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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过街市而来,艳阳落肩头,眉眼似山海碧,二似冬日融雪的冷。 对……他还是那年亭下旧雪烹茶的公子,眼里澈净见明,倒映着一个我。 那时我趴在桌上,微歪着头直盯着他看。 他放下茶具,问:“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 “我有何好看?” “哪都好看!” 他微垂着首看着我,神色颇淡:“你昨日也这般说那戏子。” 我心虚的一笑,他的脸清冷异然:“看哪都好看?看哪喜欢?赏了五十两?” 这说词分明就是我对那唱戏的戏子的说的话…… 我轻咳一声,眼睛撇了别处。 支吾其词:“哈哈,连城君,真搞笑,说的什么话呢?” 未想他抬手便在我额头上一敲,我震惊的捂头:“你……你打我?” 他冷冷的瞧我:“只喜欢我?” “我最好看?” “非我不嫁?” 我捂上脸没好意思看他,眼睛自指缝间偷看他。 他冷哼:“三心二意,见异思迁。” 闻言,我一拍桌,震得那杯具突然震动,连城瞧着我,我道:“这风雪为鉴,冬日为照!我顾稚初对上官连城一心不渝。” 他望了我好一会,那清冷的脸色才缓了缓,没有说话。 我方自怀里掏出一张平安符,抓过他的手,他的手触感极冰冷得我一个激灵,我小心翼翼的将那平安符放在他的手心里。 他望着手心里的平安符,神色平静,我将他的手心按了按:“这是我自寺庙里求的平安符,很灵的,你记得好好带着。” 我又道:“你此去洲河可千万小心,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会好好守妇道,不会看上其他人的,你放心。” 他蓦地的握紧了拳头,连带着我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尖也被他握住。 在这雪地里那指尖烫得厉害…… 他那双眼睛像流溪般澄澈的望着我,我心里砰砰跳,低了声音问:“怎……怎么了?” “没事。”他说着,松开了手。 我又追问,不死心:“真没事?” “嗯。” 我略感失望,方才那瞬间他明明是有话说的,怎么就突然不说了呢? “我年前会回来。”他突然道。 我眼睛一亮:“我等你!” 那年冬天连城随着他的兄长远去洲河平乱,在洲河两个月我给他写了十来封信,除了第一封信他回了,其他的都没有回音,便一句“一切安好,勿念。”让我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 我从未那般想念他,想得心神恍惚,想得睡觉都梦见他,梦见他在洲河遇到了个漂亮的姑娘,转眼就跟人跑了,我醒来哭得伤心欲绝,啊姐哭笑不得,哄着我说:“他胆敢?阿姐第一个不放过他!让你二哥扒了他的皮下来。” 我一听,抽噎着:“二哥才不会呢,别说外人了就连我都觉得连城才是他meimei一样。” 啊姐险些将入口的茶喷了出来,啼笑不已。 —— 我是有依据的,顾之恒这人就是存心不让我好过,打小他就一直给我灌输我这样的女子是没人要的可怕思想,连城与我订了亲以后他便一直怂恿连城退我亲。 问,哪家的哥哥这般,就算我不是亲生的! 连城要去洲河的前几天,我跟着顾之恒去王府里寻他下棋,昭王连钰也在座,他还招了一个琴女为我们的助兴,虽然我也不知这下棋要什么琴女总之我瞧她十分的不爽! 不好好的谈你的幽幽小琴,那酥肩半露的是怎么回事,那魅惑的眼神直勾勾的又是想做什么? 昭王连钰问我:“顾小四,你看上本王的琴女了?好办,你唤声连钰哥哥,本王就将她送你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稚初就不夺人所爱了,若是男子我就考虑考虑。” 连钰望了望连城又望了望我,笑了:“你倒是贪心。” 我朝他眨了眨眼,便听得顾之恒的声音:“你未婚夫还再,就算他不喜欢你,你也收敛一些。” 连城君抿了抿唇,抬首瞥了我一眼。 我瞪了一眼顾之恒:“二哥哥,你好好下你的棋!” 说完又用着眼睛余光瞧连城:“我劝连城君早点喜欢我,免得浪费时间,反正我们日后是要成为夫妻的人。” 连城落棋的手一顿。 顾之恒抬手就重重敲了我额头,在我的惊呼下。 他冷冷:“你也知道连城不喜欢你,你不去好好学女德,整日跟个小流氓似的,要我就退了你的亲。” 我气极,偷偷瞥了一眼连城的反应,好在连城还是低头看棋,未有反应。 我瞪着顾之恒:“学什么女德!啊爹说了,学了我就跟这满长安的千金闺女一样了,手无缚鸡之力,打不过街尾相府家的三公子了。何况连城才不是那么世俗的人,指不定他就喜欢我这样的!” 连城君闻言,抬首无辜耸了耸肩。 顾之恒冷笑一声,不理我了,瞧我的眼神,似看白痴。 若不是我打不过他,我定将他狠狠的按在地上打,让他哭着求饶。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赤裸裸,顾之恒皱了眉:“我以为你在心里暗骂我,我便不知道了吗?” 我佯装委屈:“顾之恒,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亏你是兄长,整日将你meimei看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