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谢小涵看着面前的人，语气微冷的开口道：“小叔，这两天堂弟太累了，他这会儿才刚刚睡下。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到院试结束再说吧。” 谢诚孝闻言，哪里愿意就这样轻易离开？他第一场考得不怎么好，若是第二场也没有通过的话，他就没办法参加复试了。 “我知道他刚刚考完有点累，所以我不会打扰他太久时间，我就是有几道题有点不清楚，我询问他之后就会立刻离开。” 谢小涵虽然只是个小书童，但是谢千珏从来不会阻止他看书，所以他对科举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谢小涵并不希望谢诚孝打扰谢千珏。而且谢诚孝早不找晚不找的，偏偏选择了这个敏感的时刻，谢小涵想要不多想都十分困难。 毕竟之前有谢无锐这个前车之鉴，谢小涵可不敢这个时候让谢诚孝进去。万一他跟谢无锐一样做出什么事来，那谢千珏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部白费了。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住在隔壁房的书生推开了房门，对方一脸不耐烦的开口道：“你们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温书了？” 谢诚孝见状，也不好继续纠缠下去了，只能一脸愤愤不平的转身离开。 那个书生见谢诚孝那副样子，忍不住瞥了谢小涵一眼，随即骂了一句这是什么人啊，便关上房门重新回了房间。 说实话谢小涵的心里挺难过的，毕竟他还是大房那边的人，不管是谢无锐还是谢诚孝的行为，都让谢小涵的心里又难过又失望。 像他这种人，是永远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嫉妒自己的亲人，甚至不惜毁了别人的前途，也不愿意自己的亲人更优秀？ 这一次谢小涵倒是误会谢诚孝了，谢诚孝这个人虽然并非善类。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谢诚孝心里面还是比谢无锐要清楚的。 自从谢千珏连中案首之后，哪怕三房跟他们大房关系不算特别好，但是大房这边还是沾了不少光。 他这一次过来找谢千珏，不是跟谢无锐一样想对谢千珏怎么样？他这个人就是比较自私，想要谢千珏牺牲自己休息的时间，能够在第二场之前好好的给他补一补课。 在谢诚孝和很多人眼里，谢千珏也就牺牲一下休息时间，这就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但是他牺牲这一点时间，说不定能让谢诚孝也考上秀才，这其中的利益就远比休息大多了。 …… 谢千珏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谢诚孝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这会儿把精神力放进了空间里，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兑换系统界面看。 今天兑换系统武器界面更新了商品，其中有一样武器对他来说还挺实用的，他正在想着要不要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谢千珏点击了购买的时候，出去的谢小涵这才从外面回来了。他回来见谢千珏紧闭着一双眼睛，就以为谢千珏此时此刻人已经睡着了。谢小涵也没有打扰谢千珏睡觉，便小心翼翼去了旁边的小隔间。 因为听见谢小涵进来了，谢千珏购买商品的时候晃了一下神，等他结算之后才发现多买了一个。好在这把武器的价格不算特别贵，不然谢千珏肯定会忍不住一阵rou疼的。 正试的第一场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为了刷掉三分之二的人，所以第一场的排名不是特别重要，只要榜上有名就是过了。 正试第一场若是没有通过，还是可以继续参加第二场的。只不过他们的考场，会特意与前面通过的考生分开。若是他们侥幸第二场过了，就可以通过复试继续拼一把秀才。 谢千珏和云青山等人都过了，虽然说了第一场红榜的排名不重要，但是依旧有人会忍不住紧盯着前几名。 谢千珏排在第一名，云青山第二名，曲魏梁第六名，那个于含景在第九名。之前参加四月份府试的时候，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就一直都在前二十名里。 所以当大家看到他们的名字时，一个个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有的人看着保持第一的谢千珏，甚至有一种他不是第一名就很奇怪的感觉。 等到第二场的时候，原本两千多的学子只剩不到七百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独木桥，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挤下去。因为这一场还要刷掉很多人，就是谢千珏都忍不住有点危机感了。 大概是因为题目确实太难了，亦或者有些人身上的压力太大。