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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怎么扯到无辜之上来了呢,这世界,谁都不无辜。那些刚出生的世家子手中都未曾沾染鲜血,他们无辜了吗?不,他们活着,就是在汲取我们下层人的骨血,他们不无辜。同样的,我们族人也不无辜,他们想要何家成为品级世家,就得牺牲。总不可能嘴皮子一磨,就可以享受成为品级世家的福利吧?既然想要福利,就得有所牺牲!我认为这牺牲是值得的,城主,你看呢?” “那兰儿呢,你养他这么大,就忍心他满手血污?” “兰儿他流着那个人的血,他的出生本就带着原罪。我让他赎罪,让他为他母亲报仇,有何过错?”何见冷笑,“我等不及了,我只要一想起婵婵长眠地下,那个人渣却在外逍遥快活,我就受不了这股气。城主,婵婵可是你亲meimei,你忍心婵婵仇怨不消,长眠不宁?” “婵婵若见你这样,也不安心。” “不,婵婵只会为我高兴,我终于为她,勇敢了一回。”何见抹泪,“当年我畏惧那人实力,不敢反抗;现在我要为婵婵讨回一个公道。” 何见狞笑,“婵婵的死,你们都有份,一起下去陪婵婵吧!” 他话音刚落,何家族人,连同城主,都血rou干瘪了下去。 他们脸上还保持着难过,下一秒便血rou生机全被抽走,只剩下一张干瘪的皮,随后风化成沙。 事情反转太快,前一秒何见还在打感情牌试图说服何家人,下一秒就夺取了何家人性命,翻脸毫无预兆。 这一幕,让裴钧都不禁意外。 他望着何见,心底闪过可惜,这样狠绝的心性,只要坚持走下去,迟早也是个人物,可惜走错了路,今日就要死在此处。 何见瞧出裴钧眼底的可惜,哈哈笑道:“真有趣,高高在上的裴家,居然会可怜我这么个小人物。” 他的rou身不断膨胀,血液迸碎血管,从毛孔里溢出,又被他身下的日轮花吸收。 他好似被碎裂重组的尸身一样,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可是他还在哈哈哈大笑,痛快畅快的笑,随着他的笑,他身上的rou不断往下掉,看着诡异又恐怖。 笑着笑着,他收声,双目瞪视裴钧和顾离渊,眼底尽是恨意,“收起你的可怜,我无悔!” 他恨这些他们多管闲事,若不是他们,兰儿早已长成,去取那人狗命,为婵婵报仇。 他也恨他们这些品级世家,若不是他们这些品级世家,他的婵婵还好生活在世上。 他更恨自己,为何当初为了何家,而忍了退了一步,害得婵婵永眠。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将结束了。 当初逼迫他同意的何家,全被他送下去陪婵婵;而何兰,被他这些年灌输仇恨,迟早会找那人渣报仇。 他纵然身死,也无憾。 瞧清何见此时模样,顾离渊、小胖和顾白都不由得后退,小胖更是躲在大胖身后,捏紧大胖的手臂。 太吓人了这个。 江映岚也吓的腿一软,翻了个身。 她张开翅膀趴下,道:“他可真狠啊。” 不仅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他以自己为中转,将族人血rou灵气吸纳于自身,再输送给另一人,在这过程,经脉是被反复撑破反复撕裂的,其中痛苦自不消说。 可是在这样的痛苦下他还能哈哈大笑,这股狠劲,非同一般。 顾离渊这时克制住恐惧,又往前走两步,认真地盯着何见。 原来不够强,是只能看着自己在意的人,走向死亡的吗? 裴钧定定地望着何见,开口道:“血缘献祭禁术,何家不可能有,这是谁给你的?” 血缘献祭禁术,以血缘为引,灵气为源,祭同族上人血rou为灵气,堆一人修为。 以前有上人献祭同族,供自己破除境界;又有家族牺牲同族,供一人增长修为,从而稳固家族品级,无论它用意如何,皆由人命堆砌而成。 因这术法太过血腥,七大世家同时发令禁止。 它成为禁术的时间很久远,远到很少有人知道。 裴钧能够认出,还得得益于他上辈子经历。 他这般大家弟子都是如此,更何况其余人? 何见嗤笑,“你猜啊,你们这些大世家的天之骄子,不是最聪明不过?” 他说话间,一口血一口血的吐出,随着他肺腑内的血吐出,他皮下骨rou渐渐消瘦,很快瘦得像张纸片人。 裴钧见状,知道无法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他收回视线,侧身对顾离渊几人道:“你们暂且等在这儿,我去找何兰。” 七兰魔尊,不能放过。 顾离渊点头,道:“你去吧。” 他们说话间,何见也如以往何家其余人般,化作烟灰,至此,城主府恢复安静,唯风声刮过,树叶簌簌作响。 经历何见之事,小胖顾白都顾离渊都有些沉重。 何见的控诉太过血淋淋,像是一把利剑,斩破他们的天真,露出世界血染荆棘的本来面目。 他们还没来得及对外边世界生出万丈豪情以及无限期待,先看到外边世界的真实无奈与恐怖。 这让他们很难过。 他们现在还小,没有直面过上层世家的压迫,可若等他们长大,他们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何见? 为了能掌控自身,而不顾一切的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