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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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进了屋,换了身衣服,背上竹篓,锁上门,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决定眼不见为净。 在山中晃悠了一整天,傍晚回村的时候,发现好多大婶子小嫂子在无比羡慕地议论纷纷,说是彭大娘不知走了什么好运,又有两个女知青借住搭伙,以后哪怕不用干活挣工分也能活得滋润了。 看到她,还非要拉住她唠上两句。 风知意这才从这七嘴八舌的议论里知道,原来那两个人是以每个人每个月10块钱加30斤细粮搭伙的。 这伙食费,确实比她给的高太多了。 要知道,彭大娘辛辛苦苦地忙活一年到头也才10块钱左右的结余,还是收成好的时候。 可现在什么都不用干,一个月就有一年多的收入,难怪彭大娘那么高兴,高兴疯了,高兴到忘乎所以地都没跟她说一声,就让对方搬进来了。 只是这事情传得轰轰烈烈的,一天之内就全大队人尽皆知。虽然很不想自作多情,但风知意总觉得这一出,是那两个人在针对她。 不然为何谁家都不选,偏偏选中彭大娘家来进行这种砸钱攻势? 不过,她们俩针对她做什么?就因为当初那一点口角大手脚地砸钱?傻不傻缺? 应付完一路上大婶子小嫂子们或好奇、或关心、或看热闹、或幸灾乐祸的攀谈,风知意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到彭家,发现院子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而且她一踏入院子,那欢声笑语戛然而止,突兀得好像她是个冒然擅闯者。 “素素姐!”彭丫丫毫无心机地迎上来,高兴地给她展示身上那军绿色的单肩背包,“看!我这个书包跟你的一样!好看吧?是兰jiejie送我的!” 又是一个对比,至少她就没特意给彭丫丫买过什么。除了过大年,送一点不起眼的小东西。 风知意不动声色地微笑卸下背篓,“嗯,你背上特精神。” 彭大娘端着一大盆汤从厨房出来,看到她一怔,随即笑道,“回来了?正好要开饭,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 “好。”风知意去洗手,然后去到堂屋的饭桌旁坐下,发现今晚的伙食尤其丰盛,有腊rou炒泡椒冬笋、土豆片炒腊肠、酸辣山药、菌子野菜汤。 如果她没料错的话,除了土豆,其他的,应该都是她的菜食存货。 今年回来之前,想着去年一场大水冲走了一切,大队里猪场鸡场什么的都没了,农蔬应该刚种下去也没长成多少,她怕回来又每天喝红薯粥,就特意买了些腊rou腊肠带回来。 至于冬笋山药,是她去年冬天挖的存货,菌子野菜是她最近在山上捡的。 虽然以前她把腌菜腊rou什么的放进厨房储物间时,就表明过彭大娘可以随意拿来做饭,不用每次都特意来征询她。 但如今添了两张对她无甚善意的嘴,她就不怎么乐意了。 尤其是,这两个人还好几次“巧合”地从她筷子底下抢菜,吃完满嘴冒油地把碗筷一丢,彭大娘习惯成自然地让她去洗碗后,风知意心中的不满达到了鼎盛。 之前只要是彭大娘做饭,她都会帮忙洗碗,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以前她不介意分工合作,但她现在很介意多伺候两个人。 所以风知意就只洗了自己的碗之后,问彭大娘要了厨房储物间的钥匙,把自己的东西全都一一搬回了自己的屋里。 正殷勤给那两人烧热水的彭大娘看得微怔,“怎么了这是?” 风知意情绪平和地微笑,“我不好占用太多公共位置,总得腾出点地方给旁人不是?” 她搭伙交了粮食,这些额外的东西,她可共享也可不共享。她现在这意思就是,不乐意共享给那两个对她恶意针对的女知青。 彭大娘似乎也看出了风知意的意思,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但风知意说的确实在理,就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反驳。 