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她是我太太在线阅读 - 第8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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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顾盼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脸上已不见半点笑意。

    于拙见她看着手机,眉头微拧,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哪怕这漫山遍野的花摇曳生姿,也没有吸引她太多的关注,便出声说:“jiejie想要散心,不该来峡水镇的,该去西水湾。那边的山清水秀,能让人心静。”

    顾盼神情一顿。

    这已经是于拙第二次建议她去西水湾了,一个外地女人,孤身来到黎城,不去旅游景区西水湾,反而到峡水镇来,确实很惹人怀疑。

    顾盼还想从于拙嘴里套些话,闻言便收起那点儿女情长的小心思,手机也塞进口袋里,环顾四周,看似不经意地感叹:“这个地方美成这样,应该也规划成旅游景点的,一定会有吸引不少游客来,这样也能带动你们村的经济。”

    她说的是实话,光是眼前这一山望不到头的花海,就足够吸引人来观赏。

    如果她有钱,绝对会把这儿打造成一个仙境级别的花园式度假村。

    “以前有个大老板来过,打算在这儿建个度假山庄。”于拙神色淡淡,“后来这事没成,那老板转头去西水湾投资了,西水湾几个热门的旅游景点,都是那个老板的手笔。”

    顾盼一听,顿时起了好奇心,问:“怎么会没成?”

    开发成旅游景点这种事,对于一个经济十分落后又没有什么谋生产业的地方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因为一旦成了热门景点,人流量大,吃穿住行各个行业都会跟着发展起来,当地人占着地理优势,抓住这个机会赚钱,脱贫奔小康不是梦。更别说还会有不少的征地补偿金。

    于拙说:“那个老板来了后,很快和村里人谈拢了价格,敲定了开发计划。谁知施工队进村开工的当天,村里人突然反悔了,对原本谈拢的承包价格不满意,想要更多钱,便坐地起价,不准施工队开工。那老板咽不下这口气,干脆就带施工队走了。”

    他这么一说,顾盼忽然有点印象了。

    她出国留学那年,听她爸说起黎城老家的风景很好,山清水秀的如果有开发商去投资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那肯定是稳赚不赔。后来没过一个月,就听爸爸很开心的说有开发商愿意去他老家投资开发了。

    在这之后,顾盼就没听爸爸再提起过这事了。黎城她从未来过,自然是对这个所谓的老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这事她并不关心,所以也就没去追问下文。

    但那一段时间,爸爸的情绪变化是很明显的,从最开始忙里忙外和人吃饭应酬的cao心,到中间和她说找到投资时的开心满足期待,到最后的沉郁寡言,只是当时她和mama都以为爸爸是舍不得她出国,也就都没有太放心上。

    现在想来,一定是爸爸亲自去拉投资了,结果拉到投资,事却没成,所以后来爸爸才会这么郁郁寡欢。

    果然,只听于拙接着说:“那位开发商,就是拿钱给村里修路的那个大学生拉回来的。因为这事最后没成,村里人最后全都怪上了那位大学生,说那位大学生心黑,竟然联合外人来骗乡亲们。”

    顾盼听得窒息,神色乍青乍红,眼里的愤怒都快溢出来了,语气极冲地爆了一句粗口,“他们还有脸怪人?”

    于拙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她,寻常人听到这事,顶多也就是替那位大学生不值,没有像顾盼反应这么大的。

    顾盼反应这么大,当然是因为她爸就是于拙口中那个村里唯一上过大学的人。

    她脱□□粗后,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压下心头愤恨,缓声说:“抱歉,一时有些激动。”

    于拙摇摇头,并不介意,说:“后边还有更让人心寒的事儿,你听了只怕会更生气。”

    他顿了顿,接着说:“开发商走后没多久,他又出钱给我们村建小学教学楼,教学楼建好后教育局会分派老师过来,村里小孩上学就不必再去隔壁村小学了。这是个挺好的事,谁知教学楼建到一半就出了事故,造成一死三伤。”

    顾盼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胸口突然而至的窒息,让她险些喘不上气。

    于拙说的这场事故,何止造成一死三伤,明明是三死三伤。

    她爸妈,都因为这场事故没了。

    而她自己,也耽误人生最好的几年,原本大好的前程,也断送了。

    顾盼双手放在身后,紧握成拳,力持让自己冷静下来。

    哪怕已经知道这个事故的起因是梁安供应的建材质量问题,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细节。

    顾盼压下愤懑,佯作一脸疑惑,问:“好好的,怎么会出事故?”

    于拙说:“对外都说是出钱的人为了省钱偷工减料,其实这事儿另有内情。”

    另有内情?

    顾盼眼神一沉。

    听于拙这话的意思,造成那场事故发生的并不仅仅是材料出了问题,还有别的原因。

    于拙目光远眺,不知落在何处,说话的声音也有些空茫:“当初负责买材料的是村长,和一个没有正规资质的小公司买的,图便宜,可以贪点油水。没想到那批钢筋质量不合格,施工过程中出了事故,反而把自己害死了。”

    顾盼指甲掐进掌心的rou里,传来的刺痛才勉强让她保持着冷静,隐忍许久的冤屈与愤懑才没当场爆发。

    她抿唇,竭力冷静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村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