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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将军府的仆人倒没说谎,这府里仿佛真的没有人生病,也没有暗制毒.药陷害人的戏码,那这府中下人一个月七八次前去鸿升药坊取回来的药材究竟做了什么用处?也不可能是嫌银子多,买药材回来积灰吧? 还是说……这些药材虽是将军府的人买回来的,但用的地方,却并不是在将军府内?如果是这样,到底是什么人需要这些药材? 卫明枝还没想明白,眼前忽然出现一抹白衣身影。 “九殿下不是来赏花儿的?怎么会在这里?”前不久得了“武状元”名头的江公子瞧着她略有几分讶异。 卫明枝给他颔首致意,方答:“先前我以为自己能找对地方,便在半路叫引路的仆人退下了,可你们这儿岔道多,我一不留神就走偏了。” 江元征听她解释不由发笑,安慰道:“不过是个赏玩的小宴,去晚些也不妨事。”说着抬手,“江某正好无事,便送九殿下前去小宴地方吧,九殿下,请。” 卫明枝心想着这也不能拒绝,只好客套与他道几句谢,而后随他同行。 一路上她左看右看,也不分给他眼神,更没有心思与他搭话。江元征沉默地走一阵,忽然出声问:“九殿下可是还在恼江某不知分寸?” 卫明枝这才看他,用的却是不明所以的疑惑眼神:“什么,分寸?” “半月前的春猎,只因九殿下武艺不俗,江某略有些求胜心切,一时未能顾好九殿下的周全。” 原来是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我早就忘记了,再说了,比武要顾什么周全?” 虽然江元征的法子使得的确不怎么光彩,不过看在江大将军那么凶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体谅;再退一步说,就算是江元征对她使这种法子,她也不会觉得不可饶恕又或是委屈难过,最多是下一回与他比试的时候多注意着些——但如果那人换成无词又要另当别论了——她约莫会委屈难过得不得了。 “九殿下豁达。”江元征打开话口后也不拘在这件事情上,“九殿下往后可常来府中做客,如此便不会再迷路了,家妹可是十分喜欢九殿下的。” 江家小姐?卫明枝仔细想了想,发觉自个与她没什么交集,只好打几个哈哈敷衍过去。 此时牡丹花香已经隐隐可闻,女眷们谈笑的声音也依稀传入耳中。 江元征就此驻足,转身向她:“前头便是花宴的地方了,江某不方便进去。” 卫明枝立即道:“多谢你,再后头的路我肯定能找着!” 一句“就此别过”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元征紧接着问:“四月不仅有牡丹,还有城外樱海,不知九殿下可有时间与江某一同前去游赏一番?” “这……”卫明枝起先被问得一愣,其后绞尽脑汁想措辞,“这恐怕不大好吧?古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江公子你最好还是另找旁人作陪。” 江元征闻言又道:“家妹亦会同行,江某只是怕她一个女儿家没个说话处,故才有此邀请。” 卫明枝还没想出第二个理由拒绝,忽闻一声清脆且带点怒气的女子声音传来:“哥哥!” 她转头一看,花丛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身穿柳黄色袄裙的年轻女子了。这女子容貌与江元征有三四分相像,清丽可人,正是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将军府嫡小姐。 只是这位江小姐正蹙着柳眉,看起来满脸不高兴。 虽然有些怒气,但她还是规矩地朝卫明枝行了个礼:“见过九殿下。”说着又望回去江元征,“多谢哥哥为元敏着想,可元敏将将才同八公主约好不日后一起去赏樱。” “如此。”江元征握着折扇向卫明枝略一颔首,“是江某多有叨扰,还望九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江某先行一步。” 待到江元征不见影子,那江元敏才走近几步对卫明枝道:“九殿下快些入园罢,京城收到请柬的贵人们已经全都到了。”言罢又给她行个礼,便转身而行。 卫明枝瞧着这位江小姐摇曳生风的柳黄色背影,心中想她这不是在暗里责怪自己到得晚? 这一场牡丹花宴应当是有得折腾。 卫明枝其实想甩手不干,毕竟她到这江府最大的目的不过是来走走消息,但她还是按耐住想要离开的步子,暗叹口气跟上去。 将军府的牡丹园修葺得精致雅贵,亭台楼阁、一草一木都相映成趣,尤其是亭外花圃里满目的姚黄魏紫争奇斗艳,瞧着令人心旷神怡。 亭子里的贵女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坐着,见得卫明枝行来都是起身问礼。卫明琅坐在亭子转角处,面前摆着好几盘糕点瓜果,面上的笑容还未淡去。她的身侧则是刚落座不久的江家嫡小姐。 “九meimei。” “阿姊。”卫明枝给她行了一礼。 卫明琅朝她招招手:“快来坐。” 江元敏脑袋微微一偏,看起来不是很情愿的模样。 卫明枝也不好拒绝她,只好坐到离她们二人不远不近的地方,也不用什么吃食,只是托着腮望向亭外多姿生香的牡丹花来。 “九meimei今日怎的到得这么晚?” 卫明枝托腮答:“先前不小心迷路了,多亏遇上了江公子。” “原来是这样。” 卫明琅似乎相信了她的话,身旁的江元敏却不是很满意:“府中有引路的奴才,九殿下不用他,莫非是存了点别的风雅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