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因为狗子爹所说的那些，根本就跟我在梦里见到的王莹莹所说的那些一模一样！而且就连生辰八字，也丝毫不差！ 做人说谎可以，大不了死了以后下勾舌地狱，但鬼却不能说谎。总不可能是胖子和狗子爹合起伙在骗我吧？ 望望胖子，望望狗子爹，又望望桌上那张黑白照，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 难不成真如柳仙所说，我梦里那个王莹莹，实际上是个老妖怪？ 我打小就跟爷爷在一起，要我被什么东西盯上了，爷爷不可能不知道啊！而且，这个王莹莹又为什么要找上我？再者，如果素昧平生，她为什么几次三番的豁出性命来救我？总不可能是迷恋我的长相吧？我也没长得好看到那程度啊！ 我这儿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外边儿忽然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很快，幸存下来的众人，就聚集到了狗子家的小院儿里。 “我说狗子爹，你火急火燎的找咱们来干啥呀？” “对啊，俺还在给孩子做饭呢！” “麻溜的，忙活了一晚上，大家伙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对对对，俺家那锅还架火上呢！” …… 听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狗子爹当即就瞪大了双眼一脸莫名其妙的转头望向了我和胖子。 “两位先生，是你们让大家伙过来的？” “什么鬼？胖爷我刚才吃得欢实着呢，哪儿有那闲功夫。” 说着，胖子就一脸莫名其妙的望向了我。 “你们看我干吗？我自己个儿的事儿都还没闹明白……” 我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门外。 “是我用了点手段让大家过来的！老头子我隐姓埋名几十年，粗茶淡饭不嫌弃，就只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现在倒好，你们非把老头子我往死路上逼，还把我所有的亲人都给弄死了！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有好日子过？” 一听到王健军的声音，众人当即惊恐的瞪大了双眼，随即就朝着我和胖子缩了过来。 等到人群散开，门口出现的不是王健军又是谁？而且此时的王健军明显已经彻底疯了，胸腹上绑满了雷管，手上握着一个火把，双眼血红，犹如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般的杵在了那儿！ 等看到我和胖子，对方就像看到了猎物的野狼一般，眼里当即就爆射出了精光！ “大家伙都聚齐了，那就一起上路吧！你们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有的家人死去，那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家人凄苦的活着吧！哈哈哈哈……” 一边疯狂大笑着，王健军一边把手里的火把朝着腰间那些炸药的引信就怼了过去。 见王健军要点火，众人当即开始惊呼尖叫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爷爷也忽然出现在了王健军的身后！ 一看到爷爷出现，所有人当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看到众人的表情忽然变化，王健军也是一愣，随即就转过了身去。 “姓王的，你说得倒是蛮好听的嘛，隐姓埋名几十年就为了过几天安生日子？那你隐姓埋名之前呢？你们一起屠了那个村子所有人，你还想要安生？” 爷爷声色俱厉，似乎句句点中了王健军的要害！一说完，王健军立马蹬蹬蹬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形！ 见王健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爷爷身上，胖子当即就要偷摸着上前。 见状，我赶忙把他一把拉了回来。 一方面胖子现在跟个废人差不多，待会儿别搞不好弄巧成拙。另一方面，爷爷既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就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对付现在的王健军！ “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是来复仇的！” 说到这里，爷爷那凶戾的眼神，已经泛起了怨毒的光芒，身上的杀气也让人不寒而栗。 “王健军，相信你这些年应该经常做同一个噩梦吧，而且在梦里，经常能听到‘血浸桃花仇似海，黑瓣落尽还命来’这句话吧？” 爷爷这话一说完，王健军立马一个趔趄，直接就跌坐在了地面上！ 眼看着王健军手里的火把因为掉落地面逐渐熄灭，众人的心，立马就被提了起来，都巴不得那火赶紧灭了才好。 然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王健军就再次举起了火把指向了爷爷，“是你在捣鬼？这些年我还以为是有厉鬼索冤，原来一切都是你干的！” “对，就是厉鬼索冤！我就是那厉鬼！来替全村无辜惨死冤魂讨回公道的厉鬼！” “不，你是人，你不是鬼，你是人！哈哈哈哈……” “人？当年是你们亲手把桃花源变成了人间炼狱！桃花源里又哪里还有活人？难道我是人是鬼，你还分不清楚吗？” “不！不可能！当年我们明明检查过无数遍，绝对不可能有人还活着的！你不是人，你是鬼！不，你不是鬼！你是鬼！不是鬼！是……啊……” 兴许在王健军的心底，还仅存着那么一丝的善念，兴许这些年，王健军一直在被自己的良心折磨，兴许是爷爷的异术，让王健军这些年一直心里难安，现在忽然又把往事翻出，王健军再也承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当场就捧着脑袋开始在地上打起了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明显已经疯了。 “连地狱都不愿收你这种恶鬼！这才是你应得的报应！” 说完，爷爷就愤恨的一甩衣袖，转身走进了清晨的大雾里。 爷爷走后，满院子的人全都是一脸的懵逼，就那样看着王健军在院子里打滚哭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良久，我才回过味儿来，一边喊着一边朝着爷爷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爷爷，柳仙说有人帮王莹莹固定了魂魄，是您吗？