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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不想还是不敢

    萧铣和杨洁颖就这样聊着，不觉已经走到了萧铣所住的院子。可是话题显然还在高潮，没法就此打住，萧铣也就只好越礼硬着头皮请表妹进去坐坐。杨洁颖也不矫揉造作，知道这个表哥绝对不会无礼，就大大方方进去了。

    萧铣房中什么吃食零嘴都没有，这年代的茶也是要煮的，不能泡，所以萧铣只能是倒一杯温水待客了。杨洁颖接过抿了一口，坐下示意继续刚才的话题。

    可是hellip;hellip;好吧，为兄也明白了你的苦楚和为难。不过为兄自问今日的遭遇，似乎与刚才的故事并无因果mdash;mdash;难道就仅仅因为大师圆寂前后那些日子，表妹你怕为兄伤心，略略对为兄假以辞色了几次，那些人便误会了，以至于要hellip;hellip;rdquo;

    是的，你不了解。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那一群人当中，定然是有睚眦必报之人存在。虞世基侄儿的遭遇，便是铁证了。rdquo;杨洁颖说到这里，神色不由得有些黯淡，低低地叹息了一口，都是我害了表哥。rdquo;

    杨洁颖口中的睚眦必报四个字一说，马上让萧铣反射性的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名字也在他没经过大脑的情况下就脱口问出：宇文智及！喔不我是说hellip;hellip;莫非宇文士及也在被姑父请入王府给表哥伴读的lsquo;少年俊彦rsquo;之内么？rdquo;

    你见过宇文智及？什么时候？rdquo;杨洁颖终于神经紧张了一下，似乎进入了状态。宇文智及在扬州城内的纨绔恶劣名声，可是很有名的，不对，就算你见过宇文智及，可是宇文士及和他二哥不一样，不应该会串通此事hellip;hellip;rdquo;

    是是，为兄刚才只是一时心中恍惚，才说出这个名字的。可能是因为为兄来扬州，王府之外只见过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兄弟这两个有头面的人物吧。rdquo;

    当下，萧铣也不避讳，把他与宇文化及兄弟相见过的那两次经历扼要地说了一下，杨洁颖很快就听懂了来龙去脉，起因不过是些失礼的小事，但是后来第二次宇文化及兄弟又去蹲点找萧铣套话，着实让杨洁颖有了足够的怀疑。

    杨洁颖痛苦地闭了一会儿双眼，才用水雾迷蒙的眸子看着萧铣，真诚的说：或许真是如此吧。但是，表哥，小妹希望你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再和外人说。除了我，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而且父王正要大用宇文述，小妹不希望坏了父王的大事。rdquo;

    这个我自然理会得mdash;mdash;何况这只是我一时揣测，并无证据，怎好造次。rdquo;

    我说的不是证据的问题mdash;mdash;哪怕真有证据，也不能张杨，明白了么？rdquo;杨洁颖眉毛一挑，似乎对于萧铣言语中那一丝下意识地文字游戏有些不满，言语中自然带上了一丝轻嗔薄怒。不过在如此美人口中说出来，这种嗔怒却丝毫让人提不起不爽的心情，小妹生在皇家，只知父母之命，父王需要的，便是我要极力去做的。至于个人恩怨荣辱，并非我考虑之列，希望表哥能够明白。rdquo;

    兰陵主质迈寒松，南阳主心逾匪石，古人诚不我欺也。rdquo;萧铣心中，自然而然泛起了这一句评语。

    前世看书看到这句话时，萧铣还不以为意。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和表妹的接触中，表妹显露出来的那种拿捏有度的淡然，也看不出这方面的蛛丝马迹，这一度让萧铣自忖定是史书好为美辞，故而说的不要钱的漂亮话罢了。

    现在看来，无非是此前自己和表妹交往还不够，不足以让对方交浅言深罢了。如今这个，才是真正的南阳郡主本色。没有什么天然呆自然萌的属性，也不追求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rdquo;的彻底超脱清高。相反，表妹身上有的，是一种在目睹凡俗之后，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rdquo;的自律，一种薛宝钗式的坚韧豁达。

    没有社会阅历的男人，或许会喜欢林黛玉式彻底出世的孤傲rdquo;。但是见过世面，经过自然法则淘汰后活够了年纪的男人，显然更欣赏薛宝钗式的mdash;mdash;因为除非男人是衣食无忧的富二代，否则若是价值观那样出世，那样毫不妥协。光是市面上的四处碰壁，就足以让人活不到那一把年纪。能够活到三四十的，肯定已经看开了。

    毫无疑问，萧铣前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所以，今生表妹杨洁颖表现出来的品质，让他断然萌生出了一种保护的欲望，让他几乎忘记了此前一贯的明哲保身，那是一种超脱于声色之外的情感。

    既然如此，为兄就不多说什么了。一切做法，为兄自有分寸mdash;mdash;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表妹，你心中，可对宇文士及真有好感？rdquo;

    杨洁颖看着萧铣突然把话题转移得这么远，这么敏感，倒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表哥从来是谨小慎微，避免瓜田李下之嫌的，怎得今天居然敢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谈不上什么好感。小妹已经说了，小妹只是听凭父王安排而已。只要父王需要，哪怕将来让我嫁给一个粗夯不文的汉子，小妹也唯有甘之如饴而已mdash;mdash;不过这么问题和表哥有什么关系么？莫非表哥对我有意思？rdquo;

    虽然杨广性子喜欢吴越之风，举止常常以汉化为荣，萧妃更是南朝贵胄之后。但是毕竟大隋杨氏鲜卑化很深，杨洁颖的祖母独孤皇后便是鲜卑人，所以大环境使然之下，杨洁颖虽然年幼，也颇被吴越文化感染，却依然对于男女情爱并不讳言。当下被萧铣询问之后，反而是对答坦然，比萧铣还要大胆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