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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桑桑你有意中人了?” 曲元良一声响亮的惊喝,打断了曲桑桑情急之下将要宣之于口的话。 他疾步走向曲桑桑,质问道:“你快说,是哪家公子爷?” 曲桑桑吓得垂下头来捂住心口,好半晌她才缓过劲她猛地起身,提着裙幅往凉亭外跑去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曲元良不明所以的看了眼温若庭,疑惑的问道:“桑桑这是怎么了?” 温若庭笑笑不语端起茶盏兀自品着茶。 曲元良撩袍坐下,为自己添了杯茶还未入口清冽醇香的茶香便溢了出来,他问道:“你可知桑桑的意中人是谁?” 温若庭搁下茶盏盖上茶盖:“你何不去问问桑桑?” 言罢便起身离去。 曲元良茶才进嘴不过一瞬,他只能独自瞠目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凉亭。 一个个这都是怎么了…… 他又不是瘟神。 午后天色阴沉昏暗暴雨倾盆而下,狂风呼啸和着宛若玉珠豆大的雨滴敲打着紧闭的窗牖。 临牖而坐耳闻风雨飘摇的声,温若庭手执黑子缓落棋盘,他温声道:“棋局已定,你还有何话说?” 正坐他对面的男子把玩着棋子,男子眉飞入鬓狭长的凤眸眯起,他静观棋盘答非所问:“太子禁足,你就未想过走下一步棋?” 温若庭冷觑他,再执一棋:“从未想过。” 他心之所向唯有一人矣,此生能与她相濡以沫度过余生他便知足了。 男人明知棋盘已是死局他还是缓落一子,漫不经心的道:“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宫里的那位会放过温家吗?” “韩京,不要轻举妄动。”温若庭冷冷道。 韩京倏然起身扬袖拂落棋盘,黑白棋子混在一道掷地有声的滚落在漆黑的石砖地,“这一局其实是你输了。” 温若庭淡笑:“我从不认为我会赢。” 韩京垂眸叹道:“你还是与以前一样,都不曾变过。” 他复又坐下问道:“你当真非那常平郡主不可?” 弯身拾起地上散落的黑白棋子,温若庭剑眉轻挑嘴角浅勾:“你说呢?”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就一个曲桑桑,谁都别想觊觎。 韩京道:“我明白了,我会替你仔细查探那永忠侯府的。” “劳烦你了。” 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 曲径幽深的五台山坐落着一间寺庙名曰安福寺,素日香火鼎盛为人津津乐道,传言在安福寺烧香拜佛亦或是求签都极其灵验,曲桑桑从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只是曲老夫人信佛,又多次言说要来安福寺烧香,才挑了今日带她来到安福寺上香。 正值梅雨季前来上香的人甚少,夏风轻拂柳梢,和着细雨透露出些许凉意,安福寺坐落在五台山的山腰处,道路却甚是崎岖,不熟悉路的人极容易走散。 曲桑桑着素衣提着一篮香火跟在曲老夫人身后缓步走在石阶上,靠近寺庙门口,阵阵梵音从门里传出。 踏进寺内主殿,曲桑桑跪在蒲团上手持点燃的几株香叩了三下首,盯着面前的金身菩萨,起身将香插在香炉中,再次跪回蒲团上,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又叩了三叩曲桑桑这才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由惠心搀扶着走到曲老夫人身边。 “祖母,时辰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曲老夫人捏着手里的檀木珠串,摇了摇头:“你先去马车里坐着吧,我在这还有些事。” 曲桑桑虽有些困惑但闻不惯香火味的她还是依言去马车里等曲老夫人。 “郡主,万幸你没有答应要嫁给那永忠侯,奴婢昨个儿从小厮那听闻,那永忠侯近来与勾栏院的妓子来往密切,更有人传侯爷砸了重金要为那妓子赎身呢。” 迈下石阶,惠心随口提到了罗瑜。 曲桑桑清眸直直望着脚上沾染的新泥,她扯唇一笑:“那妓子倒是有福气的,能被侯爷看上。” 惠心惊道:“郡主不生气吗?” 脚步微顿曲桑桑骤然停步,她撇首看向惠心:“我为何要生气,那永忠侯与我八竿子打不着,我生气作甚?” 惠心凝眉撇嘴:“可是那永忠侯不是来府里下聘了吗?” “下了聘又如何,退回去就是了,我是断不会嫁给那永忠侯的。” 一想到上一世吃过的苦,她就万般悔恨。 惠心见曲桑桑面色阴冷便噤声不敢再多言。 主仆二人安安静静的走下山来到马车前,在惠心扶着曲桑桑上马车时,一位风尘仆仆的男子骑马走过,马蹄踏在小洼里溅起的黄泥将曲桑桑素净的衣裳染了一层污浊。 “喂,你长没长眼睛啊!”惠心气恼的朝男人喊道。 男人恍若未闻淡瞥了眼便无视她们,径自骑马掠过她们。 惠心气得捶胸顿足,小脸通红一片,待两人上马车后惠心气鼓鼓的道:“郡主刚刚那个人太过分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曲桑桑清眸微瞪神情惊愕。 她瞧的真真的,方才那个人分明就是罗瑜。 她前世的夫君。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呢,难不成是来寻她的。 不,不会的,她已经拒绝了这门婚事他不会逼她的。 曲桑桑心下慌乱起来她坐立难安,狠狠的咬衔住手指,连唇齿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她都浑然不觉,血渍沿着唇角蜿蜒到光滑的玉颈晕染素白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