所以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彭家的饭桌上都不见一点荤腥,都是自留菜地里刚长成的一点时蔬,吃得两名娇生惯养的女知青很不满。 “大娘!怎么都好几天了都不买一次rou啊?而且你看看这青菜,”苏望舒筷子在青菜盘子里翻来翻去,“一点油星都没有,你该不会就只用水煮了一下吧?!” “是啊大娘,”一直以温柔善良好脾气示人的杜若兰也嘴里没味地道,“之前家里不是有腊rou腊肠什么的吗?我们是交够了菜钱的,这一个月吃个三五次rou应该不算过分吧?” 彭大娘脸色微僵,她当然没好意思说之前那些腊rou腊肠什么的都是风知意个人私有的。 而且,这几天菜油也见底了。 以前油盐的罐子一旦快空了,风知意都会自动填满,可现在却一直不见她再提供,所以炒菜的油盐就很省着用。 还有,如今正是阳春三月野菜纷纷冒出来的好时节,风知意时常去山上寻摸了什么野菜菌菇回来,也都不再拿出来用了。 彭大娘悄悄抬眼扫了眼在桌边一声不吭低头吃饭的风知意,她这几天每次吃饭,都率先在开饭前拿一个碗,用公筷每个菜夹一点点放碗里,然后默默地吃完,再去洗了自己用的碗筷就走。 跟她说话也依旧笑容浅淡平和,看不出有什么不满。 但就是疏离了,吃自己的饭洗自己的碗,就连挑水烧热水什么的,她都自己来,什么都不劳烦旁人,但也别想她多做一分。 不管是劳力上还是物力上,都算得清清楚楚。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只做好自己的本分。 所以彭大娘也说不出什么不满,但心里就是很憋闷,不知道一向大方随和好说话的陈知青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斤斤计较了? 难道是不满自己让两个女知青搭伙借住?可家是她的、屋子也是她的,陈知青凭什么不满有异议? 思及此,彭大娘心底到底慢慢地滋生点怨气出来,脸色不太好地收回目光,对苏望舒和杜若兰浮起笑脸,“买rou要rou票,我这里没有。” “要rou票啊?”苏望舒搁下筷子,慢条斯理地道,“我倒是可以给你,甚至另外给你买rou的钱。但是,” 说到这里,斜眼睨了一下低头吃饭礼仪都好得不发出什么声响的风知意,觉得她装模作样,不屑翻白眼道,“你得单独做给我们吃,我可不想便宜不相干的人。” 彭大娘一愣,有些为难地看向风知意。 风知意恰好吃干净碗里的饭菜,起身收拾起自己的碗筷朝她微微笑道,“我吃好了,先去上工了。” 然后就端起碗筷去厨房洗干净后,就直接出门了。 最近气温在逐渐回暖,田地里的活儿越来越多了,不管是社员还是知青,都已经恢复了全天候的上工。 此时风也轻、日也暖,春天明媚灿烂,田野里的油菜到处在逐渐开花,冒出的金黄簇簇点缀着这灰扑扑的乡间水墨画。 风知意看得脚步轻快地往田地里走去,心情丝毫没受之前饭桌上的那一出影响。 说起来,不过是极为幼稚可笑的低级排挤手段罢了,她甚至觉得无聊。 她也不在意彭大娘会不会额外做rou食给那两个人吃,或许这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在给她难堪,可她是真的无所谓。 风知意猜想,彭大娘大概率的、还是会答应的。 一是对方额外出钱出票;二是她和丫丫应该也能跟着沾点荤腥;三是她现在已经确定,那两个吃撑了没事干的女人,就是特意针对她来的。 如今有这么一个“羞辱”她的机会,她们会错过才怪! 就是不知道,彭大娘会不会成为她们的“帮凶”。 不过,彭大娘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手段比两个小姑娘可有看头多了。 晚上她回去的时候,彭大娘把她拉到一旁,避开人悄悄地想问她买一些腊rou腊肠菌菇竹笋什么的。 风知意讶异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她的用意:说是买,但肯定要低于市场价很多很多、甚至直接免费给她。 