究竟哪个王莹莹才是真的？怎么会有两个王莹莹？” 我还没出门口，身后就传来了惊呼和尖叫声。 转头望去，在地上哭笑打滚的王健军，竟然滚到了那火把上，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引燃，那些炸药的引线，也已经呲呲的燃烧了起来！ 第39章 故意放人 一听到那呲呲的声音，我当即就感到背后一阵的发凉！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看到那些引线燃烧后，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冲上去扑在了王健军身上！ 兴许是我几次三番的从生死边缘爬了回来，已经把生死看淡了吧，当时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用我的命，去尽量的减少伤亡。 然而，王健军身上的火，已经烧到了我身上，我被烧得浑身剧痛难当了，仍是没见那些炸药爆炸！ 反倒是在我咬牙坚持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爷爷的声音。 “唉……你这般的为别人着想，就算我把毕生的本事都交给了你，你又叫我怎么能放心？唉……算了，看来，我老头子就是cao劳的命啊！” 话音一落，一桶冷水直接倒在了我身上，瞬间就把我身上的火给浇灭了。 起身一看，我身子底下的王健军，身上已经被烧焦了好些地方，那些炸药也已经被烧掉了一般的包装，却仍是没爆炸。 “傻愣着干什么？我要不早把他藏的炸药掉包了，刚才能那么大摇大摆的跟他说话吗？” 爷爷说完就是一个爆栗直接敲在了我的脑袋上！ “给你一个上午的时间跟那胖子道别，下午老老实实的回来，别让老头子我担心！” 说完这句后，爷爷就再次转身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虽然王健军没被烧死，但手脚多处地方都已经被烧焦，要不及时送医的话，过几天就会溃烂，到时候失去行动能力都是小事，搞不好就会饿死病死在荒郊野外。 但由于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根本没人愿意去帮他。 要是换在以前，我可能会帮，但得知他竟然是杀害我们全村人的凶手之一，而且是差点儿让我成了孤儿的人后，我没当场剐了他都算是不错了！ “胖子，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咱俩啥关系？有事儿就说！” “别帮他。” “帮他？胖爷我没为民除害都算不错了，让他自生自灭，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你不看这个村儿因为他，变成啥样了都？多少的家庭妻离子散？又多出多少孤儿？要依着胖爷我以前的性子，我都恨不得……” 越说，胖子的情绪就越是激动，到了最后，已经抬脚踹向了王健军！ 就这样，王健军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拖着被烧得不成样的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狗子家的院子。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心底没有丝毫的痛快，反倒是无比的悲戚和迷惘。 就因为他一己之私，害得整个村子都乌烟瘴气的。当然，爷爷也有责任，但爷爷这也是在为我们村那些惨死的冤魂讨公道，难道爷爷就做错了？ 我正望着王健军离开的方向出神，胖子忽然推了推我。 “夏白，你让胖爷做的事儿，胖爷我会照做，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啥事儿，说。” “就那傩面的事儿，你问问你爷爷，在抄王健军家底儿的时候，有没有见着？” “见着了怎么，没见着又怎么？” 那傩面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就发现胖子有些不对，现在他又提这事，明显是有什么名堂。 “要是没见着的话当然是算了，要是见着了的话，记得下次见着胖爷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在哪儿啊！胖爷我指着这东西有大用处呢！” 他是龙虎山的人，那傩面又离奇得紧，他能有大用处也不奇怪，所以我也就答应了下来。 之后，在离开前，胖子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疑惑，想让我去爷爷那里帮他证实。 实际上他的这些疑惑，也是我心中想不明白的地方。 首先，爷爷跟我说过，我是在三岁之前跟着他颠沛流离的，这一流浪，就是几年的时间，直到我六岁那年，他才打听到了这么一个三不先生，这才在现在的村子定居下来的。 但在我的记忆里，我好像一直就生活在现在的村子里。 照理说，一个人就只有三岁之前的事情记不清楚，过了三岁以后，就算事实跟记忆里有些出入，也不至于会相差到这个程度吧！ 再一个就是刚才爷爷和王健军的对话，他们两个口口声声都说那件事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几十年前？我现在才不过双十年华，那会儿我应该还没出生呢吧！别说是我，我爹那会儿估计也还是个小屁孩儿呢吧？我爷爷怎么就能从几十年前把我带出来，带出来几十年了我还是这个年纪？ 这是最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至于胖子说的那什么现在村子的管事儿是村长，只有旧社会的一村之长才叫族长，而我爷爷却告诉我，他当年是咱们村的族长之类之类的这些，相较而言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胖子是要回龙虎山去救命，我也就没多留他，吃过午饭就让他走了。 在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出村的那两座石桥旁边，早已经有人零时搭建起了悬索桥！ 见到有桥了，全村的人都欢呼沸腾了起来！甚至有人迫不及待的背上了工具，过了河跑到了隔壁村儿去揽活儿去了！ 至于跟胖子一起讨论的那些疑惑之处，在见到爷爷的时候，我就全部给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