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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篱目送他们出了门,对那大夫有些担心,却也无可奈何,此刻的她,便连自身都性命难保,又能帮得了他人什么? 她无意识地走至书桌边,忽然想起了母亲的云庭刀,她来此已有数日,却从未见过丁莫言将此刀拿出来过,而且照叶白宣所说,他随她出谷时,丁莫言还在梨潇谷内疯得人事不知,为何又会在那之前,突然跑去三生门偷刀? 她虽跟丁莫言相识时间不长,却也对他的性格略知一二,像他这种孤傲的人,即便偷刀的人真是他,也绝不会在偷东西前写那种纸条给颜碧槐。更何况,两张纸条,一张上书“命”字,一张上书“云庭”二字,字迹相似,更皆是用血写成。她原本以为那纸条乃方西渊所写,但在蓝龙寨时,西渊已一口否认。若真如他们三人所猜那样,盗云庭者乃丁莫言,难道说,他便是那个要取颜碧槐性命之人? 江篱越想越觉混乱,也越觉此事绝非如此简单。现在看来,那纸条,与方西渊在各派的杀人案,并非是同一件事。可是丁莫言若便是那另一个人,又为何迟迟不动手,反将颜碧槐留在身边? 或许自己的猜测,从一开始便是错的,她与叶白宣,都被人引进了一个圈套里。只是她现在还不确定,究竟是从何时起,自己走的路,便是一个错误的方向。 若是从一开始,这便是个错误?江篱在心中暗暗地问自己,问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这像是一个明确的答案,在她的心中不再是一个疑问,反倒是成了一个肯定的东西。她猛地抬头,冲到柜子旁|Qī shū ωǎng|,也顾不得丁莫言是死是活,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起来。 她在找云庭刀,她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或是在这个屋子里,或是在这赤梅山庄里根本找不到云庭刀,她觉得,自己的猜测,或许已对了一大半。 “你在做什么?”江篱正将一抽屉拉出来,细细地翻看里面的事物,便听头顶响起一声问话。 她惊地抬起了头,便见颜碧槐手拿药碗站在面前,两眼正直直地望着自己。江篱的心“咯噔”一下,只觉颜碧槐的双眼里,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东西。 心犹豫 江篱一下子将抽屉推了回去,站起身来,装着冷静道:“丁莫言方才说糊话,说身上发冷,我便找再找条被子替他盖上。” 颜碧槐将药碗塞在江篱手中,走至两扇大衣柜前,边开柜门边道:“被褥皆在此处,那抽屉如此之小,又怎放得下这么大的东西。” 江篱只是笑笑,没有答话,捧着药碗往床头走去。她知道,颜碧槐言有所知,但她也看的出来,颜碧槐不敢将她怎样。这赤梅山庄里,谁是主人,谁在打鬼算盘,还说不好,但是,目前看来,有丁莫言在,颜碧槐便不敢对江篱做些什么。 不再理会颜碧槐,江篱在床边坐了下来,思量该如何将药喂进丁莫言的嘴里。她刚要回头,将颜碧槐唤过来,请他帮忙,却只觉一只有力的手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左手腕,她一惊,碗中的药汁洒了开来,烫到了她的手上。 江篱顾不得擦,只想挣脱那只手,无奈那人便是丁莫言,他一出手,江篱便无法动弹,急得只得大叫道:“你放手,药都洒了。” 丁莫言一把夺过那药碗,看都未看,便往地上一扔。他虽动作粗鲁,眼里却毫无杀意,反倒显出几分柔情,对着江篱道:“庭儿,你辛苦了。” 江篱知道,他又犯了疯病,将自己认做了母亲。她急得回头,拼命想将手臂从丁莫言的手中挣脱出来,却一回头撞见了颜碧槐,他站在不远处,捧着被褥,只是看着她。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就算你再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江篱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向他求救,却不料颜碧槐放下被褥,竟自顾自出了门,没再理会江篱的窘境。 江篱无奈,伸手可及之处,竟无任何坚硬物品可供自己使用,心中又羞又气,恨不得一头撞死。看着丁莫言那种模样,再也顾不得其他,抬起右手,便朝他的脸上一巴掌打了下去。 这一巴掌,虽无内力,却是江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了性命打出去了,丁莫言被打的有些发呆,虽然还握着江篱的手腕,力道却已松了下来。 江篱见这一掌有效,抬手便要打第二掌,却被丁莫言一把握住右手,大喝道:“你要做什么?” 江篱已被气晕了头,生死早已置之肚外,朝着丁莫言脸上便啐道:“你最好还是一掌将我打死,我宁愿死,也不愿再留在此处!” “为什么!”丁莫言大吼一声,一把将江篱推倒在地,“为什么,你和你娘都一样,就算我将心都掏了出来,你们也还是要背叛我!” “丁莫方,你够了,别再装疯卖傻了。你明知我便是江篱,我娘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是这么执着,放不下对她的一切,你若真想同她在一起,便一掌拍死自己,去地府寻她吧。”江篱从地上爬起,摸着红肿的手腕,此刻的她,真希望死在丁莫言手下,也好过在这里无止境地受苦。 “是啊,江篱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再沉溺于往日,即便我现在死了,也得不到你娘,你爹,不是已经早于我,去地府陪她了吗?”丁莫言又忽然恢复了正常,说话变得极为有条理,“无论在阳世还是在阴间,我都得不到你娘。那个该死的江群山……” “住口,我爹与我娘真心相爱,凭什么受了你的责骂?”江篱一听丁莫言出口侮辱父亲,立刻出言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