第二场开场查出了两个带小抄的，等到考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又抓住了两个想要作弊的考生。 其中一个考生被抓住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竟然还想要拖其他考生下水？ 不过好在他的状况有点疯疯癫癫，一旁的监考大人两三下便查清事实，立刻让人捂住他的嘴给拖了下去。 虽然事情发生和结束都很快，监考大人也安抚了他们好好考试，还是有不少人受到这种情况的影响。 谢千珏受到的影响并不大，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有点心慌意乱的感觉。尤其是试卷做到下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考场给的食物不干净，还是他之前在客栈的时候吃坏了肚子？谢千珏一直觉得肚子有一点隐隐作痛的感觉。 好在他的题目差不多答完了，正试第二场主要考的是策问，策问一直都是谢千珏比较强的方面，所以这一场他比第一场发挥的要更好。 第100章 好在一开始的疼痛他还能忍耐, 谢千珏便在这种情况下又检查了两遍试卷。等他确定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 谢千珏见状吓了一跳，这会儿他也不讲究什么了, 慌忙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生怕汗水不小心打湿了卷面。 按道理谢千珏的身体这样好, 就算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应该也不会出现太大的状况才是。 毕竟他吃了那么多的好东西，那些东西早就改变了他的体质，一般的东西真的难以让他不舒服。 可是当谢千珏出了贡院时, 他脚下的步伐都开始虚浮了，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 谢千珏压下心底一闪即逝的不安，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寻找着谢小涵，却意外的发现谢小涵并不在外面。 这种情况十分太不对劲了，谢小涵是不会轻易离开贡院门口的，在他眼里什么都比不上谢千珏重要。 如今谢小涵却没有守在贡院门口, 除非……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提前就离开了这里。 不等谢千珏细想, 旁边就有一个人朝他走了过来。谢千珏心里莫名其妙有一点紧张，等他透过模糊不清的视线发现是熟人后, 谢千珏这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曲魏梁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似乎被谢千珏现在的样子吓到了。“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脸色这么差？” 不等谢千珏开口回答, 他又一脸急切的说：“别担心, 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曲魏梁这般说着，便弯下腰来让谢千珏趴他背上。谢千珏也清楚自己情况不好，也就没有和曲魏梁客气什么。 别看曲魏梁看起来不怎么壮实，但是少年郎的力气还是很大的。至少他背着谢千珏的时候, 脚下的步子可以说是健步如飞了。 他们去的医馆是府试时的那家医馆，医馆的大夫与谢千珏还算是老熟人了。对方在看见谢千珏惨白的脸色后，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草药走了过来。 经过大夫的检查之后，谢千珏才知道他这是中毒了。 中毒了？ 谢千珏一边闭目休息，一边仔细回想这两天的情况。这两天他都没有离开过客栈，一切吃喝都是在客栈里解决的。 他们现在住的客栈，还是之前府试的那家客栈。客栈的食物也都是一起做一起送的，如果这家客栈真的有问题的话，他在府试的时候就应该出事了，而不是等到了院试最后一场才出问题。 谢千珏不觉得是客栈的问题，因为这家客栈在坪洲府还是比较有名的。加上谢千珏与客栈也无冤无仇的，他们没有必要做出这样玉石俱焚的举动。 毕竟住在客栈的学子这么多，万一真的闹出投毒的事情，对他们家客栈可是毁灭性的灾难。 还有就是……谢小涵去了哪里？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会不会跟他中毒有关？ 就在谢千珏打算拜托曲魏梁，帮他出去找一找谢小涵的下落时，临南王世子便带着谢小涵出现了。 谢小涵的气色也不大好，看起来和他的样子差不多。看来是他们两个吃一样的东西，所以谢小涵也跟着一起中招了。 谢千珏差的一点没错，谢小涵确实也中毒了，并且他的情况比谢千珏更严重。谢小涵之所以现在还能站着，是因为世子及时给他吃了解毒的药。 陈敛之发现谢小涵眼底的不安，知道他估计在担心谢千珏考试的情况。毕竟在中毒的情况下考试，想要考个好成绩肯定不容易。 陈敛之：“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安心休息。” 她说着转身就要转身离开，谢小涵看着她的背影忙道了一声谢。这一次要不是陈敛之出手救他，他估计死在半路上都没有人发现。 