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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色后合上文件,问:“就拿这个做底气?” 岑鲸鲸改口:“不是,我没底气,就看您肯不肯偏心了,下面经理有油水才愿意,乐京今年都败成什么样了,你不给好处,他们未必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 她说话毫不客气,小心思层出不群,口气是能屈能伸。 陈登光心里感慨万千,叹气:“你让我想想。” 岑鲸鲸本来也没指望一次就说动他,利落起身说:“那你认真考虑吧,我等你的消息。” 岑鲸鲸这边夹枪带棒的争家产,那边李成蹊拿着她的资料,仔仔细细的看了遍,原来他相亲的是个私生女,正牌千金一则直混在市井里。 看来岑鲸鲸的地位也不稳固,音品电台收购案一看就有猫腻,没道理她在音品上班,收购后掌权的变成私生女。 剩下的就是她丰富的感情史。 是人就怕知根知底,岑鲸鲸被打听的一清二楚,还毫不自知。 李成蹊大概猜到她那晚夜场找他的目的了。 没想到他风流情场打滚,居然有一天变成了人家姐妹花斗法的筹码了。 周一上班接到方诗意的电话,他很久没见她人了,方诗意直截了当自荐:“成哥,我可以胜任那个工作的。” 李成蹊拒绝:“那不是个长久的工作,你别掺合那个。” 对方诗意,他始终是爱护,因为那是他早逝的兄弟的meimei。 他私生活丰富,但是从不碰身边的人。 都知道他这个原则,方诗意争取道:“我也不是为了专门经营,因为我需要这个关系,时尚圈毕竟不好混。我还是要在还是那个圈子里立足的。需要有个快速建立人脉的途径,需要和人家又交情才行。” 李成蹊正在犹豫,方诗意直接说:“我已经和陆综都说好了,他已经在带我了。” 李成蹊叹气:“有什么问题就找陆综或者梁城,我不太管那边的事。” 方诗意有点失望,但是还是满口答应了,心里鼓励自己,慢慢来。 李文仪大早上开会让他负责新项目,指派他临海城市去做调研。他早会一散,直接就回家去了,等李文仪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径山别院了。 上次张廷尉看上他这房子了,非要在这里开party,之后李成蹊就把这里人都打发了,只留了个做饭的阿姨,再不准他们上门了。 李文仪电话里语重心长劝他:“我知道你不愿意,年轻人,别整天眼高手低。身边都是叔叔辈,接人待物还要慢慢学习。” 李成蹊冷笑:“姑姑,你这手段有点过了,万事过犹不及。看看你儿子,再说我。” 李文仪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服气,年轻人吃苦总是好事。我会和你你爷爷说的。” 李成蹊懒懒的说:“您别,我还在相亲,这眼看着就要结婚了,您把我发配出去,谁和我结婚?” 李文仪听的意外,但是心意已定,只说:“结婚耽误不了什么事。” 李成蹊也不想和她打嘴上官司,只说:“再说吧。” 挂了电话阴着脸,很久都没说话。 看来是不结婚不行了。 他坐在露台上喝酒,隐约能看到隔壁的霓虹灯,给岑鲸鲸发消息:去听场戏? 岑鲸鲸人在家,岑女士不回来,家里阿姨正在剁馅,一边和她说:“知道你爱吃馄饨,明早上给你包。” 岑鲸鲸看到消息,犹豫了很久,听见阿姨继续说:“你们整天不着家的,你mama也是,要是成个家,才有个家的样子。” 她回复:戏院见。 和阿姨说:“我出去一趟。” 阿姨以为是自己多嘴她不爱听,劝说:“我说的你不爱听……” 岑鲸鲸打断她的话说:“怎么会,我有朋友约我,明早上回来吃你包的馄饨。” 阿姨欢喜的笑笑。 等她到了戏院,李成蹊早就到了,还是最后一排,他坐在那里,翘着腿,像个旧时的公子哥。尤其是一回头看她那一眼。 她进去坐在桌的另一侧,台上唱的是《锁麟囊》,两人相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服务生见她来了,给她上了茶,问:“鲸鲸姐最近来的挺勤的。” 她笑笑,没说话。 李成蹊问:“和这里很熟?” 她看着台上薛湘灵唱到:昔日漂母饭信,非为报也。 她听得认真,嘴里却说:我舅舅和戏院班主是同门师弟。逢九的日子,会来这里登台唱戏,只是今年不怎么唱了。他年纪大了。” 李成蹊觉得她有趣,她的故事也有趣,问:“听得懂?” 她目光不离开台上,却点评说:“这《锁麟囊》□□了多少程派演员,经久不衰,有她的道理。种了因才有果,付出了才有回报,古人不欺后人。” 李成蹊一句都听不懂,大感惊奇,扭头看她,见她一脸认真,丝毫不见艳气,像个纯真的孩子。 经不住笑问:“那你打听到我这里来,是想种什么因?” 岑鲸鲸认真的听戏,仿佛没听见他说话。 等台上已经唱到失散了,岑鲸鲸才舍得扭头看他,狡黠的一笑,问:“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李成蹊仿佛被她笑的晃了眼,也不说话,看着她不做声。 他结婚是势在必行了。她却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