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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叫你来,表面上的原因,总是让你来给边鞑人通信的吧?至于如果你失败了,他还有什么后手,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真的知道未来会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我怎么还会在这儿呢?”江若茵歪头,看着蹲在那儿的周珩,“我有时候确实能猜中很多事情,你对此也应该有些感觉的。可我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所有事情的走向呢?” 从她拒绝周珩的那一刻开始,命运的走向就已经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顺着她所知道的那个未来发展,尽管不知道这一次会走向什么样的结果,但至少所有人都对未来一无所知。 至少,他们要迎接的,并不是一个只有绝望和痛苦的未来。 “你自己来做决定,做,还是不做。如果你选择去做也没关系,我们自然会根据你的选择,用尽全力去挽回的。” 她是很不一样的。 周珩第一次发现,他是真的完全不了解江若茵。 他一直只把她当成一个被所有人嫌弃的,也被惯坏了的,空读书却从未跳脱出大家闺秀的小家子气的思想的小丫头,于是他想做这样的姑娘的救世神。 可她不需要救世神,也不需要被人保护在一个牢笼里。 她是需要被保护的,可她需要的,是一个能陪着她疯,能理解她,包容她,和她一起向着所谓天马行空,遥不可及的桃源乡之梦。 “少将军!少将军!是敌袭!”草垛下面一个通讯兵跑过来大叫着。 谢迎书不敢慢,直接跳下来,有条不紊的做好了安排,“不要慌,准备迎战,守住大营,不要恋战,测测虚实。” “是!” “阿茵,你就在大营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江若茵在上面,看着站在下面的谢迎书,“你的身体没关系么?” “没关系,战场上这种小伤还要伤筋动骨的,那可就太丢人了。”谢迎书冲着她做了个手势,让她安心,“你千辛万苦一定要亲自跑过来告诉我的事情,我已经明白了。也谢谢你有着冲上前线把我从一线天里救出来的勇气,那么剩下的就交给男人们吧。” “好。” “我也要去。”周珩站起来,从草垛上滑下去,狼狈的站在谢迎书的面前,“我也要去。但是先说好,我是会可能在背后捅你刀子的人。” 他说的很直白,但却并不让谢迎书感到不爽,“你是以监军的名义来的吧,那么你不去的话,等回京了你们再捅我一刀,我可就有嘴都说不清了。” 江若茵看着少年们离开的背影,夕阳跌落下来,照映着万物虚实。 有人一生隐忍,有人一生放纵。 无论是哪一种,总要选一个,让自己不曾后悔的决定。 自从上次撤退之后,大部队也在大营休整了两天。 虽然这几天铁真和云胡的部队也偶尔会来sao扰一番,但有了军队和粮草补给的北疆也能对应的过来,唯一的问题依然是明明谷以北,萨克尔疆场之上十年如一强大的边鞑人。 “这一次的敌袭应该只是试探,我们这边来了新的援军,虽然边鞑人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但他们却并不是完全的莽夫。你们从不与边鞑人交手,对他们的印象应该一直都是身材高大但不擅智慧的民族的吧,不然齐王也不会那么笃定的他能把边鞑人玩的团团转了。” 天色已黑,他们与边鞑人的先锋部队交手了一番,又在明明谷附近休息了下来。 北方的夜晚很凉,谢迎书与几个副将还有周珩围在火堆旁边,进行明日的作战计划。 周珩问:“跟我说这个没有关系么?” “这些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不告诉你,也总有被你们安插进来的人会告诉你,藏着掖着没有意义。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是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边鞑人远远比你们聪明的多。边鞑中有一汉人参军,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边鞑,但是四十年前我爷爷与他们交战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么个人了,他为边鞑人带去了很多中原的思想,他们早就已经不是中原所流传的那个边鞑人了。这些,你们的那些眼线,会知道么?” 谢迎书拎着一根草根,对着周珩玩味的指了指,然后把草根叼进嘴里咬着。 周珩对他这种野蛮人的爱好完全不敢苟同,不过谢迎书也没说什么别的,“总之情况我是告诉你了,这一刀你要不要捅自便。不过即便是顶着回去了,就要上御史台的结果,我也会在你动手之前,把杀掉的。” 他这话说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周珩僵硬着脊背,最后也只能说一句,“我知道了。” 他们又说了几句,谢迎书和几个副将都被人叫走了。 周珩的身边此刻空无一人,是动手的最好的时机。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字条,握在手心里,迟迟没有将他摊开。 像是做了很久的心里挣扎那样,也像是时间就在定格。 直到眼前的火堆都渐渐的暗了下去。 周珩抬手,将那张字条,丢进了火堆里。 眨眼间,剩下了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长,夸我—— 最开始做周珩的这个人设就是很有缺陷的,但也是因为有缺陷才更有改变的空间,就是想这样一个让人觉可恨但也可怜的角色。主人公们的身份在当时的那个年代都是已经需要独当一面的人了,可本质上还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他们都不完美,只是他的问题更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