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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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洲看木盆里确实还有一大半的空间,就微微点头,把木盆系在树上,“那你在这等会,别下来泡水,我这就去背一个过来。” “好。”风知意安逸地坐在木盆里等,这种感觉挺新奇,她还没坐过木盆一样的水载工具呢! 没一会,孟西洲背了一个发烧得有些昏迷的老人过来。 风知意立马拧开温热水给对方喝了一些,并给了一粒“感冒药”让对方吃下。然后看到孟西洲推着木盆,远离人群往深水处去,就问,“你就这样自己凫水推着木盆去山上?不跟在木筏后面走吗?累得时候可以搭把手,也安全些。” 她看好多家庭都是这么干的。 孟西洲点点头,“我的身份和老人的身份,他们都不会高兴让我们搭载。你把头低一些,别让人看到你的脸,以免事后他们说闲话。” 现在这个时候,水面上到处都有人推着木盆澡盆地往后山上凫水游去,都忙着逃生,没人还会有闲情注意哪个木盆里是哪家的人。 而他自己在水里凫着水的话,别人更看不见他是谁,就不会有人知道她跟他接触。 风知意蹙蹙眉,都什么时候了还会计较这个吗?抬眼看了看远处隔着汪洋大水的青山,低下头来,“那这去山上至少有三五里地呢,游这么远,你受得了吗?要不你也坐进来划着去?” 五里,就是2500米。他要来回四趟,那就是一万米了。 “那样不好掌握方向而且也太慢了,还有承受不了那么多人,容易翻容易沉。”孟西洲推着木盆往后山方向走,“我游累了可以中途歇会,没事的,别担心。” 说话间,水渐渐到了他的腰间、胸膛、脖子,然后他就开始推着木盆凫水了。 风知意手搭在木盆边缘,一粒种子背着人不明显地落入了浑浊的水里,迅速地生根发芽,紧紧攀附在木盆底—— 这样,不仅能帮他省些力气轻松些,等下一趟他自己过来的时候,她还可以时时监测他的安全。 孟西洲不知道木盆底装了“推动器”,只觉得好像是顺水流,这木盆不仅不用费力气推,好像还拽着他走,这倒是轻松了。 所以,五里的距离,也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轻松到后山了。 孟西洲选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登陆,把吃了药昏睡过去的老人背到了一棵大树下安顿好。 回头风知意递给他一粒药丸子和热水,“这个预防感冒的,你歇会再去吧。” 孟西洲也没问是什么,直接丢进嘴里吞了,喝了一口热水点点头,“我先把火堆升起来,你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烤烤干。一会等老人醒了,你就扶他去人群那边吧。” 他们不远处,有很多人也到了后山正在登陆。尤其是坐竹筏过来的,早就到了。这会正在各自寻落脚地安顿家里的老老小小,忙乱成一片。 孟西洲帮她升好火,把大竹篓交给她,说以后的食物可能会困难,交代她里面的食物不要随便送人。 然后,就坐着木盆,划着水走了。 他刚一走,就有一大队战士扛着各种水上救援设备,急匆匆地从山那头的军营方向翻山跑过来了。 为首的,正是苏望亭。 第54章 救援 风知意刚准备烤一些红薯等一会给老人补充点能量,听到声响一抬头,就跟从山上奔下来的苏望亭打了个照面。 苏望亭看到她意外地愣了愣,眸光微亮,正欲说什么又想起她让他离她远点的话,就生怯地微顿,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来着。 倒是风知意看到他们的样子,神色如常地招呼,“去梦庄大队救援?” 苏望亭见她主动跟他说话,眼睛欣喜发亮地忙点头,还急切解释来晚的原因,“昨晚半夜水闸被冲毁的时候,首当其冲的几个村子受灾极其严重,我们不得不先抢救他们。可我们营地就只有500多个士兵,实在是分派不出多余的人手过来,我一忙完那边就赶紧赶过来了。你还……你们还好吧?” 水闸被冲毁?难道不是这边的堤坝决堤?风知意微怔,但也没有多问耽搁他们时间,“这边情况还好,大家都被困在大食堂那里,但水位涨得很快。你们快去吧,注意安全。” “欸好好好!”苏望亭见她还会关心他,眉目璀璨地连连点头。救人如救火,也确实顾不上说话多耽搁,赶紧把竹筏小船什么的救生装备放在水里,而且还装了发动机。 所以一下水,十几艘小船或救生筏“嗖”地一下,像利箭一样射了出去! 风知意见速度这么快,轻蹙的眉宇微微松开了些。有这些救援军队帮忙,那今天就能很快把所有人都救到这山上来了,估计半天都用不着,安全应该是没问题了。 