“为何你想给沈大人做妾呢?”

    柳思安:“……”

    该解释还是要解释一下的,她认真道:“并没有meimei说的那般不堪,他心悦我,我心悦他。刚好他又有了未婚妻,如果退亲,会伤害姑娘家的名声。只怪我们相遇太晚……”

    “拉倒吧。”苏允嫣听不下去了:“若他真的心悦你,哪怕毁人姑娘名声,也好过把人娶进来当摆设好。”

    说什么两情相悦,不过是遮羞布,遮住了两人互相利用的那些丑陋心思。

    柳思安的话被打断,真的恼了:“meimei,我没得罪过你吧?”

    苏允嫣嗤笑:“当初我好话说尽,爹也劝过你。你非不听,非要给人做妾。现在你来找我做什么?你没得罪我,那你这死乞白赖凑上来做什么?”

    这话有些难听,柳思安瞪大了眼:“meimei,人一辈子很长,谁还没有个求人的时候?我们是姐妹,你怎么能这样绝情?”

    “你说得对。”苏允嫣颔首,“但是,我这辈子,哪怕再苦再穷我都不会来求你。所以,你也别来求我。”

    姐妹二人眼看就要决裂,华氏面色越来越难看,听了这么多,她也知道思安做得不对,但娇娇也太绝情了,就应付着来往一下,沈家那边对思安的态度肯定不同。再说,这来往着,也不是非要帮忙。不想帮的时候,推说帮不上就行了……果然还是乡下长大,不懂得虚以委蛇,太单纯了。

    苏允嫣不知道华氏的想法。她不是不会虚以委蛇,别人都可以,就沈居霖不行。

    柳娇娇的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他屠了逍遥寨!

    这样的大仇夹在中间,怎么来往?

    华氏出声:“有缘才能做姐妹,应该互相体谅。哪能真的断交?”

    苏允嫣当着华氏的面把这些发生过的事掰扯出来,也是想要告诉她,柳思安这人没救了。

    可没想到听完了后,华氏居然还是和稀泥,想要姐妹二人和好。

    话不投机,苏允嫣没想再留。

    反正柳娇娇上辈子记忆中就没有母亲,这辈子也当没遇上吧。她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不顾华氏骤变的脸色,抬步出门。

    柳思安没能和meimei和好,一想到回去没法交差,顿时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