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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女孩的脸依稀是有些白。 不过女生嘛,也许只是粉底色号挑的有些太白了呢? 老罗完全没有多想,只连忙把道歉说了出去。 而对方转身就走。 老罗那天一直到回到宿舍,都还在自我反省,深觉多说多错,半夜这个时间点本来就敏/感,他本意是热心提醒,结果反倒给别人带去了警惕,让别人平白多了几分不安心。 我以后可得改改——老罗当晚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入睡的。 他还在惦记着自己让别人平白不安心,却怎么也没想到,鬼就已经悄悄给他下了印。 面对着露出全脸的邪祟,老罗说不出话。 盛珣从老罗开始讲述他是什么时候遇见过“红衣女孩”起,他微微眯着眼睛,手指有规律的点着手边的东西。 “陶盈。”他忽然这么叫了对面的厉鬼一声。 厉鬼脸上宛如刻上去的怨毒一顿,她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那一瞬间,神色竟然有些茫然。 而盛珣也是在终于结束思考的这会,就才发现,他点在手下的“东西”是旁边“人”默默伸过来的小臂。 他生来就有的金光似乎是不会伤害对方,但鬼气森森的对方只要与他几乎相贴,就像会被看不见的力量所隔档,如果强行继续靠近,还会被往外小幅弹开。 于是刚刚,盛珣思考着问题,无意识地点着对方伸过来的手臂。 他点一下对方的手臂就被轻微打开一下,但对方又很快挪回来,继续让他点第二下。 他们俩就像玩着某种无聊的游戏,而对他人故事兴致缺缺的鬼十分乐此不疲。 第11章 陶盈 “陶盈”这个名字,盛珣之前听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曾在哪里见过,但又仅在记忆里占据了一个小小的区域,存着一点微弱的缩影。 他看清邪祟全脸的时候,忽然就记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了。 那应当是大一刚进校不久,他因为处理起表格文档来既稳妥又快,所以没少被学长学姐抓壮丁,学校当时举办了一个多校联合的校园十佳歌手大赛,相关领导脑袋一拍,还想要将往届的冠亚季军在比赛期间都请回来,当做特邀嘉宾。 于是那天,盛珣一边清点着本届选手资料,一边又还要清点另一摞往届选手资料,还要负责逐一联络往年的获奖选手,与对方协调能否来当嘉宾。 “学姐。”盛珣在翻到上一届亚军资料的时候,忽然就注意到,这位亚军得主的名字上打着一个格外的小黑框,他一愣,叫过一旁还在写策划的人,“这位……学姐她怎么了?” 资料上的女孩比盛珣高两届,与喊他来帮忙的学姐是同级,长发,有着非常秀气柔和的面孔和一双很有辨识度的笑眼,即使那就是一张普通的一寸彩色登记照,她也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 正埋头奋笔疾书写策划的学姐停下敲键盘的手,起先是有点茫然地看向盛珣,没弄明白小学弟忽然在说哪个学姐。 接着,她目光落到盛珣面前的资料上,脸色一变,立即有两道十分难过的目光从她垂下去的眼睛里落出来。 “陶盈,唉。”学姐低声开口,还没说出什么,先沉重叹了口气。 “……她是被人给害了。”学姐在叹完气后才又低声说,然后语气骤然咬牙切齿起来,“那个王八蛋!狗东西!” 盛珣听出了学姐的语气有深刻的憎恶,还有一点轻微的恐惧。 他随后就才知道,资料中那位姓陶的学姐,死于去年发生的一起持刀伤人,凶手是个混迹于大学城附近的精神病患者。 上一届校园歌手大赛举办的时候,学校讲究兼容并包,慷慨无条件对外开放,周遭居民都可以进来凑个有演出看的热闹。 那精神病据说就是在那时候混进的学校,然后自称对台上唱歌的陶盈一见钟情,从此,开始了锲而不舍的sao扰,甚至在陶盈回宿舍的路上蹲点,还不知道怎么混进了学校的表白墙,在上面写狗屁不通的“情书”冲陶盈表白。 “陶盈拒绝了他很多次,报警也报过了,但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没几天,就又看见他出现在学校附近了。”学姐说到这里时瑟缩起肩膀,好像正亲临着那种发觉对方阴魂不散的窒息。 盛珣沉默着去给学姐倒了一杯热水,又拆开一包纸巾递过去。 学姐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掉眼泪了。 “凭什么呀?”她捧着盛着热水的纸杯问盛珣,“你说凭什么就拿这种人没有办法,凭什么好好的女孩子要受这样的罪啊?” 盛珣无法回答。 这个问题似乎也没人能够回答。 就在那精神病被拘留又放出来后不久,那天晚上陶盈从CBD返回学校,她刚找到了一份实习工作,和面试她的人事谈好了大体安排和实习薪资。 这是最近以来发生的最好的一件事,公司为员工提供住宿,实习生也可以住在公司租下当员工宿舍的小公寓里,这给了陶盈一种如释重负感,她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从学校搬出去,日常就在公司这头活动,大三大四的课也少,以后只要她回学校时小心一点,上完课就赶快走,大概就再很难受到sao扰了吧?并且公司在隔壁省也有分部,只要她工作努力,她之后还可以争取调走,就能彻底远离这座城市,从源头上切断再被找上的可能。