只是,梦庄大队整个村子都被淹没了,那这么多灾民救去哪里安置?山那边的军营里吗? 风知意猜想得不错,有战士们的强力加入,救援几乎10分钟就能来回一趟,一趟能救两三百个人回来。 不到两个小时,全大队两千多人,一个不落地全部给救援了过来。 然后,大部分社员都跟着一分部士兵去军营安置,苏望亭则领着大部分士兵和大队里的壮劳力们则去继续抢救牲畜和粮食。 孟西洲也被抓了壮丁。 风知意只好先跟着大部队翻山越岭地去军营安置。 大半夜的被惊醒,又惊又吓地死里逃生。淋了大半夜的暴雨不说,有好多人还在脏黄的洪水里扑腾过。来不及喘口气,又被疾速上涨的水位逼得仓惶地绝地求生。好不容易遇到军队救援,被救到了安全的山上,却惊魂未定地又爬了两个多小时的崎岖山。 所以到达军营的时候,梦庄大队的每个人狼狈又憔悴得像是遭受过千难万苦的难民,那简直不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又脏又狼狈得比乞丐还不如。 可到了军营里,看到的不仅仅是士兵,到处还有或悲或泣或哭或痛的难民。 据士兵说,那都是别的村子的幸存者。和他们一样,不仅失去了家园,还或多或少地都失去了至亲亲人。 最惨的是那个哭得痛不欲生的年轻妇人,因为她才两个月大的孩子被大水冲走了,不知所踪,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顿时,梦庄大队的里都不敢抱怨苦抱怨累抱怨惨了。比起那些灾民,他们至少亲人都还在,都没有失去性命,他们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所以,梦庄大队的人都安静如鸡地乖乖跟着士兵去安置下来。 风知意被安排和女知青们在一块,她们七个女知青,挤在一个非常狭窄的草棚里面,临时在cao练场上搭起来的那种。 因为难民实在太多了,这山头附近受灾的村子就足有二三十个,军营里像样的屋子根本住不下那么多人。 而且他们还算是幸运的,来得早,在军营里面还有个容身之地。那些下午或傍晚被救回来的难民,军营里面已经塞不下了,就在军营外面安扎草棚落脚。 那草棚还是先来的难民——风知意他们给帮忙搭起来的,因为士兵们都跑去抢救人民的生命和财产了,人手根本就不够用。 所以风知意他们这些还有行动力的人,一过来就被安排各种活了,根本来不及喘息。 忙到傍晚夜色将黑,风知意去领了一个馍馍一个红薯和一饭盒的野菜汤往回走,半路上遇到和众人一起去抢救粮食回来的孟西洲。 他身上到处蹭破刮破不说,还有好几道被水泡得发白的口子。脸色发白,皮肤被泡得严重脱水。 不过,跟他一起走来的大部分人以及士兵都跟他几乎一个样的情况,甚至比他严重的都有,想必是抢救粮食时所造成的。 孟西洲看到风知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就扛着粮食跟众人匆匆地走了。 风知意微微蹙眉,神色凝思地回到知青草棚,却发现里面一片兵荒马乱,“怎么了?” “江妙妙发烧昏迷了!”李燕华神情凝重,“这没医没药的该怎么办?” 倒是周曼曼看到风知意回来,眼睛一亮,赶忙说道,“陈素素,你不是会中医吗?你给她……” 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江妙妙跟她关系不好来着,迟疑地顿了顿,“你能给她看看吗?” 李燕华和所有人都眼带希望地看过来,“你会中医?” “不会。”风知意看了周曼曼一眼,上前去摸江妙妙的额头,“我只不过是生病多了,就懂了一些症状,模糊地知道一些该怎么处理。” 说着,手被江妙妙那guntang的额头给烫得手一颤:这么严重?!这烧下去会把人给烧坏烧出问题吧? 当即起身道,“你们先给她用凉水紧急降下温,我去军营问问有没有退烧药或者看看能不能请到军医过来。” 因为有不少救回来的难民缺胳膊少腿的重伤或命在旦夕,军医里就那么两三个军医护士,忙得马不停蹄,发烧这种“小病”根本就无暇顾及。 所以之前李燕华她们,才没想过去打扰正在争分夺秒抢救人性命的军医。 风知意也没想过去打扰,她只是想借这个幌子从空间里拿紧急强效退烧药出来。 所以她一说完就赶紧跑了出去,也确实去医疗处那边转悠了一下,然后跑回来把退烧药交给李燕华,让她赶紧给江妙妙喂下去。 这个时候医药物资极其短缺,能拿到药物已经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所以风知意只提供了两粒退烧药。 她没想过用异能帮江妙妙退烧,一是她们之间关系不好,实在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二是她精神力损耗过重,还没有恢复多少,江妙妙还不值得她舍己为人。 