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姣鸢看着陆扶笙笃定的样子，微微抿唇，却没再多说，担忧的看着陆扶笙出了门。 陆扶笙才走出小院门口，便察觉到不远处的假山后面有人跟着，嘴角微微勾起，提步往跟柳姨娘约定好的湖边而去。 如玉一直小心的跟着陆扶笙，陆扶笙穿着的是红色的披风，很打眼，所以即便天色暗了些她也能看清，可是在转交处的时候她却发现陆扶笙居然一直站在那里不动了，如玉以为有什么情况，便一直在原地等着，却不知那里只是一件挂着的披风，陆扶笙早走了。 柳姨娘看着傻笑着靠近的高壮男人，面色略带些惊慌，若是被陆志林发现了，她绝不可能还有好日子过。 “美人、美人……”傻子面色潮红，很明显是被人下了药了，看到柳姨娘，一心只想扑过去。 第12章 这傻子虽然智商低了些，可是身强力壮，柳姨娘到底是跑不过的，一把便被傻子压在了身下。 柳姨娘想叫，但是不敢叫出声，叫出身只会引来更多的人，可是傻子身上的恶心气息让她几欲呕吐。 “我求你，放过我……”柳姨娘开始小声的求饶，但是傻子却似乎听不到，一心只想扯开柳姨娘的衣服，柳姨娘一说话，傻子便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柳姨娘娇嫩的脸上，瞬间她的脸便肿了起来。 柳姨娘嘴角泛着些许鲜血，眼看着傻子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将手伸入她的衣服里…… 躲在暗处的丫环看到这一幕，皆是诡异的笑了起来：“平日这柳姨娘还想立牌坊，今天看她还怎么说的清楚，一定会被浸猪笼！”丫环狠狠的说着，眼中的嫉妒似乎能杀人。 陆扶笙微微皱眉，难怪陆敏娟变成今天这般心狠手辣，却原来身边跟着的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 陆扶笙一块砖解决了那个丫环，在傻子对柳姨娘做更多动作之前，直接将傻子踢开。 “陆扶笙！”柳姨娘面对忽然出现的陆扶笙，惊讶道。 陆扶笙一把拉起柳姨娘：“现在没时间多说，你先回房间，迟些我再来找你。”陆扶笙替柳姨娘整好衣服道。 “那你怎么办，而且你为什么……”柳姨娘还想问陆扶笙怎么力气这么大，那傻子却又扑了过来。 陆扶笙一个闪身，躲开了傻子，将方才打晕的丫环拖了出来给了傻子。 “你先回去吧，记住，今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陆扶笙看着妆容凌乱，但已经情绪已经趋于稳定的柳姨娘，愈发觉得蒋姨娘的心机未必就得上比这个平日里总是锋芒外露的柳姨娘了。 柳姨娘拉着陆扶笙的手：“若是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来寻我，这府中我虽只是个姨娘，但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却是都知道的，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也约莫能猜到。” 陆扶笙轻笑，看着示好的柳姨娘微微颔首。 待柳姨娘离开，陆扶笙瞥了一眼正在努力运动的傻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转身离开。 如玉盯着那件红披风，越发觉得奇怪，怎么半晌还不见动静，于是慢慢靠近想上去一看究竟，身后却忽然一阵阴风吹过。 如玉吓了一跳，想起之前闹鬼的事情，不禁冒了一身冷汗，赶忙朝前面跑去，想找陆扶笙。 “表小姐！”如玉猛然上前一抓，却发现这红色披风下居然没有人，而身后又是一阵阴风吹来，不远处似乎还有个灰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啊——”如玉终于忍不住大喊起来：“有鬼啊，快来人啊，抓鬼啊！” 她连滚带爬的想要离开，却发现那被扔在地上的红披风居然朝着她飞了过来。 如玉一边跑一边喊，而陆敏娟这边正让人假意带着人替婆子寻找她那傻儿子呢，一大帮人举着火把，正好找到了湖边，也不出意料的的看到了陆敏娟料想中的画面。 “儿子哟！”那婆子惊呼一声扑过去，众人见状，女子都捂上了眼睛，一众家丁则扑了上去，将交缠的二人拖开了。 “那女子是谁？”为首的婆子问道，本以为应该是陆扶笙或者是柳姨娘，却没想到家丁说出的人居然是陆敏娟贴身伺候的丫环月香。 “月香？”婆子惊愕的上前来查看，却发现真的是月香，不过月香却似乎是晕过去了。 