虽然谢小涵十分好奇，陈敛之为什么每次都来得这么及时，但是他的心里是真的感激对方的帮忙。要不是陈敛之的几次帮忙，他和谢千珏肯定免不了要吃一些苦头。 因为有临南王世子插手，这件事很快就水落石出了。原来是两家客栈之间互相竞争闹出来的，谢千珏不过是倒霉被牵连的小可怜。 谢千珏住的这家悦来客栈，与隔壁那家客栈一直是老对手，两家之间的关系一直水火不容。 之前因为谢千珏考中了案首，为悦来客栈赢得了更高的人气，悦来客栈的生意就更加火爆了。 而被悦来客栈压一头的客栈，生意远远不如往年院试的时候好。眼看着谢千珏马上就要再夺案首了，到时候悦来客栈的生意会更加好。 府城毕竟是府城，这些商铺，客栈之间的竞争压力很大。对家的客栈为了生存下去，便想了投毒这样的主意。 他们也没想要谢千珏的命，只是想要营造出悦来客栈食物不干净，导致府案首错失院案首这样的噱头来。毕竟他们下的那一点药量，顶多导致谢千珏拉拉肚子而已。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因为不懂医术下药没有分寸，他们差一点就害了谢千珏的命。要不是谢千珏的体质好，就凭他们这样不知轻重的举动，谢千珏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虽然大多数是对家的责任，但是悦来客栈后厨能随便进人，悦来客栈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种类似的案子有很多，一般情况只要中毒的人没死，投毒那边愿意赔偿大笔的银子，最后都不会闹到砍头的地步。 但是因为经由了临南王世子之手，涉及的人还是坪洲府的府案首，最后所有的涉案之人都被重判了。 谋划投毒的人和投毒的小二，都被知府大人直接下了死牢，悦来客栈也被罚了五两的银子。 谢千珏拿到一笔丰厚的赔偿金，但是谢千珏此时的心情一点也不开心。因为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他发现小炮灰果然就是小炮灰，他这样都能被牵连到差点没命，以后他估计都不敢吃外面的东西了。 谢千珏的身体再好，他毕竟是中毒了，所以免不了要休息几天。 在谢千珏“病恹恹”休息时，两场正试的最终排名下来了，同时复试的红榜也张贴了出来。 这几天谢小涵的心情很不好，他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谢千珏。如果谢千珏因此没有考好的话，他的心里估计会愧疚一辈子。 院试的红榜与之前的不同，院试的红榜都有官府的人前来报喜。报喜的衙役一共有八个，他们袖子上会戴着红绸，骑着快马在府城四处报喜。一般都是从后往前报，不过由于总共也就七十多名秀才公，所以大家也等不了多久的时间。 接到喜报的学子，会给衙役一份赏钱，赏钱不论多少就图个喜庆。毕竟大多数的学子家境贫寒，想要他们多给他们也拿不出来。 谢小涵心里一直很忐忑，尤其是报到前十名的时候，他还没有听到谢千珏的名字，就忍不住担心谢千珏是不是考砸了。 这几天谢千珏一直在睡觉，整个人的情绪看起来丧丧的。谢小涵也不敢开口询问他情况，也就不知道谢千珏到底考得如何。 就在谢小涵忍不住想要出去，然后打听一下是不是漏报了的时候，一个衙役满头大汗冲进了别院来。 谢千珏现在住的地方，已经从悦来客栈挪到一处别院。这个衙役之前跑错了地方，所以才会耽搁这么久才过来。 衙役一进门就大喊道：“恭喜恭喜，恭喜谢千珏谢小郎君荣获本次院试的第一名！” 谢小涵差一点就被衙役撞到了，此时他突然听到对方的话还有点愣怔，还是后面出来的谢千珏提醒了他，他这才慌里慌张的掏出一个荷包来。 这会儿的谢小涵特别大方，也不在意那荷包里有五两银子呢，就一脸傻笑的把荷包递给那衙役。 “谢谢衙役大哥，辛苦衙役大哥了……” 谢小涵说着就要给衙役倒水，途中还差点被门栏给绊倒。对于谢小涵的失态，衙役那边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他笑着把荷包往怀里一揣，就把手里的请帖递给谢千珏。 按照往年院试的规矩，知府大人会宴请院试的前十名，谢千珏身为这次院试的第一名，是这一次晚宴最重要的角色。 谢千珏是头名，就不能耍性子不去。哪怕他现在身体不舒服，也要强打起精神准备赴宴。 坪洲府知府大人为人严苛，不是一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人，所以这一次的宴会办得并不算隆重。 等到谢千珏入席之后，他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除了曲魏梁和云青山之外，还有陈夫子好友的两个学子，以及之前那个盯着谢千珏看的于含景。 云青山今天一直很开心，因为他考中了秀才之后，以后他不仅可以免五十亩的税，他的家人也不用去服劳役。 更重要的一点事，院试的前十名是廪生，日后每月有廪膳可以领。而且廪生的权利比秀才大，以后他可以为人作保赚取银子，他们家也就不用继续这样穷困了。 一群人一看见谢千珏，就围过来询问谢千珏的身体状况。谢千珏能在中毒的情况之下，依旧在院试之中拔得头筹，可见谢千珏这个人确实有真才实学的。 这些人都想要与谢千珏结交一二，谢千珏知道这样的应酬是免不了的，所以全程他的脸上也一直保持笑容，整个人看起来一副温驯无害的模样。 知府大人一直很忙碌，他只是过来简单走个过场，然后询问了谢千珏的身体状况，便被府衙的师爷给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