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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是他的嫡长子,自幼聪明乖巧,胤禛在他身上寄予了无限的希望。看着小小的人儿如今昏迷着躺在床上,已然没有了生的希望,他何尝不想放声大哭?只是若是自己再倒了下去,那四阿哥府真的全完了。 初心见这幅光景,想必是连他们都已经放弃了吧。 “四嫂好歹保重些,若是弘晖醒了,见额娘这副模样,他这么懂事的孩子,心里该不好受了。”初心本不该多嘴,可见四福晋这模样实在不忍。 四福晋素来端庄得体,若是平时有外人在场,她定是一副高贵的模样。只是如今,哪里还收的住眼泪,根本就听不进初心的话。 胤禛知道初心是真心真意,可眼前的样子,必定是要怠慢了她的,于是,只好委婉地说道:“九弟妹有心了,只是如今府里这情况,你多担待些。” 初心也是通透人,自然是点点头,她心里也挂着事,便先离开了。 回府后,初心遣散了所有人,然后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初心拼命回忆着前世关于脑淤血的中药方子,只要想到一点,就立马拿笔记下,写了揉,揉了写,不知不觉地,纸团已经扔了满地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初心绞尽脑汁,总算凭记忆写出了一个完整的方子:生龙骨六钱,菖蒲五钱,泽兰五钱,夏枯草八钱,地龙三钱,黄芩四钱,蒲黄四钱,双花二钱,怀牛膝六钱,寄生四钱,三七一钱,当归八钱。 由于时间久远,初心也不敢保证方子的准确度,只是她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些药材并无相克之物,想来应该没有问题。 出于谨慎,初心又让玉箫把方子拿到回春堂,请赛华佗张大夫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毒性,才带着方子又去了四阿哥府里。 四福晋已经哭晕了,胤禛只好让人把她扶回房间,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着弘晖。 胤禛是个聪明人,见初心去而复返,知她必定有事。 踌躇片刻,笃定地问道:“九弟妹再次登门,必定是有事吧?” 毕竟是要做帝王的人,胤禛虽然悲伤,可神情语气还是让人有种压迫感,这应该就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吧。 初心也不卖关子,直接将手里的方子递给他,又将实情告知:“我平日看过些医书,这方子是我自己琢磨的,四哥放心,已经找大夫瞧过了,方子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效果,我却不敢保证。” 话说到这份上,初心也尽了自己的心意,自然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至于给不给弘晖服用,便是四阿哥的事情了。 胤禛紧紧地拽着方子,一时百感交集。 初心和胤禟的感情已经渐入佳境,赠药方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会隐瞒他。趁着晚膳的时间,初心用同样的说辞和他讲了一遍。 胤禟听完,便皱起了眉,脸色有些低沉,心道福晋行事素来稳妥,怎么今日却这般冲动? 可一瞧她那无辜的表情,又舍不得发作。但为了防止初心再大胆行事,只好冷着脸告诫她一番:“福晋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了,你偏偏多管闲事,若是出了岔子,四哥四嫂还不得算在你头上?” 胤禟的顾虑很有道理,这些初心自然也考虑过。何况对于这个方子,她也是一知半解的,有没有实用性,全听天由命。 她这么做的确冒了很大的风险,若是无效,即使四阿哥夫妇深明大义,可心里保不齐也会埋怨吧? 可是,初心当时根本顾不得这些,让她眼睁睁看着弘晖死掉,她也做不到,所以,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冒险一试。 面对胤禟的训斥,初心自然受教,于是朝他浅浅一笑,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爷教训的是,我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胤禟心里是怨她行事太过冲动,可转念一想,这也是她为人良善所致。若是换了别人,只怕眼巴巴地等着看老四的笑话吧,哪有自家小女人这么暖心。 思及此,胤禟反倒觉得福晋更加珍贵了,这事不提也罢,横竖有自己帮她担着呢。 再说自四福晋醒后,胤禛便将方子一事告诉了她,毕竟这也不是小事,四福晋作为弘晖的生母,有权知道。 四福晋虽说一向很有主意,但这会她毕竟是个母亲,如何敢拿孩子的命开玩笑?就算再信任初心,却一点也不愿意冒险。 可是看着弘晖越来越虚弱的身子,胤禛也顾不得四福晋的万般阻拦,忙吩咐下去,让人照着方子熬药。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胤禛暗暗地想。 这一夜,四阿哥府注定无眠。 万幸的是,次日清晨,四阿哥府就来人了,说弘晖已经醒过来了,还说他这会子太虚弱,等他好了,定让他过府给初心磕头。 初心得了消息,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准备过两天再去看看他的情况。 第62章 初心到底惦记着弘晖,等过了两日, 寻思着四福晋也该缓过来了, 便再次登门探望。 要说之前四福晋有多伤心, 那现在就有多高兴。 如今见着初心这个大恩人, 自然是奉为上宾,就差没把她供起来了。 弘晖虽醒过来了,但到底是落了马,大大小小的皮外伤还是不少, 免不了还得卧床静养一阵。 不过, 初心瞧他脸色恢复了许多,比着前两天,真是天壤之别, 想必还是四福晋照顾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