正在婆子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一道尖叫声传来，众人定睛看去，居然是如玉。 如玉一边惊慌失措的往前跑，一边回头看，不过这里正好是个转角，而且转角处堆积了很多假山置石，除了跑出来的如玉，众人根本看不到一直追着如玉跑的红披风和那道灰色的影子。 如玉吓得面色雪白，待看到一侧举着众多火把的人，才咽了咽口水，趔趄着站起身来：“有、有鬼……” 她的话才说完，便觉得有东西打在了额头上，一个不稳，整个人便朝后跌去，人直接跌入了冰冷的湖水里。 或许是怕极了，又或许是湖水太冷，落水的如玉居然都忘记了挣扎，只觉得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使劲往下拉，而她只能恐惧的睁大了眼睛。 岸上的人都吓坏了，顾不上救如玉，纷纷慌张的跑了，这府里闹鬼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他们丝毫没怀疑是假的。 陆扶笙收回用线控制着的红袍，看着自己一身的黑衣，嘴角微扬，如今把如玉收拾了，也算是给了被她害死的婆婆一个交代。 至于陆敏娟，她现在不打算处理，只要她不会再自己撞上来。 府里闹鬼的事情迅速传开了，这次因为有这么多‘目击证人’，越发被传得神乎其神了。 本来平静的陆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先是陆敏娟的贴身丫鬟与人私通之事，陆敏娟肯定是不会再留下月香了，陆志林自然也容不下这等丑事，至于闹鬼之事，他也是存了几分戒心的，当晚便找了所有说看到‘鬼’的下人们来问话。 而陆敏娟则是带着人气冲冲的直接去了陆扶笙的院子，她亲耳听到陆扶笙说半夜约柳姨娘在湖边的。如今她损失了两个贴身的丫环不说，还不见陆扶笙和柳姨娘的人影，这太奇怪了！ 姣鸢听到外面粗暴的敲门声，吓得不敢吱声，院门打开以后，便看到陆敏娟带着一大帮人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二小姐，这么晚了怎么……” 陆敏娟一把将姣鸢推开，径直往陆扶笙的房间而去：“陆扶笙呢，她是不是不在？” 陆敏娟一边问着一边踢开了陆扶笙的房门，姣鸢想拦都没拦住。 “哼，我就知道她不在!”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陆敏娟得意的笑起来：“来人，去告诉爹爹……” “娟儿jiejie夜半来访，不知所为何事？”陆扶笙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陆敏娟吓了一跳，一回头便看到了只穿着一身雪白里衣，外面披着件披风的陆扶笙。 “你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了！”见陆扶笙居然在，陆敏娟气急，暴怒喝道。 陆扶笙将手里的灯笼放下，点燃了房间里的灯：“晚上睡了一会儿，梦到了婆婆在叫我，所以便去婆婆的房间上了柱香。” 陆敏娟一听陆扶笙嘴里的‘婆婆’，背脊一阵发寒，看了看这阴暗的房间，咬咬牙：“你少吓唬我，府里根本就没有鬼！” 陆扶笙嘴角微扬，没有鬼？她现在不就是个鬼么。 “我并未说过有鬼，不过是说婆婆在我的梦里来了一遭而已，梦里的婆婆浑身是血，还有一根带血的鞭子攥在她手里。” 陆敏娟忙丢了自己手里的鞭子，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 “啊——！” 屋外忽然一声惨叫传来，陆敏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是快绷断了，吓得一哆嗦，指使着旁边的丫环：“你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丫环也哆哆嗦嗦的，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这房间真的有鬼一般，而且陆扶笙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着实叫人可怕。 “没事，是奴婢方才瞧一个东西出了神，不小心滑倒了。”还不等那丫环出去，姣鸢便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看到什么了？”陆敏娟咬牙问道。 姣鸢欲言又止，陆敏娟不耐烦道：“有话就快说！” “是一个灰色的人影，大概跟这位jiejie一般的身高，穿着差不多的衣服……” “闭嘴！”