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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她只能时不时在盛城四处转悠, 听着诸多人讲娇娘与许清的事情。终于在今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拼凑了起来。 槲生和越英猜忌娇娘才是岐和冤魂栖息之人,自然会在一定范围内监视着魏府。可他两人打一开始便是错的, 自然也讨不了什么好。 今日是娇娘死后第五日,按照故事发展,娇娘坟茔被挖开,尚徘徊在魏府的魂灵被邪灵恶煞一口吞下, 成了腹中养料。岐和也因此入煞,屠了整个盛城,开启了他可怖又令人憎恨的传说。 谢逸致站在高处,只略微辨认了一下方向。手中重云伞垂处的流苏在空中打了个摆子,整个人如同仙鹤一般,踩着魏府众多房屋的砖瓦一路去了后院。 后院是魏夫人常在之处,此时自然也不例外。 谢逸致远远地看到着水色曲裾的夫人捧着个小巧精致的匣子,搭扣是纯金的,透过镂空的花纹,隐约能瞧到里面金闪闪的首饰。 娇娘自小喜欢打扮,容貌又生得盛。无论是穿金戴银,还是翡翠玉饰,统统无损她的美貌,只能显得有些配不上她。 是以魏夫人经常带着新打的好看首饰来娇娘墓前,一件件的展示了,再埋进土里,算是给自己地下的女儿送了新首饰。 这次也是一样,她蹲了身子,一双保养得宜的手直接刨起了泥土。日前才下过雨,是以泥土湿润,不多时便沾了她满手的污秽,可她却毫无所察。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匣子埋进了土里,再一捧土又一捧土地盖上。 谢逸致落到院中,便见到这异变横生。 不大的坟茔中竟伸出一只手骨来,森森白骨便是没做什么也足以骇人。魏夫人尚呆愣着,旁侧里便有一把剑飞了过来。 暗红配色,剑锋凛冽。 是岐和。 谢逸致攥紧了手中的重云,伞柄上纹路被慢慢点亮,直至整个伞面光芒大盛。重云脱手,一瞬间护住了魏夫人。 与此同时,那把剑带着凛冽的罡风将坟茔中的那只手骨削了下去,只留下光滑平整的切口。断口处出现深紫色的浓雾,缓缓聚拢成一个人形。 谢逸致定睛一看,却原来是许清的模样。倒是不知这是之前的许清,还是那位桃郎了? 不远处的黑衣少年枕着双臂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熟悉的笑容。只消一眼,谢逸致便确认了,此人是槲生,而非剧情控制下的岐和。 “槲生,你可知越英公子在何处?”谢逸致并未见到越英,心下有些担忧,便开了口。可谁知槲生像是没有看到她似的,径直走了过来,甚至于穿过了她的身体。 谢逸致这才察觉到,她脱离娇娘的身体之后,是以游魂形态存于这方天地。然而除了特殊方法,一般人并看不到普通的魂灵。倘若槲生并未投到岐和身上,那他当然可以看到她,可现在禁锢在岐和的身体之上,恶鬼的一切习性都被敛了起来。 是以,谢逸致虽然不再受制于娇娘的行动轨迹,却依旧是个透明人。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连岐和的龙火都烧不死?”槲生一抬手,那把剑便飞回了他手中。黑衣少年眉目间淬了寒意,活像一把刚刚出炉的剑,浑身杀气。 “呵呵,老相识罢了。”对方一语双关,一道紫色的烟雾便朝着谢逸致涌了过来。 谢逸致迅速回防,但重云为了保护魏夫人,此时并不在她手中。她只能以极快的动作拿出闲情,只来得及吹奏几声,周身便泛起了朵朵红莲,美艳,却也致命。 可这似乎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烟雾,几乎顷刻之间,谢逸致就察觉到了不对。若是这人要杀她,大可不必如此麻烦,毕竟在强硬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辅助术法都是花架子,一击即破。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可已经有些迟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扯到了那人身边,清楚地看到那双眸子里深沉的恶意,不由得从骨子里泛出一种恶寒来。 此人,当真是可怖! “听闻你与这女子情深意重,现下只单单是弄死她,我如何会甘心呢!”此人语气轻柔,手下的动作却并不温柔。他的手钳在谢逸致的脖颈处,不至于让她窒息,却也呼吸困难。 谢逸致被如此对待,槲生却只冷眼瞧着。她甚至在槲生眼里看出几分快意来,虽说知道缘由,却仍心下有些酸涩。 那人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处,微微一用力,就撕下了一块儿来。 魂灵无状,此刻被他攥在手中,却像一片轻薄的云雾。他面不改色地张口吞下,对着一无所知的槲生,忽地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 “这女子魂魄澄澈干净,倒也能做我的腹中餐。” 谢逸致被他这样制着,心下有些慌乱,却很快地镇定下来。虽说她在槲生眼里应当是娇娘的模样,但倘若他一直没有被岐和的行为控制,定然能发现不对的。而在那之前……谢逸致艰难地喘着气,掩在衣袖下的指尖悄悄掐了个决。 血红的鞭子一出现,刚刚还挟制着谢逸致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后撤,将她丢了开来。 谢逸致身姿轻盈,正落在魏夫人不远处。 魏夫人似乎被骇破了胆子,瞧着那忽然变成两截的手骨尖叫一声,而后慌乱地跑开了。谢逸致抬手一招,重云便落回了她的手中。 左手执伞,右手拿着血灵鞭,蓝衣姑娘娉婷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