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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凤仪有些头疼。父亲年纪大了,眼见着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需要快些稳住局面。否则万一有那么一天,父亲撒手而去,他丁忧守孝就是三年。三年光阴,朝廷上风云变幻。等他再回来,形势早就变了。 可恨那徐公,一把年纪了身体倒挺好,熬死了两代首辅了,他居然还活着。想想就生气。 更可气的是自己手下无干将。闫凤仪端起茶杯,看了一眼堂下坐着的仨瓜俩枣,怎么就那么不愿意搭理他们:“又怎么了?” “是吏部的事儿。今年京官有空位,待补人数不足,打算从地方官里回调几个。吏部拟了名单,请小阁老过目。”吏部侍郎李勋业一边说着,一边将袖中的名单呈给闫凤仪。 虽然说吏部尚书的位置丢了,可闫党毕竟在吏部耕耘已久,这些事还可以过问。闫凤仪接过名单看了看,冷笑一声:“你们收了多少银子?” 另外两人不敢答话。李勋业头上冷汗已经冒出来,说道:“小阁老,咱们都是按照往日的规矩做的。该孝敬的一分没少啊。” “规矩?”闫凤仪猛地将那名单往下一掷,喝道,“鼠目寸光的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只会找这些庸才来!就凭这些纨绔子弟,能干成什么事!” 堂下三人急忙站起来,躬身领罪。苏榭说道:“大人息怒,这名单又不是定稿。您看该怎么修改,咱们修改了就是。” 李勋业忙将那名单捡了起来,躬身道:“大人可有其他人选?下官定会安排。” 闫凤仪双目微眯,道:“临清府花山县,县令名叫唐挽。想个办法,把她调回来。” “是。” 苏榭离开了闫府,漫步转过几条街,来到一条偏僻的巷子前。巷子口候着一顶灰色小轿。苏榭打帘上了轿。那轿子颤颤巍巍,停在了徐府的角门前。 水阁临风,四面通透。徐公穿着一袭直缀深衣,正做五禽戏。 苏榭来到近前,躬身一礼:“老师。” “来了啊,”徐阶双手高举,花白的胡子趁着红润的面容,“怎么样了?” “老师要找的东西,我给您带来了,”苏榭说着,将袖中的花山石放在水阁的方桌上,躬身一礼,道,“老师请看,这便是翻动了整个京城的花山石。” 徐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看了那石头一眼,在桌前坐定,道:“我是问你闫府那边怎么样了。” 苏榭道:“闫凤仪果然已经乱了阵脚,竟然开始打算从地方官里选人了。” “以他的能耐,不该这么快就乱了,”徐阶道,“他选了谁?” 苏榭道:“花山县令,唐挽。” 徐阶双眼微眯,仔细回想。他觉得这名字耳熟,定然是在哪里听过的,可是最近的记性却大不如前了。 “就是至和九年那一场的探花郎,”苏榭道,“后来外放了苏州,一年多以前调往花山的。” “哦,是她,”徐阶手捏胡须,笑了起来,“小阁老的眼睛还是很毒的啊,那可不是个一般人。” 苏榭道:“小阁老一直对她另眼相待,学生却没看出这人有什么特别。” 徐阶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苏榭也坐下来。苏榭便挨着老师坐下。 “苏州府,两方博弈龙潭虎xue,七品以上官员纷纷落马,只有她全身而退去了花山。我活了这一辈子,何曾见白圭对哪个贪官这样宽容过?只能说明这个人,要么有能耐,要么有故事,”徐阶说着,目光落在那块花山石上。双手捧来细细摩挲,道:“身在千里之外,却有搅弄京城风云的本事,这人不一般。” 苏榭如醍醐灌顶,双眼一亮,道:“老师,这样的人若落入闫凤仪之手,便是我们的祸患。” 徐阶点点头:“所以呀,不能让她回来,更不能让她领了闫凤仪的人情。” “可我看闫凤仪这次坚决的很。” “那就给他一个动摇的理由。”徐阶面含笑意,“他不是一直惦记着吏部么,把尚书的位置还给他。京官一动,地方就不能动了。这可是惯例。” “这......咱们会不会得不偿失了?”苏榭问。 “闫党在吏部经营已久,那个位置我们本来也拿不稳。不是还有一句话么,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徐阶手捏着盖碗,荡平浮茶,道,“牧洲啊,做大事,切莫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关键是一个忍字,忍到最后便是赢家。” 入夜,掌灯。 闫凤仪坐在书案前,手中把玩着那块花山石。在他的面前并排放着两封折子。一封,是吏部尚书的请辞表;另一封,是委任唐挽为户部司物的任命书。 闫凤仪冷冷一笑,徐阶啊,原来你也惦记着唐挽。可你惦记又能怎么样?朝廷仍在我手中,你想要,就得拿吏部来换。 闫凤仪自认是天生的政客。他最大的才能,就是能把人用到极致。比如苏榭,闫凤仪明知他是徐阶的门生,却一样照用。这是胸襟,也是谋略。留着他,就是专门来刺探徐阶的。 闫凤仪抬手,手在那封请辞表上悬了悬,最终将唐挽的任命书拿了起来。灯光将那湖心澄纸照成鹅黄,闫凤仪的手指在“唐挽”两个字上摩挲了一阵,最终将这封任命书收回了匣子中。 用一个唐挽换回吏部,他觉得很值。再等等吧,反正日子还长,他惦记的人,迟早会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