不待姣鸢把话说完，陆敏娟便喝止了，原本娇嫩的小脸现在一阵青一阵白，瞪圆了杏眼，死死盯着陆扶笙：“装神弄鬼。”说完便慌慌张张离开了。 陆扶笙看着陆敏娟离开的背影，嘴角这才扬了起来：“陆敏娟多大了？” 姣鸢长长吐了口气：“跟小姐您差不多大，不过方才撒谎，差点就被她识破了。” 陆扶笙拍拍姣鸢的额头：“识破不了，她空有一身狠劲，跟她娘差不多，所以我怀疑，陆夫人之死，只怕还有别的原因。” 姣鸢忽然看着陆扶笙，眼眶微湿。 如今的小姐，满眼坚定，行事果断，而且总是能够成功，一点也不像半年前的陆扶笙，就连眼神都不像。 “怎么了？”陆扶笙以为姣鸢又开始想婆婆了，便没多在意，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 “你是小姐吗？”姣鸢忽然问道。 陆扶笙微微一怔，继续换着衣服：“自然是的，只是有些变化而已。” 她看着姣鸢怀疑的神色，微微垂下眼帘，看样子以后还是要注意些：“我出去一趟，你早些歇息，明天一早出发。”陆扶笙说完，便走入了夜色中。 陆敏娟在陆扶笙的院子被吓了一通之后没敢再去找柳姨娘，所以陆扶笙到的时候，柳姨娘的院子里依旧很安静。 黑暗中，陆扶笙看不清柳姨娘的院子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作为一个出身低贱且并未诞下一儿半女的妾，柳姨娘能够分到自己的一套院子，可见其受宠程度。 柳姨娘早早就在房间里候着了，等到有敲门声响起，便立刻开了门，看着把自己裹在披风里身子小小的陆扶笙，笑道：“丫环们都已经被我打发下去了。” 第13章 “姨娘聪明。”陆扶笙轻笑着进了房间，身后却忽然有一把利刃抵在了陆扶笙的脖子上：“你在府里的同伙还有谁？” 柳姨娘并不相信单凭才回府的陆扶笙一个人能做这么多事情：“你在府里并无根基，你说你一个人做的这些，谁信？你也不要怪我，我并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你害死。” 陆扶笙嘴角泛起些许邪气：“柳姨娘当年做上花魁，本是已经准备赎身嫁给良人，如今却在陆府为妾，难道就没想过离开吗？” 她没有管脖子上的刀，淡淡走到一旁，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柳姨娘面色微紧：“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扶笙坐下，示意柳姨娘也坐下：“这么多年来，虽然我不知道你留在陆府的目的，也不想知道，但是如今我找你，却并不是要害你，只是想让你帮一个小忙而已，而且姨娘之前不是还说过吗，让我有什么事情就来找你？” 柳姨娘哑然，看着陆扶笙神色复杂，陆扶笙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这个陆扶笙已经没有半点半年前陆扶笙的影子，除了长相。 “你进陆府到底是什么目的？”柳姨娘也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眼神却没有从陆扶笙身上离开过。 “帮我姑姑报仇。”陆扶笙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垂着的，让人猜不出她的真实想法，不过这个理由柳姨娘也信。 “就算我处处跟蒋姨娘作对，但我也不会真的对她下手的，我只要能自保就够了，我还想多过几年富贵日子。”柳姨娘看着陆扶笙道。 陆扶笙也不急：“可是蒋姨娘还会继续让你过富贵日子吗？” 柳姨娘没有接话：“你想让我怎么做？” 陆扶笙抬起眼，眼中露出几分狡黠：“死！” 从柳姨娘那里离开后，已经接近天明，回去小憩了半个时辰便听到姣鸢来唤了。 “小姐怎么每次醒来都是满头大汗？是不是做噩梦了？”姣鸢将盥洗的用品放在一侧，拧了热毛巾给陆扶笙。 陆扶笙没有说话，梦里的场景总是那场鲜血淋漓的画面，钻心刺骨的恨意让她夜夜无法成眠，困极了才会睡上一会儿。 “外面来人了吗？”陆扶笙问道。 姣鸢微微颔首：“刚才来了个mama，说马车已经备好了，只等小姐了。” 陆扶笙颔首，姣鸢选了几套衣裳出来：“小姐，你最喜欢的粉色，今日穿这套可好？” 陆扶笙莞尔：“我们上山不是去玩的，拿那套月牙白的吧。” 姣鸢吐了吐舌头，忙替陆扶笙换好了衣裳，待换完才发现衣裳居然偏小了：“小姐，你又长高了。”姣鸢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