至于江妙妙能不能退烧好起来,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风知意给完药就让开,让李燕华她们去给江妙妙喂药忙活,自己退到一边去拿起已经凉了的馍馍和野菜汤,吃了一口就不想吃了。 这吃下去,她的胃会受不了,她实在没必要受这个罪。 风知意就拿着东西起身往外走,却被一直束手旁观的顾寒音叫住,“这么晚你去哪?都快天黑了。” 军营里可没那么多照明分下来给难民们用,现在这会军营里面的人又杂又乱,一个单身女知青天黑出门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不安全的事。 “我去看看彭大娘和丫丫。”风知意解释,其实她是想去跟孟西洲接个头,问问这洪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带受灾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粮食物资又被抢救回来了多少。 她今天被安排安顿难民忙了一整天,道听途说得零零碎碎的消息不准也不够她判断。 顾寒音看了看她手中的食物,以为她是想去送给彭大娘她们,起身道,“我陪你一块去吧,这天黑怕是不安全。” 风知意有些意外地怔了怔,随即无所谓地点头,“也行。” 她不一定碰得到孟西洲,孟西洲也不一定有空。她最主要的是想要出去听一圈消息,估测一下受灾情况。 两人就着微暗的天光,穿梭在到处都是简陋草棚、到处都是悲痛苦难的人群,寻了好一会,才找到彭大娘她们。 其中,半路上风知意把食物给了一个受了重伤、饿得哇哇大哭的孩子。 当时,顾寒音侧首看她,脸上面无表情的冷硬柔和了一些,提醒她道,“这个时候让食物,小心他们欺你好心,下次又问你要。” 风知意无所谓地笑笑,“这食物是军营里发的,我可没有,问我要、我也拿不出来。” 看风知意她自己拎得清,顾寒音就没再说什么,转话问,“之前那个退烧药,是你自己的吧?” 见风知意诧异地看过来,顾寒音看着渐渐黑暗下来的天色解释,“我爸是军医,我从小跟着他耳濡目染,知道这种情况下,军营里药物会极其紧缺。你刚刚出去走一趟就轻而易举地拿到了药物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跟这边的高层有交情。” 风知意当即怔了怔,她是承认是自己的药物好呢,还是承认跟这边军营的高层有交情? 不过风知意什么都没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顾寒音也没有追着刨根问底,她只是疑惑,“听说你跟江妙妙的关系很不好,甚至还有些仇怨,怎么舍得把那么稀缺珍贵的药物让给她救命?” 风知意在微暗的天光里神色寡淡,“跟她是谁、以及跟我的关系如何没关系,我只是尽到作为一个人的本分。这样不管她之后会不会好,我都内心安然宁静,无愧于心。” 她没把江妙妙这个人当回事,更没把跟她那点子不愉快放在心里。江妙妙在她这里,跟任何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无怨无憎、无感无喜。 最重要的是,江妙妙若是这么烧下去甚至出事,她们这几个知青今晚别想安生了。大家都仓惶地累了一天,实在不想被江妙妙折腾了。 顾寒音听得微微点头,“我爸经常说,医者仁心,在生命面前,要抛却个人恩怨是非,我做不到那个境界、没有那种宽和的心,所以弃了医。” 说到这里跟风知意坦白,“其实我能帮江妙妙治,但我一来就跟她闹了几次矛盾,我记恨她所以冷漠旁观,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无情?” “不会。”风知意微笑地摇摇头,神色真诚,“没人有资格要求另外一个人该怎么样,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道德标尺,只要自己觉得内心安然平静便可。” 说完自嘲地笑了笑,“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仁心,我就是纯粹不想她出事而给我们添麻烦而已。” 说起来,她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 毕竟,至今为止,江妙妙甚至所有知青众人,都并没有在她心里过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