那这rou食做出来,就大家都能吃,不得罪她,也能满足那两个女知青的要求,还能给自己省一笔钱。 可谓一箭三雕,两全其美。 但风知意一口都不想便宜那两个女人,所以很干脆、也很坚定地一口拒绝,“不卖!” 彭大娘意外一愣,“你守着那些腊rou不做菜干嘛呀?又不能吃。” 风知意非常好脾气地笑眯眯,“没事,反正又不会坏。” 彭大娘顿时脸一拉长,“行吧!那明天我给小苏、小杜另外做rou菜,你可别觉得大娘我不厚道区别对待,那可是她们另外拿钱拿票买的。” 风知意非常不介意,“当然不会,大娘您什么时候见过我计较过吃喝?” 彭大娘顿时脸色微僵,确实,她自己又从来不缺好吃的,顿时悻悻地走了。 风知意嘴角微勾,这应该就是彭大娘最后的“通牒”了。 她几乎能猜出彭大娘的心理:她好心为她争取调和过,是风知意自己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她一锅饭做两样菜,给她难堪。 由此,可以心安理得。 风知意无趣地摇摇头,转身回了屋。 想必明天,又有好戏看了。 果然,第二天的午饭桌上,就多了一碗红烧rou和一盘rou丝芹菜。没有特意摆在苏望舒和杜若兰面前,也没说风知意不能吃。 但在风知意夹菜的时候,苏望舒紧紧盯着她的筷子,估计就想等着她夹rou的时候好好羞辱她一番。 可让她失望的是,风知意的筷子,丝毫没有沾荤腥的意思。这让她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很。 杜若兰见此,眼眸一转,柔声细语地夹起一块块红烧rou热情洋溢地往彭大娘和丫丫碗里送,“大娘,丫丫,你们也吃呀!别客气。” 苏望舒眼睛一亮,也赶紧热情给彭大娘和彭丫丫夹菜。 顿时,五个人的饭桌上,四个人其乐融融,显得一旁安静吃饭的风知意格外突兀多余。 彭大娘倒是还沉得住气,笑呵呵地客气推辞道谢,似乎很配合苏望舒和杜若兰的表演。 倒是彭丫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似旁若无人吃着饭的风知意,有些茫然无措。在彭大娘轻碰了一下后,赶紧收回目光,有些不安地埋头扒饭。 风知意无视她们的热情表演,泰然自若地吃完饭,依旧温和有礼地招呼一声,“我吃好了,先去上工了。” 其实,她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真的,就为了那么一点rou,她就感觉特别可笑。 不过,别人却不觉得如此。 也不知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还是有人特意到处去宣扬。第二天,外面就传得沸沸扬扬,说她在彭家,是如何吃不到rou的可怜样。 风知意听到的时候,无语得嘴角微抽。想着这日子不清静了,她还是尽快找个地方搬出去吧。 可是,能搬去哪呢? 其实在那两个人一搬进来时,她就开始留心哪家还有空屋子。 可去年一场大水过后,村子里的屋子更紧张了。家家户户自己家的人几乎都挤不过来,哪还有剩余? 那搬回知青宿舍吗? 风知意想起知青们新搭起来的女知青宿舍又小又阴暗,还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感觉比现在还不如。 她现在在彭大娘家,至少是一个人一个屋子。 风知意正暗自愁绪叹气时,孟西洲回来了。 也不知他从哪听来的消息,一回来就问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 风知意哭笑不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遍,“……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不过我没放心上,倒是每天乐得看戏。就感觉那几个人每天认真演的,挺有意思的。” 还有句话风知意没说,那两个女的特别像傻逼。 孟西洲也放心地失笑,随即眉宇染上一点郁色,“倒是没想到,彭大娘也是个拎不清的人,眼皮子这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