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时以瑾年在线阅读 - 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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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对对对!我在澶州待的那一年,陛下问我有何人可胜任澶州知州,我瞧着田复不错,便举荐给了陛下。”言袆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徐暮云瞧他这模样便开口打趣道:“信平如今还会不好意思了,有长进,有长进!”

    “去去去!”言袆佑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不过……这水利网又不是田复他一人的功劳。”

    “哦?”李洵时和徐暮云齐声道。

    “陛下还未看到田复的奏呈?”言袆佑见李洵时摇了摇头,这才接着方才的话说下去,“上个月陛下不是要臣派人去打探澶州今年无旱灾是否属实,臣派去打探的人回来时还带回了一封田复的手书,田复在书上说,此次水利网是照着苏谢之子苏允给他画的图纸建的,水利网建造期间这苏允也出了不少力。他说要将苏允的功劳写在奏呈里,也为苏允求得些陛下的恩赐。这奏呈要经过的手续繁多,怕是还在路上。”

    徐暮云问道:“苏谢之子?哪个苏谢?”

    “哎呀,还有哪个苏谢!”言袆佑白了他一眼,“不就是那个忠勤侯苏谢。”

    “原来是他。”徐暮云朝李洵时看去,见他眉头微拧,“陛下登基时,朝中是以延安侯苏谢、右丞相袁执京和太傅曹延华这三股势力分庭抗礼,苏谢因对陛下不敬,被陛下以边境不宁为由命他戍守澶州,现如今朝中还有许多依附他的党羽。这三年听闻他在澶州还算安宁,如今有这般功绩,怕是……”

    “苏允可是苏谢带去澶州的那个长子?”李洵时沉声问道。

    言袆佑闻言答道:“正是!”

    “他二人与留在京中的家人也是三年未见了吧。”李洵时眸色一深,略略挑眉:“既然这兴修水利网,苏允居功至伟,便恩赐他今年八月十五过后回京,也可赶上与家人一道过重阳节。这苏谢……便继续留在澶州,替朕戍守边防。”

    “是。”言袆佑点了点头,“臣认为此法甚好,这功劳既是苏允的,便给只需恩赐于他即可,倒也能堵住朝中苏党之口了。”

    “只是臣倒是觉得奇怪。”徐暮云皱了皱眉头,不解道,“这澶州自收复便是年年旱灾,苏氏父子到澶州已是三年之久,也不见对这治理旱灾有任何举动。苏谢知道陛下视他为眼中钉,又对陛下多有不满,便也是知道回京自是死路一条,必是不求无过但求无功。只是如今苏允将这水利网建造图献出,陛下定然是要恩赐他回京的,不知是否是苏谢所授意?”

    徐暮云这一番话正中要害,让人不得不多加思量。

    内室中三人都陷入了沉思,而窗外鸟鸣阵阵,艳阳正当空。

    第34章 午膳

    徐暮云和言袆佑离开时已是正午时分,李洵时是踩着正午炙热的阳光走进文德殿的。

    他走进内室时,就瞧见孟长瑾端坐在案前,窗沿溢出的光线覆在她握笔的半侧身上,尘粒轻扬,顺着光束落了她一肩浅尘。

    她瞧见了他,立马放下手中的笔,上前行礼:“陛下!”

    他比她高出许多,就这么低头俯视她,深褐色眼眸忽明忽暗,半响才问道:“可用了午膳?”

    孟长瑾眉心微蹙,不知他这么问是何用意,明明是他罚自己今日伺候他用午膳的,难道是自己会错了意?

    “尚未。”孟长瑾仰头与他对视,笑了笑,“陛下难道忘了昨日罚嫔妾什么了?”

    话一出口自己都有些惊讶,怎么会说出这么暧昧的话,可话已出口就如覆水难收,只好偏过头去,假意在看别处。

    李洵时听她这么说竟无一丝怒意,眼底笑意明显:“既如此,便依你所言。”

    “啊?”孟长瑾听这话从他口中所出,实在是不敢相信,一时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一转头,却撞上他含着笑意的双眸,微微恍神。

    “王裕,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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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案上就已经摆好了几盘菜肴。统共五道菜:凉拌鸭丝儿,清蒸玉兰片,什锦豆腐,熘茭白,蒸南瓜。

    孟长瑾待李洵时落座后方站在一侧,扫了一眼这案上的菜肴,心想,原以为陛下一日三餐不是?炊金馔玉,也是八珍玉食,却不想陛下的饮食竟是如此清简。

    李洵时不抬头也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淡淡道:“王裕,你先退下,这里有孟宝林伺候就行。”

    “是。”王裕准备去拿筷子的手又收了回来,凑到孟长瑾耳边叮嘱了几句,才退出内室。

    待殿门关上后,孟长瑾走上前去布菜,也不知他喜好,只好先随意夹上一样,再看他反应。

    李洵时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却不做任何表情,孟长瑾有些拿不着主意,只好去夹另一样,他仍只是提筷尝了一口,又将筷子放下。

    他到底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孟长瑾思忖道。

    她拿起筷子又准备去夹菜时,就听他声音缓缓传来:“孟宝林,入宫前就没有嬷嬷教过你如何布菜?”

    孟长瑾心中一紧,立马将筷子放下,告罪道:“嫔妾无知,但凭陛下……处罚。”

    “罢了,既然你也未用膳,便与朕一道用了罢。”

    他这么一说孟长瑾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只是垂首站在一旁:“嫔妾不敢。”

    李洵时瞧她仍然杵在一旁,却也不看她:“是嫌朕这里的膳食太过清淡,不喝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